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箭羽夺命而发,城下广陵骑兵横门而出。
禁卫军方面,身为幢主的黄回当即下令全军战术撤返。
“乱党箭羽横飞,居高顺下,且往外野退去!!!”黄回背后的戴明宝喝然下令。
一只利箭自垣阆耳边唳叫而过,呲啊的一声哀嚎,左侧一骑护卫被箭簇穿甲而亡,那护卫仰面倒于马背,胯下军马只顾往前跑,颠簸几阵,没了呼吸的护卫自马上坠落,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自马上滑落黄土,啪啦铁甲击地声。
垣阆面色大惊,笼冠已然歪斜。
“速来护我!!!”
一脸忒黑的黑刀耿逆向而来,护在了垣阆后方。
“刺史大人,还请策马速奔。卑职得罪了。”耿寒刀鞘作鞭策打垣阆胯下的马儿,强制替其加速。
后面一骑手持长枪的黑甲八字须大汉夹马袭来,面斥落荒而逃的垣阆。
“索智朗前来拿你!还不跑快点,哈哈哈。”
索智朗马上长枪一挑,欲要挑落朝服刺史。
垣阆面色愈恐,不敢顾首以答,持紧缰绳大声喝道耿寒。
“壮士务必护吾!!!”
耿寒应接而上,手上大环刀上滑击而去。
刀剑交错,在夜晖下摩擦出锃亮的凿凿火光。
两人交战数回,打的难以开交,而进攻的主动方已然沦落在了索智朗的手中。马上交锋,一寸长一寸强,这是常理,而索智朗拿有的长枪自然是比耿寒的大环刀见长的多。
索智朗策马迂绕开来,手握长枪挥斥而去,欲要凭仗自己攻击距离较为远大的优势来将其堙灭。
长枪如龙贯风袭去,耿寒黑脸一横,纵刀立于腰侧,抗顶一枪。
震得一声刀甲欲碎。索智朗下手一反转,握枪向回抽来,再是蓄力往右下一刺,竟生生刺在了耿寒胯下的那匹马的脖颈上。
骏马哀鸣,索智朗抽出枪尖,马颈上的血水如泉喷溅而出,尤为骇人。
马身一阵抽搐,侧翻倒去,耿寒被重摔于地,呕了一口腹水。
索智朗持枪纵马而去,欲要枪插腹儿。前处又是一骑禁军迎来,夜色未尽,只见那双细目寒冽。
高秋爽亮刀而来,砍向索智朗的枪柄,使其偏移了寸许方向。寒枪自耿寒鬓发间呼啸而过,纵直入土,半截枪尖俨然入土。
高秋爽并不恋战,信手拉起耿寒,直往外围撤退。
索智朗手腕作转,抽拿起长枪,并没有选择追向高秋爽二人,而是将目光重新盯向了朝服男子。
广陵军趁着军势追击,一路杀去,不少禁军人马翻腾,血水洒地。
兵仗交错,铁骑互摧。稍之,禁卫军退至旷野,开始反击。
广陵方的八百骑兵士吃了前线追击的甜头,在申灵赐的命令下,选择继续追击。
戴明宝下令备战,先挫杀乱党一阵军威,自己则招来了一起快马,令其遣送自己回往京口。
“黄回,你且断后一番,吾去建康遣援军。拖延些许片刻以后,且战且退,乱党定不敢往南深追。”
“戴公且安心,卑职必将不服所望!”
黄回受令,当即大喝所有尚存的禁军甲士们集结一起,势与乱党干上一仗。
“他奶奶个熊,没了箭雨作镇,他这些个腌臜边军如何敢于吾等一战?”黄回扯下一块布条裹扎在了受伤的肩头处。
“虎贲禁卫军宣威营黄字幢属,迎击叛军!”
