第一百九十四章
杨绢儿一脸的为难,与闺友来往这也是刘姑姑教导的,不但与这些人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大助力,到底是手帕交,这情份与旁人又要厚上几分。
“哼,照我说,说不定是你小嫂子弄出来的。”黄莲儿见杨绢儿还有些不忍,便又挑唆起来。
杨绢儿不大信,便道:“不可能吧,我小嫂都不认识她们,还是今儿个见到的,我当时可是在场呢。”
“罢了,我原还想多帮你想想,你到是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我是你表姐,你小嫂可是木家人。”黄莲儿一句话就把木柔桑挤开了。
杨绢儿忙道:“表姐,你这是说地甚话,我若不信你又信哪个去,再说了,这不是与你商量嘛。”
“好啦,我不怪你就是了,你小嫂兴许不认得,但是你别忘了,郡主可是与你一向不对盘,你确信她也不知此事?”
黄莲儿这话儿说起来极顺溜,若是个聪明人在场,怕早就瞧出端倪来了,偏生杨绢儿是个半吊子,才刚从刘姑姑那里学了几手,自然不是黄莲儿的对手。
杨绢儿咬咬下嘴唇,这样一说,她还真不敢确信了,到底靖安郡主的门路不是她这个侯府姑娘能比的,不高兴地撅起嘴道:“哼,她就喜欢拿权压人。”
黄莲儿心下一乐,嘴上却是说道:“唉,四妹妹,不是我说你,靖安郡主到底是嫁了人的,她的夫君已半只脚踏入朝廷,自是有不少人给她面子。”
“哼,我说呢,那几个人刚回家,后脚便打发人送来了帖子,一人一天到是像商量过了的一般,原来是如此。”杨绢儿这下到是全信了。
“要我说,这事儿还得怪你小嫂子,都说帮亲不帮理,你是她夫君的亲妹子,她又是杨家媳,按理儿自是该帮你,却没瞧见她有想帮的意思。”
黄莲儿见她气得小手直狠扯手绢,还嫌不够乱,便又道:“照我说,这事儿铁定是你小嫂子告诉了郡主,不然她们前脚才走,后脚这请帖就到了呢?”
“你是说她们是奉父母之命?”杨绢儿到还没有笨得十分彻底。
黄莲儿讪讪地笑道:“这个谁知道呢?咱又不能去明着追问,不是么?依我瞧,左右明日你要去给姑母请安后才出门,不如早点去堵了你小嫂子,托她帮这个忙,你到时看她怎么回你,便知她的意思了。”
杨绢儿甚觉有理,便道:“今儿亏得表姐在此,我一个人哪里理得清,真没想到我家小嫂子这般利害,往日到是瞧走了眼。”
黄莲儿眉尾微扬,若不利害,又怎地闹得府里不得安宁。
见得杨绢儿想通了,黄莲儿这才说天色已晚,她该回屋了,杨绢儿心下存了事,自是不会留着她,黄莲儿带着小丫头走出了院子,回头看着在层层幕色中的一点橘色烛光,嘴色划过一道冻煞人心的冷笑,木柔桑,你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黄莲儿刚回了缀锦院,候在院门处的钗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说道:“莲姨娘回来了,快些请去正屋,少奶奶正好温了些热酒等着呢!”
自上次坠儿甩了她脸子后,苏婉儿若找她有事,便都是打发了这个爱笑的钗儿来。
“到是有劳钗儿姑娘久候了。”
黄莲儿心情很好,这说起话来也要好听几分。
钗儿心中乐翻了天,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挑了纸灯笼,请了她去正房,到了大门口,有小丫头早已候着,见到两人过来,忙朝里喊了一句,又给两人打起了帘子。
苏婉儿正在里头坐着,听到小丫头回禀,便朝外头喊了一句:“快些进来,外头正冻着呢!仔细冻坏了身子。”
声音在这寒冷的春夜里,到是多了一份暖意。
黄莲儿进去进,苏婉儿已脱了外袄卸去了珠钗,正歪在软榻上,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两副银筷、碗碟,边上的小炉上正温着一壶小酒。
“婉姐姐今儿怎地想起要喝酒了?”
苏婉儿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下,方才笑道:“往日常听下人们说,咱们府里的三少奶奶好酒量,最是喜欢冬天喝得醉醺醺倚在罗汉床上小憩,我一时来了兴致,便也叫人温了壶小酒,正好你来了,过来陪陪我。”
黄莲儿不疑有她,笑道:“婉姐姐如此说了,我不敢不从,便是舍了命,今儿也要陪你喝个够。”
“得了,甭吹了,咱俩可没有三少奶奶那般子好酒量,就小酌一番罢。”接着又道:“你这是又打四丫头那儿过来?”
