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蒙山下来,韩逸匆匆赶往水西,耽误了这么久,不知道那边的形势怎么样了。
……
……
水西宣慰使服府戒备森严。
韩逸刚到,就有人影扑了过来,在他面前直直站定。
宋知鹊看到他的惨状,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韩逸撇了她一眼,说道,“闲事少管,永宁夫人怎么样,没事吧”
宋知鹊跺跺脚,就要暴走,“你这小混蛋,不识好人心!”
韩逸顾自走向大殿,随口问道,“现在形势怎么样?”
宋知鹊愣了半天,余气未消,回道,“不怎么样,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她将大体情况向他介绍一番。
“带我去见禄香夫人!”,韩逸盯着他她,语气不容置疑!
“你!...走着瞧!”
宋知鹊强自按下这口气,带着他进了大殿。形势比人强,好多事还要仰仗韩逸,过了今日有的是时间扳回败局!
殿内主位坐着一对年轻母子,应该就是禄香和她的儿子。下首坐着永宁夫人,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战甲坐在对面。
韩逸微躬行礼,“禄香夫人,老夫人,这位是……?”
禄香微笑,说道,“韩总旗英俊洒脱,果然是人中龙凤,这位是孩子三叔,莫里将军”
韩逸拱手说道,“莫里将军”
莫里看着他,轻蔑回道,“你就是韩逸,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让老二骗得虎符带着全部兵将,进驻雁落山佣兵自重!现在宣慰使府兵员空虚,只有几千近卫!这事你怎么说?”
“哦?”,韩逸看到莫里态度拒人千里,也收起所谓的恭敬,道,“这事从何说起?人家既没有逼宫造反,也没有自立为王,况且他面对前朝余孽和乌撒大军,莫里将军忧从何来?”
“这!……”,莫里顿时语噎!
“就算你说的不错,可是宣慰府现在无兵可用,水西四十八寨各个土司人心叵测,宣慰使府危机四伏,形势不容乐观!”,宣慰府总管一旁说道,面带愁容。
韩逸转身看向宋知鹊,问道,“你父亲那边怎么样?”
宋知鹊低声回道,“最晚五天中原王朝的宣抚使就会到达,宣读宣慰使承袭圣旨。”
韩逸点点头,对禄香说道,“二当家带大军前线御敌,我们也不能闲着,几日后小公子的承袭圣旨就会到来,夫人不如提前把好消息传递给四十八寨,让各位土司大人前来参加承袭典礼。”
“那戈东(二当家)那里怎么办?”,总管问道。
韩逸笑道,“二当家前线御敌,当然要通知到,至于他是否回来参加盛典,可视军情而定。”
众人得到总管吩咐,立刻着手准备。
三当家莫里嗤之以鼻,起身向外走去。
韩逸在他身后喊道,“莫里将军任重道远,从今天起就加强宣慰府境界,如果有人在承袭典礼闹事,还望将军维护好秩序,必要时将其拿下!”
莫里一言不发,甩袖离去,至于他的话,也不知是否听得进去。
大殿里只剩下禄香母子,永宁夫人,宋知鹊和总管。
总管摒退下人,对韩逸问道,“韩总旗这是何意?”
韩逸看着禄香,信心十足,说道,“戈东驻兵雁落山,既不交战也不与敌方勾结,就是把宣慰府视为囊中之物,意在旁观中原王朝的态度。”
禄香一边哄着幼子,一边倾听韩逸讲述。
“如果中原王朝临岸观鱼,任西南部族鹬蚌相博,那戈东必然率兵逼宫,强夺水西大权!,如若大新王朝顾忌南面的前朝余孽,渴望水西稳定,支持小公子承袭宣慰使,表明态度,戈东必然心存忌惮,不会轻举妄动!”
总管目光如炬,问道,“戈东会参加承袭典礼吗?”
“会,一定会!”,韩逸语气笃定。
戈东带走大军,吃喝用度全部来自四十八寨。与敌人相持而不战,水西各部就会有劳民伤财,徒而无功的不满情绪。失去了他们的支持,军心必定不稳!到时乌撒和前朝余孽必然趁虚而入,后果得不偿失!民心不可失!
