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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丝笑意。

  奚念知跟着笑:“皇上难道没听说过身在曹营心在汉吗?我虽然下着棋,心里却惦念着皇上呢!以至于今日都输了好多局。”

  祁景迁吻了吻她头发,显然已被她成功取悦。

  “皇上,您要和我下几局棋吗?”奚念知攥住他袖口,暖声道,“可惜现下是寒冬,天黑得早,街上店家早早打了烊,不然就可以去逛逛了。”

  “没关系,以后朕再带你去逛,你喜欢哪里,朕便带你去哪里。”

  奚念知挑眉,歪了歪头:“回皇上,我只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祁景迁还真有些好奇。

  奚念知眉眼弯弯,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胸口,眸中闪过一丝俏皮:“皇上的心里。”

  第七五章

  自那日大胆表白后,奚念知开始收到皇上亲笔书写并快马送来的香笺。

  说起来,奚念知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她上次之所以那般豁得出去,纯粹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

  虽然他不说,她却能看出来,那日的他心绪紊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奚念知不好逼问,她总觉着,每个人都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她以后估计也不会事无巨细地都向他报备,更何况他是皇帝,更不可能事事都与她商量。

  但现在——

  奚念知赧然地匆匆看了信笺一眼,迅速阖上。

  他心情倒是好了,晓得来消遣她了,过分的是他竟还对此上了瘾,玩得简直乐此不疲。

  这不,这封信笺先是表达了对她的思念之情,紧接着写了些他这两日都做了什么,到最后,他问的是你知道朕最喜欢什么酒吗?

  奚念知可不会傻乎乎联想到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这些名酒,她歪着头,绞尽脑汁往肉麻兮兮那块儿思索。

  难道是和你的天长地久?

  越想脸颊越烫,她干脆丢下信笺去洗了把脸。

  前几次,他信笺上都会给类似的提问。

  起初,奚念知并不知他是在回敬她“皇上的心里”,所以答得很是认真。

  结果……

  也不知他这些稀奇古怪又叫人脸红的话都哪儿搜集来的。

  奚念知一边在水盆里绞帕子,一边轻笑出声。

  譬如上上次他问你为什么要害朕?她自然莫名其妙答臣女哪儿敢害皇上,然后他便回你还敢不认?你明明害朕如此喜欢你了呀!

  又有一次,他说朕见到你之后只想成为一种人,她想着这话不像他埋的坑,便糊糊涂涂地跳了下去,问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结果他信誓旦旦地回你的人。

  还有……

  总之诸如此类,源源不绝。

  至少目前的书信往来,他在末尾都要重复这样的话题。

  奚念知每次看信既羞又恼,她试着不搭理他,他却面皮厚,下次一定要在末尾继续询问。

  这完全就是言语调戏。

  奚念知不曾想他身为堂堂国君,竟如此不正经。

  好吧,虽然这个头是她先起的。

  奚念知曾想过要予以反击,但仔细思量,你来我去,这不就成冠冕堂皇的打情骂俏了吗?

  她皱了皱鼻尖,只好配合地由着他去,心想,她倒要瞧瞧,他几时才能词穷,毕竟这东西也不是张嘴就能来是吧?

  事实证明,她低估了皇上。

  一直到新年前夕,在往来的信笺里,他都不厌其烦地消遣着她。

  奚念知真心服了,在这狂轰乱炸的肉麻中,她居然也变得风淡云轻了。

  果然习惯成自然!

  与此同时,立后的旨意在数天前正式公开,奚念知一下子成了众所周知的下任皇后。

  对这件事的结果,奚崇始终痛并快乐着。他知道皇上肯宽恕陈珂一家,看得是他家念儿的面子,能得皇上如此看重,他心里头自然为女儿感到高兴。

  可宝贝女儿至此便要入住深宫,他心里同时又很不舍。

  没纠结几天,奚崇就忙得脚不沾地了。

  他区区简陋的府邸最近蓬荜生辉,朝中重臣络绎不绝地涌来,都快踏破他家门槛,都是前来贺喜的。

  奚崇并未收下他们的贺礼,因为他不想给女儿招惹出什么事端。

  但来者是客,招待一碗茶水是应当的。

  整日从早到晚,奚崇忙着接待贵客,每人寒暄数句,让他都要昏了头。

  但忙也忙得高兴,毕竟是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往年奚念知没有资格作为家眷进宫参加宴席,此次不同以往,她是未来皇后,身份尊贵。连为她与奚崇安排的席位都特地选在距离皇上不远的下首。

  宫中新年霎是热闹。

  传言称今年的排场比往载稍显华丽些,但这份华丽比之历代皇帝,也算朴素了。

  奚念知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也不好做对比。

  从进宫,她便坐在席下认认真真观看表演。

  等到开宴,时不时的,就有太监从上往下,一道道往她这儿赠菜,这菜自然是皇上赠的。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敢抬眸多看他,以免落下轻浮的名声。

  谢了恩,她就埋头吃菜,努力忽视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各种或羡慕或嫉妒或轻视的目光。

  做皇帝的女人,当真不简单呐!奚念知默默地想,她还是再多吃些增加能量吧!

  皇帝太后在席上足足坐了一个半时辰,才先后退了席。

  很快,蔡裕来到奚念知就坐的席面,恭恭敬敬请她随他离开。

  新年之夜虽不设宫禁,但是——

  奚崇脸色顿时一变,双唇嗫嚅,想说什么又怕不合适。

  蔡裕擅长察言观色,看奚院使表情纠结,他立即腆着笑脸道:“今夜宫中不设宵禁,奚大人您尽管放心,皇上说守了岁,会送姑娘出宫的。”

  “那你去吧!”奚崇这才满意地对奚念知点了点头。

  此时宴席已有少数家眷先后退下,奚念知猜到他会寻她,便安安静静等着。

  她心里其实也是想见他的。

  拜别父亲,奚念知随蔡裕往深处走。

  今夜的皇宫几步一灯盏,亮如白昼,一路蜿蜒,等她上了拱桥,不肖蔡裕提醒,抬眸便看见了立在河畔的那抹修长身影。

  桥下水里盛满了粉色莲花灯,衬得河水都仿似多了情。

  波纹潋滟,托着莲灯慢慢往下游划去,他的身姿好像也跟着染了几分动人的旖旎……

  突然,他抬起了头,望向她这边。

  尽管看不清面容,奚念知却能感觉到,他是笑着的。

  两人各自向彼此行去,在路途中间汇合。

  蔡裕见皇上自然地牵起奚姑娘的小手,便极有眼色地领着宫婢太监们躬身退后。

  “皇上也放荷灯许愿了吗?”奚念知笑着侧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