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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银货两讫,李屯将锁小狼的笼子交给奚念知。

  未免抓伤人,他们在外面套了个竹筐。

  “姑娘,我来拎吧!”盯着那筐,萱月假装勇敢地伸出右手,却抖抖索索的,颤得厉害。

  奚念知好笑,俯首看了眼笼子,她又有些心酸:“没事儿,它这会哪有力气伤人?”

  方才连番折腾,小狼崽只从眼缝看了他们一眼,旋即闭着眼睛静静躺在笼子里,再没任何动作和声息。

  疾步回到木屋,奚念知让萱月烧热水。

  她从包袱里找出治外伤的药膏,准备给小狼崽清理伤口。

  摘掉铁链,奚念知到底怕它伸爪挠她,便找了身衣服,用布料一层层把手臂裹住,只露出几根可以活动的手指。

  等水稍凉,奚念知用面巾浸水,慢慢擦拭它伤口。

  它依然一动不动。

  大抵是有些疼,偶尔能感觉它小小的身体会轻轻颤动。

  奚念知失笑,这么乖顺的狼大,若被大灰狼知道,肯定惊得合不拢嘴。

  “姑娘,您干嘛买它呀?”做完活儿,萱月小步凑上来,但不敢靠得太近,她躲在奚念知背后好奇地张望,诧异问,“您向来不喜欢动物皮毛做的手套披风,难道想把它养大后做衣裳送给老爷?”

  清理好伤口,奚念知开始涂抹药膏了,她聚精会神地上药,说:“爹爹能在贵人那件事上脱险便是最大的幸运,我买小狼不是为了剥它皮毛。”突然顿下动作,奚念知认真打量趴着的小狼,“萱月,你仔细瞧两眼,它是不是长得还挺可爱?”

  萱月睁大眼睛瞧了两眼复两眼,很诚实地摇头。

  奚念知质疑地抬眸看她:“……你再仔细瞧瞧,明明挺可爱的啊!”

  第十八章

  赵统申时回来了,奚念知没大小姐脾性,和萱月帮忙卸下马车上的货物,便催促赵统把新鲜牛肉给剁成小块。

  装盘,肉块不断从内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并散发出浓郁的扑鼻腥味儿。

  强忍胃中不适,奚念知匆匆将肉端到笼子边。

  小狼崽软趴趴卧在笼子里,一副“不闻窗外事”的超脱境界。

  但狼就是狼,肉就是肉。

  奚念知明显看到它鼻子上下耸动了几次。

  暗暗发笑,她蹲在笼子边,用木筷夹了块生牛肉,穿过缝隙送到它鼻子边。

  轻声说:“呐,我不会伤害你的,吃吧!”

  “吃呀,我都看到你偷偷咽口水了。”

  “尝一口,就尝一口?快张嘴,特别好吃,不信你尝尝,呐,你不吃我可要吃了哦……”

  使出浑身解数,依旧不能成功拿下“硬骨头”小狼崽。

  奚念知抿唇,恨不能把肉强行塞进往它嘴里。

  “行吧,咱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耐性最好!”奚念知挑眉,举起的木筷也不收回,依旧尝试把牛肉块往它嘴里送。

  大抵是被折腾得烦不胜烦,狼大猛地睁开一双愤怒的眼睛,它全身浅金色长毛陡然炸开、竖起,一副“我很凶别惹我不然我要你好看”的模样。

  奚念知淡然地望着它,往前送了送手臂,继续说:“吃吧,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生气?”

  狼大:“……”

  喉咙发出“呜呜啾啾”的低沉吼声,狼大暴躁地瞪着面前女人。

  瞪了半晌,竟毫无威慑。

  它气鼓鼓地站起来,蜷缩到笼子另一边。

  行,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偏偏真躲不起。

  奚念知轻笑出声,跟着它转到另一边,无休无止地强行喂养。

  狼大生气地来回跑了几趟,眼见躲都躲不起,终于绝望。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它在心里默默泪流。问世间惨为何物,那就是眼睁睁看着嘴巴边的香喷喷肉块,却不能“啊呜”一口吞下腹。

  怒而磨爪,狼大把笼子底板挠得“刺啦刺啦”作响。

  泄愤的同时发出警告:瞧,我爪子特别锋利尖锐,别惹我!千万别惹我,我凶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怕!

  奚念知好笑得不行。

  可看着它瘪瘪的肚子,又怪心疼的。

  明明那么饿,怎么偏偏就不肯吃呢?

  或许人和动物在各方面有着千差万别,但从小狼崽拒绝食物来说,许多人在关键时刻未必能做到这般宁死不屈。

  现实中,碍于利益物资或者权威而妥协的例子还少吗?

  “你想回森林对吗?”奚念知静静望着它,将肉碟放下,她就地坐下,抱着膝盖轻声说,“我也想放你回家,可你想想,我若放你走,村民们岂会不知?他们一旦知道,绝对会成群结队去山中寻你。躲躲藏藏的日子能过得舒坦吗?你们还小,又没有生存的本领,大灰狼再厉害也很难护你们周全,更何况,它也没那么厉害。当然,我是说它厉害归厉害,就是……”

  奚念知认真想着合适的措辞,歪头说:“它有些不像狼,很温顺,很挑剔,奇怪,这种狼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想着想着,奚念知当真疑惑起来。

  扭头盯着无动于衷的小狼崽,奚念知甩去不解的思绪,兴起的说:“小狼崽,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就叫——”

  “叫平平吧!”

  眼前一亮,奚念知拍板定案,她起名言简意赅寓意通俗。

  这只小狼崽叫平平,另两只小狼就叫安安和乐乐。

  再合适不过了。

  比起那些文绉绉又不朗朗上口的,平平安安乐乐多好呀!

  奚念知重新拾起兴趣:“平平,吃肉!平平……”

  起先小狼崽还左躲右闪,这会儿已呈躺尸状,任她如何撩拨,坚决不肯回应。

  眼见耗去整整大半个时辰,奚念知不忍再勉强它。

  周旋反抗也怪费力气的,它伤都没好呢!

  将肉放在它能触碰到的位置,奚念知一步三回头,叹着长气离开房间。

  赵统与萱月正坐在桃树下摘菜。

  这房子空置一年多,可院子里的果树却顾自开花结果。

  青叶间有许多板栗般大小的幼桃儿,毛绒绒的,很是机灵可爱。

  奚念知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他们身边,手里捏了把毛豆剥壳,目光时不时朝小狼崽所在的方向望去。

  “姑娘,您买狼做什么?”赵统回来就听说了这事,他倒不害怕,就是觉得姑娘越发古怪了。他爹是奚府账房先生,娘是夫人生前身边的大丫头。他打小就在府上长大,小时与姑娘还常一起玩耍,大了才知避嫌。

  “我觉得它长得挺可爱的。”

  赵统:“……”与萱月对视一眼,他皱着眉头说,“姑娘,咱们要在这儿呆多久?”

  奚念知沉默了会儿,说:“养两天后,我还得上山呢!”

  “姑娘,我知道你医术好,也许你对贵人的病情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