禄香雍容端庄,听完他的话,说道,“韩总旗路途劳累,伤势未愈,暂且前去休息。”
韩逸点点头,掏出一封纸信,说道,“之后需要夫人要做的事,都在这纸上。你依计而行便是”
禄香点点头,带着幼子,母亲离开。
总管深深看了韩逸半响,摇头离去。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本公子长的太帅?”林逸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看着便是,你刚才是否倾佩本公子镇定自若,奇计迭出的风采?不用羡慕那是天赋,学不来的……”,
韩逸忍着喷笑,迈着外八字,悠然自得的走出殿门。
宋知鹊眼中喷火,恨不得背后放一把毒针,把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混蛋射成马蜂窝!
……
雁落山兵营。
戈东战甲在身,坐在中军大帐,眼神幽暗不明。这位二当家身高体重,臂膀横肉高凸,蕴力无穷。
大帐里没有其他人,戈东不想心思被勘破,几天未曾真正合眼,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水西在西南各族做到最大,他戈东付出很大。横刀跃马,浴血奋战,身上的伤疤都数不清。
老大威望武功都高,统领水西戈东信服。现在老大没了,一个幼子统领水西那就是天大的玩笑!
禄香更不行!一个外人涉足水西管理,他心里想都没想过。
这次处心积虑从禄香手中拿到半块虎符,终于可以把水西大军带出来,到时不管形势如何变化,自己都可以进退自如。
“报!霍西将军求见!”,帐外守兵通报。
“让他进来!”,戈东收回思绪,做好表情管理。
帐帘挑开,霍西行礼完毕,走向前来,低声说道,“将军,那边传来消息,大新王朝准备宣布幼子承袭宣慰使,禄香他们已经通知各部头领,届时参加承袭典礼。”
“什么??终于发生了……”,戈东嘴角抖动,右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将军,事不宜迟,不如我们带兵打回去!”,霍西低语。
戈东猛地站起,僵直一会又重新坐下,无力的摆手,咬牙回道“师出无名,大新承认那孩子的地位,我们出兵意同谋反!重要的是,士兵出自水西四十八部,同室操戈会引起军心动荡,给其他敌人以可乘之机。”
“那承袭典礼的事……”
“选一队可靠的人,随我回水西!”,戈东面目狰狞,声如雷鸣!
……
水西宣抚使府议事大厅。
禄香依然雍容高贵,但微笑掩饰不住眼中的不安。水西四十八寨的座位上,土司们交头接耳,明显坐成两个团体,有人不时看着母子俩人,颇为不屑。
戈东已经回到水西,现在还未露面,他带着自己的亲信,兵力相当于近卫军几倍!
土司们泾渭分明,一派支持新的宣慰使,另一方派支持戈东。一旦大新钦差宣布新的任命,水西局面必然分崩离析,陷入无休止的战乱!
禄香看向韩逸,回应的是平静的微笑。
宋知鹊站在韩逸身边,两人都站在老夫人身后,因为他们是侍从和丫环。
“哎,形势不太好啊,你有把握吗,听说那个戈东很厉害!”
韩逸没有回答,反问,“我交代的事都办妥了?要是除了差错,那我就没办法了……”
宋知鹊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那些土司,神情十分凝重。
水西的土司都有自己的近卫,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这时,一个侍卫跑进来,跪在禄香身前,说道,“夫人,中原钦差到了,据水西不足三里”
禄香神色一震,起身拉起儿子,对着四十八寨土司说道,“各位头领,中原钦差马上到来,大家和我一起出府迎接!”
中原王朝历来都是庞然大物,西南各族都愿意接受中原的安抚,就是忌惮对方的庞大兵力。
故此,对于中原钦差土司们也不敢怠慢,毕竟无论谁掌管睡西,也不可得罪中原王朝。
远处尘土飞扬,大批人马汹涌而来,散发着凛凛杀气。
中原王朝这是派军队来了?
待到近前,土司们才认出,那军队分明是永宁和水东的近卫!禄环和宋欠傲立马上。
禄香见状面露喜色。
水西一大土司指着禄环和宋欠,呵道,“两位宣慰使未经邀请,私自带兵闯入水西,难道是想承受水西勇士的怒火!”
禄环呵呵一笑,和宋欠心领神会,两人摆马闪出一道缝隙,露出一个身穿中原官服,脸色苍白的老者。
不用多说,这是大新王朝的钦差。
禄环满脸煞气,喊道,“陶岩在鸭池河畔遭到不明之人袭击,幸亏禄香夫人早有远见,拜托我们提前接应。
“要是钦差大臣身遭不测,引起中原王朝的怒火,我西南各族必将深受其害,面临中原军队的清剿!”
“竟然有人袭击中原钦差!谁这么大胆子!”
“幸亏禄香夫人早有远见,不然我们水西就祸起战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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