禁卫军士俨然威喝。
两军与城南旷野酣畅交战,战况惨烈,刹那间哀嚎四起,血色如画直到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照射到了大地上方才显现出战争的残酷。一路上箭羽连绵成道,血水流淌在土地上,断臂残躯毫无章法的躺在了地上,死士的眼睛瞪得老大惊人,皆死不瞑目。期间以广陵军的战损较为严重。
刘诞于城头大骂。
“我方不是占尽所有优势吗?怎么还打得这般惨烈,孤王的广陵军就这般敌不过他刘休龙的羽林军了吗?”
“贺弼,你再遣兵五百,务必将垣阆及戴明宝的人头送来。”
“王爷,此时不可呀,若是如此,您岂不坐实了谋反罪名吗?”
贺弼继而好生劝阻了一番,刘诞面容不悦,不做退步。
“王爷,还请三思呀,此行虽是他朝廷不义,但先动手的是我们呀。若是事件在进一步扩大,岂不落人口实,作实了乱党的罪名!?”
“孤又岂是那般忍气吞声之人?纵然是孤今日反了,也可以以广陵为据,狭长江为险,占据江北六州,又何尝不能与他刘休龙一战?”
“王爷,江北六州绝非全能为你所用呀。陛下一旦认定您谋反罪名,可遣将领引兵自京口北上,旬日之间即可将这广陵城围成铁桶,皆是一切已然作古。”
刘诞当即拔出腰间宝剑,悬立在贺弼的脖颈处。
“汝敢咒孤!?”
贺弼眼泪泛雾,不为所动。刘诞放下剑来。
“孤念汝多年苦劳,特饶此一次。切勿再提这般言论!
何康之,着你领五百甲士,驰援申灵赐,务必将佞臣垣阆擒来孤王面前。”
大腹便便的何康之抱拳领命而去。
城南旷野处,一骑禁卫军士长枪突出,直袭广陵一位幢主,公孙安琪面色大惊,枪尖自他的腰侧擦过,若非他又甲胄在身,怕是得落了个肥肠外露的结局。
羽林禁卫军果然非同凡响,见状的申灵赐舔巴了下嘴唇,手持长矛,策马杀去,一路上披荆斩棘。
黄回引起长槊朝申灵赐扫去。
“不好!”啊的一声哀嚎,黄回手上长槊如龙扫去,并吞八方,三五兵士尽皆落马,申灵赐也在其中。
“乱臣贼子,也敢与吾一战!?哼。”黄回长槊直指坠马抚背的申灵赐,哪怕两人相距三四米,黄回凭借着手上长槊依旧可以让锋芒点在申灵赐喉咙前寸处。
公孙安琪引长刀驰来,出刀纵马自横斜架道的长槊冲过,令其不得折离方向。
黄回手持长槊后托,胯下马儿蹄脚作乱,难免吃力,他憋尽气力,额上青筋暴起,拗尽浑身解数,声势大呀喝去,竟然生生将公孙安琪连人拖刀扫落马下。
嘭——的一声,公孙安琪人马分离,坠地不起,口角不断涌出了血沫。
何康之纵马前来,引军冲入禁卫军阵。禁卫军兵卒各守其位,广陵军难以讨得便宜,造就了欲杀两人,自损三人的局面。
黄回一把长槊在手,搅的广陵军苦不堪言,数米之外,广陵甲士们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胆敢上前相战。
旷野西侧,垣阆策马只管奔驰,也不管方向正确与否,身后索智朗持枪追赶,眼光已然发红。
晨曦朦胧,空气中蒙上了露水的湿润,其间弥漫着血水的腥稠。
索智朗纵马一加速,长枪朝前突刺而去。垣阆腰身作扭,避开枪尖。索智朗拧枪一侧击。
嘭的一声铁棍敲肉,垣阆自马上向左侧飞出。
刮啦衣服卷石声,垣阆在砂石上滚了好几轮身子方才作止。他强行撑起身子,腹腔一阵抽搐,一口老血自嘴中喷出,怀中任命文书塌然滚出。
索智朗跨腿下马,手拖一根长枪,缓缓向着只得束手就擒的垣阆压步走来。
枪尖划过路面上的砂石,留下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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