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接过盒子后,想到阿山说的人皮血书,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他暗吸了口气,打开了盒子。
这一打开,他差点吐了出来。
只见到盒中赫然是一张人的面皮,完完整整地,连茸毛都清晰可见,上面扭扭曲曲写着几个字:“今夜子时,登门拜访。”
仿佛是刻上去,然后又用鲜血涂了一遍。
王平默默的运转真气平复内息,强忍着不适,眉毛一扬,一股凌厉的杀意从身上散发开来。
“心狠手辣。”王平忍不住在桌子上猛然一拍,啪的一声,桌台居然就碎裂开来,他眼中浮现出冷芒,沉声道:“这手段也太过歹毒,我必杀之。”
余毅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缓缓道:“前几日还多谢救出小女…”顿了顿,他又说:“本来打算第二日携小女上门拜谢,可是这几日天天都有怪事发生。”
王平点了点头,在入府时,边听了阿山说到这几日的瘆人怪事,怕也是歹人的手段。
王平想到了余九凤,问:“余小姐不知怎么样了。”
余毅道:“小女倒还好,不过这几日怪事颇多,被惊扰得没睡好觉,此刻恐怕还在休息。”
王平温言道:“余员外,你面色不佳,不若也去休息吧。”
余毅摇了摇头,这余府就他一根顶梁柱,若是不处理好此事,恐怕也无法安心。
“仙师,我已备好水酒,还请移步。”
王平拱手:“那便谢过余员外了。”
余府院中正厅,余毅把晚宴设在此处。
不过令王平有些意外的是,除了余毅以及余毅的两个兄弟外,余九凤也在。
寻常百姓家,这种宴席定然不会让女儿抛头露面,也不知余九凤为何参与。
余九凤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王平,脸上满是羞涩。
到最后她才举杯,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向王平道谢,然后我就王平摇了摇头,要不是晕红地离开。
王平摇了摇头,要不是自己有几分修为,恐怕都听不清了。
余毅派人收拾起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王平一眼,微笑道:“仙师,接下来如何。”
王平看了看诺大的院子,道:“把院子收拾一下,然后搬张躺椅来。”
余毅也不多问,就让人安排,在躺椅旁他还放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了上去。
月高悬,离子时已不远。
王平呼吸均匀,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余毅不敢多言,就在一旁坐着一动不动,哪怕是脚都麻木了,也坐在那里。
他也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寻常人物,早就找上官府了,可是这些人的来路,恐怕不是府兵能对付的。
此刻余府的生死已经落在了一旁的少年身上。
余毅和王平身后是一群家丁,他们都拿着武器,不过显然没什么自信,都顾盼左右,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黑暗中袭来。
正当余毅打算锤一下腿的时候,王平却突然直起了身子。
只见他嘴角一样,低声道:“既然来了,还不出来,偷偷摸摸果然是鼠辈。”
奇怪的是,王平声音虽小,但是却传遍四周,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余毅也站了起来,如临大敌,他和家丁四处观望,却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过府中养的犬却突然齐齐吠了起来。
倏地,余府的大门突然大开。
四道身影缓缓走进院中,让人奇怪的是四个人落脚一点声音没有,但即便如此那几人每走一步,余毅等人心就寒了一分。
三男一女,看不太真切。
“余毅,我等已递上拜贴,你却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哪有这般待客的。”
说话之人十分年轻,一身黑衣,不过一双眼睛有些阴翳,他提着一把不知名的刀,俨然是来者之首。
余毅面色凝重,四个人就赶紧来,显然是有恃无恐,他沉声道:“来者皆是客,若是朋友必然大门洞开,若是歹人,必然不死不休。”
余毅反而不再那么怕了,关心则乱,这些时日更多是余府人遭罪先让他失了心神,此刻的余毅俨然是那个走南闯北的汉子。
那年轻人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余府上下恐怕难见到明日的太阳。”
王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没威慑力,或者是对面那人眼神不好,他看了看自己今日还专门穿了一身金绣白袍,几百两银子的衣服,居然被人视若无物。
王平咳了咳,喝道:“喂,眼睛瞎了吗?看不见小爷我?”
年轻人这才注意到还坐在躺椅上的王平,语气不善道:“你是何人?”
王平正想说话,谁知那人继续转向余毅,道:“这小娃娃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王平被人忽视,感觉有些生气,这几日修炼有所进展,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亦是开口,语气也有些冷漠:“你是何人?”