“正是!”黄莲儿到是不想多言,必竟杨绢儿的事不能搬**面上说。
苏婉儿却是定定的看向她,说道:“听说今儿四丫头见了外男,不知哪个不要命的给她想了这主意。”
黄莲儿吓得浑身一紧,这主意可不就是她帮杨绢儿出的么?忙笑道:“先前我便是去瞧四妹妹的,听说是走窜了地儿,到是有些吓着了。”
苏婉儿好似不曾瞧见一般,悠悠说道:“姨娘到是有心了,若要我说,木少爷是个好男儿,就是不知四丫头有没有那命了,唉,我这做大嫂的可真是难为啊,帮母亲管着院内的事,偏偏四丫头又是个顽皮的,莲姨娘,你说这事儿该不该去回了母亲呢?”
“这个,婉姐姐,你莫要吓我,四妹妹本就被吓着了,若是这样一来......”黄莲儿忙替杨绢儿开脱,就怕苏婉儿查到她头上来。
“其实这事儿也好说,公中库房有一个根雕,那玩意儿到是合了我的眼缘。”
苏婉儿不紧不慢地说道,说白了杨绢儿是个待嫁女,便是捅出了漏子与她何干,只要她遮住这事,不让侯夫人知道,她便可从中得利了。
黄莲儿到是没瞧出苏婉儿是想捞银子,只当她是真的看中了,便笑道:“这事儿还真是四妹妹在管着,只是这库房若是少了点什么贵重的,怕是姑母首先要揭了她的皮。”
苏婉儿亲自动手为她倒了一杯温酒,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自是不会叫人发现,再说了,难道莲妹妹就不想得些利?”
黄莲儿最缺的是什么?便是真金白银,她来侯府时还小,那时家中有多少财物,她一概不知,直到她嫁给杨子智,侯夫人才挑了一个离在远郊不过百亩的小庄子,算是做为她的陪嫁了,一年的产出还不够她买胭脂水粉,更不要说买那些上等的绫罗绸缎了。
苏婉儿抬眼瞧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哼,闹吧,尽管闹吧,最好把这家闹散了,到时她手里攥着大把银子,这些小妾们一个个都得给她靠边站,还不得老老实实地瞧她的脸色过日子,姐妹,啊呸!
“不知道姐姐如何才能做到,要知道,姑母可是有几分眼力界儿。”
黄莲儿自已能得利,她自是不会再犹豫。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也不过是借来瞧瞧,前些日子在库房瞧见过,一时上了心,这就跟猫爪子挠似的。”苏婉儿淡然说道。
黄莲儿到是听懂了,这是叫她如此与杨绢儿说呢,只是心中还惦记着自己得多少银子的事,便又问道:“你许我几成利?要知道,若是姑母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百两如何?”苏婉儿伸出一根手指头来。
黄莲儿却是不高兴了,把筷子往小几上一拍,说道:“婉姐姐,你是觉得我是个蠢的么?就这一百两想打发了我?”
人家可不就把她当个蠢物么?不然怎么会找到她头上,不过苏婉儿到是小瞧了黄莲儿,到底还是有几分眼力,却是长年跟在侯夫人身边,对这些古董还是听说过几次。
苏婉儿勉强笑道:“那根雕也不值啥银子,只是我自个瞧着喜欢罢了,你也知姐姐手中银子比较紧......”
“五千两银子,不然这事难成!那个根雕我到是见个两回,姑母每次叫人搬出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黄莲儿并不知道那根雕值多少银子,但她却知前朝之物一般都是值些银钱。
苏婉儿心中暗恼,却是不知她见过,最后笑道:“不瞒妹妹,我到不知那东西值不值钱,也没瞧出来有多好,到是觉得合我眼缘,所以才......”
黄莲儿也是个只认银子的,笑道:“这有何难,姐姐再是手头银子紧,便是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也够我用上好些年了。”
苏婉儿见她讨价还价,到是先松了一口气,就怕黄莲儿不认银子啊,即然她愿意拿,便也就道:“五千两太贵了,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两,另外再送你一套头面做添头,你看如何?若是不成,那这话便当我没说过。”
黄莲儿一想,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不担风险,何乐而不为呢?忙应下这事,苏婉儿许了她,先给她五百两,等事成之后,再把另外五百两并那头金头面送予她。
黄莲儿白得了这许多银子,自是欢喜得不得了,高高兴兴搂着银子走了。
苏婉儿等钗儿来回禀,说是黄莲儿已回了后罩房,她才乐不可支地笑骂道:“真正是个蠢物。”原来那座根雕是前朝胡大师的最后一个作品,价值万两白银也不为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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