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是在边疆镇守么?失踪是怎么回事?”于锦双不解的问道。
“夫人心疾突发的时候我遣信使去给少爷传了信,今日忽然收到了少爷那边传来的信,少爷出事了!”宝儿说着,眼泪不禁掉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于锦双,“我怕和夫人说了惹她伤心,只得请殿下您拿个主意。”
夫人的身子还没有恢复,此时劳心费神伤心过度绝不是好事,宝儿对她只字未提,拿了信就来寻于锦双拿主意了。
于锦双目光一扫,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信中的内容十分简洁,但于锦双看在眼里只觉得字字诛心。
主帅于西陵听闻消息后当晚离营,随他一同上路的还有三名贴身侍卫,然而几日后只有一名侍卫满身是伤的回到营中,只说出几人路上遭遇伏击,将军生死不知后便断了气,营中副帅立即将消息传回了京城之中。
“信刚刚传到,奴婢就给殿下送来了。”宝儿啜泣着说道,“可是边疆遥远,这信件一来一回的功夫,少爷不知已经出事多久了,他会不会已经……”
“够了。”于锦双忽然开口打断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什么猜测都没用,不如早些派人去找哥哥。”
“人已经派出去了,只是事情只怕已经过去许久了,少爷凶多吉少。”宝儿抬手抹了抹眼泪,开口说道,“夫人身子又不好,知道了必会加重病情的。”
“哥哥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他在边关出事,我们实在鞭长莫及。”于锦双伸手将宝儿拉了起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母亲知道,记住了么?”
她对于西陵的感情其实远远没有夫人亲近,所谓的哥哥不过是一个说给旁人听的称谓罢了,听闻于西陵在边关出事的消息,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担心母亲忧思过度,至于于西陵能不能被找到,反倒不是很重要。
宝儿连连点头,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答应道,“是,太子妃。”
“对了。”宝儿退出去前,于锦双忽然开口补充了一句,“尤其要留心柳姨娘,她只怕巴不得想立刻让母亲知道。”
“宝儿明白。”她立即心领神会,开口说道。
消息传进侯府时,柳姨娘和于月雁自然也听说了此事。
“母亲,听说少爷折在了边疆,再也回不来了。”于月雁的面上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对柳姨娘说道。
长平侯宠爱柳姨娘许久,于夫人却始终没有让出正房主母的位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府中的独子于西陵乃是于夫人所出,侯爷为了维护两人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也要考虑于夫人的感受。
如今于西陵出事,身在边疆九死一生,多半再也没命返回京城了,于锦双那边愁眉不展,她们这边却恨不得立刻大张旗鼓的庆祝一番。
“走,去见见于夫人。”柳姨娘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于月雁不解,“去见那个病秧子做什么?”
“自己儿子出了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还能有心思好好养病呢?”柳姨娘抬起手来仔细端详自己指尖的蔻丹,意味深长的说道,“于锦双那个丫头想来还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于夫人吧。”
于月雁恍然大悟,轻笑一声说道,“也对,这么重要的事,于夫人不知道怎么能行?”
母女二人说着,果真如于锦双所料的那般,举步向于夫人的院落走去。
宝儿早有准备,远远的便拦住了她们,俯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姨娘小姐请留步。”
柳姨娘眉梢一挑,故作没听清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宝儿在两人凌厉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开口说道,“夫人交代过今日不见客,还请夫人小姐改日再来。”
“为何?”柳姨娘言简意赅。
“夫人身体不适,还请您见谅。”宝儿答道。
“夫人身体不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些日子还照常见客,怎么今日就不见了?”柳姨娘丝毫没有就这么回去的想法,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今日一早,夫人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因此才不见客的。”宝儿将于锦双交代的话说了出来,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多亏小姐想的周全。
“既是如此,我就更该去看看姐姐了。”柳姨娘忽然作出一副十分忧虑的样子,开口说道,“要不要我亲自去请京中最好的大夫来再给姐姐看看?”
“夫人已经交代奴婢向您道谢,其他的就不麻烦您了,夫人多休息片刻想来就能好转。”宝儿深吸了一口气,面不改色的将柳姨娘言不由衷的提议据了回去。
“夫人交代的?”于月雁的声音如同目光般凌厉,“你这丫头不会是在欺瞒我们吧。”
“奴婢不敢。”宝儿抿了抿薄唇,垂首说道,“夫人当真如此吩咐,奴婢只是传话而已。”
柳姨娘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耗尽,收起了面上的忧虑,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若是不信呢?”
宝儿心中不停的打鼓,面上还是强装平静道,“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大胆!”不等柳姨娘开口,于月雁厉声喝道,“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母亲!”
柳姨娘一抬手,制止了女儿接着说下去,上前一步说道,“我若是为难你,你又能如何?”
宝儿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宝儿恳请您不要惊扰夫人!”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柳姨娘拦在院落之外,夫人心细又敏感,只要听到半点风声都会猜到端倪,然后想方设法的追问到底。
柳姨娘的唇角勾起冷笑,她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侍女的请求就不再为难于夫人,于是干脆的无视了跪在她面前的宝儿,带着于月雁就要走进院中。
“你来这儿做什么?”就在此时,她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全身一颤,顿住了脚步。
那声音不怒自威,带着常人绝不会有的气势,一听便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宝儿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姐总算在最后关头请来了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