那年轻人语气十分平静,缓缓道:“我叫阴十三,现任五行门门主。”
身后的家丁们骚动起来,便是余毅也有些不安,显然是听过这阴煞门。
王平却突然面色古怪,然后打量了几眼阴十三。
因为在茶楼里听过五毒门,说这门派都是高手,专门接暗杀的活儿,而且从未失手。
但是王平前几日和薛语真也聊起过这些门派,她却对这五毒门嗤之以鼻。
在他追问下才知道,这门派虽然也有些门道,不过门中一个化元境都没有,门主阴十三已经四十多岁还在练气八品。
不过今日见到怎么如此年轻,莫非他有什么秘法驻容养颜?
王平笑道:“听说阴十三四十多岁还在练气八品,你这模样莫非是冒充的。”王平不管对面是谁,阴十三阴十四都没关系,他此刻就纯属好奇才如此说来。
不过没想到阴十三却眼睛半眯着,考虑着眼前这人莫非是某一大派出来历练的弟子,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阁下何人,在何处修行?”
王平想了想自己修的是摄灵御兽大法,随意道:“九仙教,王平。”
话音刚落,对面四人面色大变。
王平懒懒散散地坐在躺椅上,他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吃惊的几人,脸上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过心中暗自开心:“这九仙教的名头真是非常好使,以后可以打着旗号去唬唬人。”
安静了半晌,阴十三冷冷地说了一句:“虚张声势的家伙,若是圣门中人岂会阻拦,莫不是以此便想吓退我等。”
终究是长生法的欲望抵消了阴十三心中的恐惧,不过话虽如此,他也没急着动手。
王平见状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为何阴十三突然镇定下来,不过平日里和王长生学的养气功夫还算起了作用。
他冷哼一声,随意的拿起一旁的茶水又喝了起来,还故意吐了一口茶梗。
阴十三不敢自己动手,心中有了打算,对着身后一女子使了个眼色。
那中年妇人走上前来,见王平眉清目秀,而且气宇不凡,一时间心中荡漾,哪还记得什么九仙教。
这女人姓蔡,是五毒门人,专门采阳补阴,妩媚一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可切莫在此丢了性命,不若和姐姐我一同回五毒门,共修那长生法,岂不美哉。”
王平打了个冷颤,见这妇人还在那卖弄风骚,气不打一出来,莫名的升起厌恶之感,冷声道:“都入土半截的人,还学小姑娘一般,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莫来恶心小爷。”
蔡夫人也不动怒,扭动着粗壮地腰肢,“娇”笑道:“小兄弟,来让姐姐试试你的长短,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王平素日里哪里听过这种话,怒气顿生,喝道:“找死,尔等残害人命,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说罢,抄起秋水剑,跃身而起,宛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蔡夫人看王平年纪轻轻,即便是九仙教人,怕也是修为不高,哪知道对方速度如此之快。
猝不及防下,她只得闪身而退,堪堪躲过了王平的攻势,哪知道还没站稳,就听见“呛琅”一声,然后寒光闪过。
正当她想说话,就见王平的剑已经抵住了她的咽喉,然后腹下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王平收回了脚,然后斜睥着阴十三,道:“还要试试吗?”
余毅等人顿时欢呼起来,虽然知道王平神奇,哪知道赫赫有名的阴煞门人居然挨不住王平的一脚,顿时信心倍增。
反观阴十三,当下惊疑不定,蔡夫人虽然不算太强,可寻常三五十人根本不是她对手,王平居然一个照面就把她给击败,而且还没看出王平的路数。
阴十三心中渐渐又被长生的欲望所占据,只当蔡夫人刚才是轻敌。
他摇了摇头,看着王平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阴十三缓缓抽出手中的短刀,月光下,刀锋寒光流转,阴寒之气四处散发。
王平面色微动,忍不住道:“这是何物?怎么感觉如此阴毒。”
阴十三仿佛有了极大的依仗,阴翳的眼神愈发寒冷,“此物以寒铁所铸造,以七十七名处女的血开封。”
他顿了顿,有些邪厉癫狂,厉声而笑:“你们知道吗?那些女人在哭喊中被剥下面皮,过了半时辰才死去,也只有这把刀能办到。”
骇然之声从余毅等人口中发出,一群人霎时间惊惧起来。
王平也忍不住心中发寒,怒火中烧,那拜贴的面皮也是活生生剥下来的,王平认真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杀意。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