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还是不吃不喝?”卓玛帐篷外,阿爹着急的询问侍女。
侍女道:“是的,小姐已经一天多没吃了,也没喝一口水,在这样下去,我怕……”
阿爹心里也着急,可这事真的不是她的任性自己就答应了,阿爹心烦意乱的道:“你看顾好她,尽量劝着些。”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深秋的天色,不过不过转瞬间就暗淡下来,乌黑沉甸的密云裹着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的吹过。
冷寂静的帐篷里,烛光隐隐约约的映照在帐曼上,一切都被隔档在夜色和烛光里,隔着漆黑的夜,隔着沉寂的漏声,只有卓玛在那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喜欢他呢?哦,好似是因为他的见多识广,也是因为他知道那么多自己所不曾见过的,所以就心心念念了。情不自禁的,想多听他说,想多知道一些那些来自远方的,住在自己想象里的画面,想听他的声音。后来就发现,自己喜欢和他在一起,想每天都看见他,安静的待在一起也行,不用他在给自己描绘什么,因为有他,自己就有了遥远的美好。”
停了会儿思绪,卓玛看着桌上的烛光,像是能看到于西陵和自己说话时微笑着的脸,满是柔和。
画面又一转,自己竟然好似看到了曾经于西陵给自己描绘过的,中原的热闹。
他曾说过,中原有很多的城池,每座城池里都有街道。
说那里的街上有多热闹,特别是那最大的街道上,店铺鳞次栉比,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多不胜数。有卖各种特色小吃的,有各地耍把式的,还有那多到挤都挤不动的人。
一整夜,卓玛脑子里都是于西陵给自己说的中原,中原的声音,中原的样子。尽管自己从来不曾去过,可在他的细细描绘之下,自己竟已经仿佛走遍了中原的繁华,看到了那没有夜色的长街。
卓玛在帐篷里待了整整三日,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水。此时的她,眼神已经开始渐渐的,看不清事物了。
侍女连着三日,无论怎么劝,卓玛都不为所动,着急万分。
一大早,进得帐篷,竟连卓玛晕倒再地上,忙叫道:“快来人啊,小姐晕倒了。”
阿爹听到禀报,说卓玛晕倒了,急忙出了帐篷,吩咐道:“快,去请巫医。”
到了帐篷,就见卓玛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不过三日,自己狠心没来看她,她就将自己活活折磨成了这样,心中又是疼又是气,心疼这样痛苦,气她这般的不顾惜自己。
“首领,巫医到了。”外面人说道。
“进来。”阿爹道。
巫医进来,上前给卓玛仔细地看了,说道:“只是因为太久未进食了,导致身体过于虚弱。后面两天,每日多给她喂几顿,一次不可喂太多,微微有一点饱腹感就好,连着三四日后,待她身体调养好后,便可以按照正常的饭量进食了。”
巫医说完,起身出了大帐。
侍女送走巫医后,帐篷里,阿爹看着毫无生气的卓玛,只无奈道:“卓玛,阿爹怕了,只要你乖乖调养身体,阿爹什么都答应你。”说着给卓玛掖了掖被子,看了会儿,走了。
阿爹走后,卓玛睁开眼睛,笑了笑,眼角留下眼泪。
再次被关后的第五天,于西陵被放了出来,再次被带到了首领的大帐。
“于西陵,若不是卓玛以死相要挟,我绝对不会放了你。”阿爹语气不好的道。
于西陵一惊,脱口道:“卓玛怎么了?”
阿爹见他表情是真的着急,真的关心着卓玛的安危,心中的不满微微少了,只是语气面色仍旧不好,冷声道:“怎么了,她为了你,她我这个阿爹作对,绝食了整整四日,差点死了。”
“怎么可以,她现下……”于西陵急忙上前,着急的道。
阿爹没好气的道:“好在人救回来了。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娶不娶卓玛?”
突如其来的一问,于西陵有些懵,缓了一会儿,才知道阿爹的意思是要让自己与卓玛成亲,“我,自然是愿意的。”语气郑重的道。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卓玛对你的付出。”阿爹说完,让人将他带出了帐篷。复又叫人进来,将三日后,卓玛和于西陵成亲的事情安排下去。
其他人虽然对此还有异议,可由于阿爹道强硬,都按下不提。
大婚筹备的很快,部落里,成亲不似中原那般繁琐,等于西陵见到卓玛时,第二日就是两人成婚的日子了。
“于西陵,我卓玛喜欢你,为了你,第一次和阿爹作对,第一次这般伤他的心。”卓玛看着男人,眼里满是郑重。
于西陵也郑重的看着卓玛,道:“我明白的,卓玛。于西陵,此生,必不会辜负你。”
第二日,一早,两人在满天的鲜花里,相孤握着彼此的手,走向了王帐。这一段路,原本不长,以往的自己,日日都能走上几十躺。
可这一次,被于西陵握着手,她竟觉得这一路,是这么的漫长,长到她仿佛要就这样的,把自己的这一生都给走完了。
大婚,于暮色深寂时,终是完成了。
应了卓玛的请求,阿爹将于西陵在这里的信送去了中原,只是于西陵失忆了,他描述道地方也不知道是否正确,只已经过了整整五天,送去的信完全没有回音。阿爹想,看来于西陵的家人怕是以为他已经不在了,也许已经将他给“忘了”吧。
阿爹将猜想告诉了卓玛,两人送信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于西陵,卓玛只是不想让他失望,而阿爹只是不想让于西陵太过惦记中原罢了。
“阿爹,既然没有消息回来,这件事暂且就这样吧。”卓玛道。
“嗯,这样最好。”阿爹道。
出了大帐,回去的路上,卓玛想到这些日子,于西陵和自己在一起时都是高兴的,只是每每深夜醒来,会看见他独自看着烛火,周身萦绕着孤寂。
想来,他是想知道自己的家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