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去追,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逮着人。”沈逸枫皱着眉,冷着一张脸,向属下吩咐道。他聪明一世,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人给摆了一道。
得了命令,属下们齐刷刷的朝着沈逸枫拱了拱手,转身便走了。
只余下一室安静,就好像这里不曾发生什么大事情一般。
孟瑾走上前去,拍了拍沈逸枫的肩膀,低喃道:“这事儿也怪我,只道孟暖被我们看着,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未曾好生提醒下边的人,多多注意一下她的行事。”
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好在,我们反应够快,看着屋内的景象,相比他们是跑不远的,你且将心放回肚皮里。”
沈逸枫反手将孟瑾的手握住,捏了捏她手上的软肉,移步到了一旁椅子边上将孟瑾安置好,这才自己坐下来。
拾了小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尝一口,润了一下喉,才道:“既是要等,便在这儿等他们的消息吧。”
老板把胭脂铺里的东西都搬走了,这些东西的份量必定会在道路上压出一个非常深的车辙印。
出了城,暗卫紧跟着车辙印走,这里是出城的必经之道,老板一行人不可能走其他的路,这么走下去,肯定是能追上的。
夜幕渐渐降临,路边的比人高的杂草丛被微风轻轻一吹,便四处摇荡起来,卷着青草香的风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朝着身后抬了抬手,跟在后边的暗卫瞬间就停止了移动,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样静谧的夜晚,往往不同寻常。
循着大路走去,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越发的严重,刨开草丛,红色的血迹浸染了土地,面前摆着七横八竖的尸体,个个死前都经过了痛苦的挣扎。
领头的唇角微勾,许是面部许久未活动,已经僵硬了,突然有了表情,显得有些诡异。
“看来我们不需要追人了,已经有人替我们将他解决了。”
面前躺着的死相难看的人正是他们追了一天的老板。
夜黑风高,打更人已经敲了两三下了,孟瑾依旧毫无睡意。
身上披着披肩,屋子里的蜡烛被风吹得闪了好几下,自得了手下的消息,她是半分睡意也出来不了。
她自认为自己算不得聪明也算不得愚钝,如今她与沈逸枫两人双双被人摆了一道,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总归是放在心里不舒服,总是想将这扎人的刺给拔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乱子既然是孟暖惹出来的,而孟暖的上头有琪翎撑着,自然这麻烦是要找在琪翎身上的。
第二天,孟瑾就上了琪翎的门。
琪翎自被抓后,一直安安分分的,一天只在自己那一个园子里走动。
孟瑾进了门,对里边的安静倒是有几分惊讶。
“早就听说,皇子来这里做客,一直都安安分分的,我还一直不相信呢,皇子这跳脱的性子,安分一些怕是有些难,今日一见,倒是打破了我对皇子你的固有思想了。”
孟瑾去的时候,琪翎正闲着在石凳子上坐着逗鸟,样子好不悠然,就好像之前战场上龇牙瞪目的不是他一般。
“我道今个我养的鸟为何叫得如此欢,原来是你要来啊。”琪翎吹着眼,手稳稳当当的倒了一杯茶,身上只余下闲情雅致,暴戾之气是半分不见了。
瞥了一眼琪翎身旁的凳子,孟瑾只浅浅笑着,并未坐下,神色依旧温和:“皇子可知我府中是不养闲人的,如今皇子是以战败国的身份来这里的,也得为我府中做些事情了。”
话语之间的意思十分的明显,任琪翎再怎么听不懂,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脸上还是挂着笑。
“我这话是传达到了,皇子你自己想想。”孟瑾没想过多留,将这些话说,让自己的身体舒畅了,扭头就走,也不管琪翎到底是个怎样的反应。
看着渐渐消失的孟瑾的身影,琪翎的脸一垮,将端在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冷着一张脸,眼眶微微泛着红,“孟瑾,你别小人得志,小心以后我报复回来。”
孟瑾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天星了,这会子闲下来,脑子便忍不住了。
百无聊赖的翻着闲书,孟瑾叹了口气,转身靠在沈逸枫的肩膀,低着头,声音有些哑,“要不我抽空无看一眼天星吧。他一个人在药谷,我们这做父母的却不能陪伴左右。”
侧身将孟瑾拦进怀里,头抵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好了,既然你想去,那我们便去吧,将你做的那些东西给他便走,不妨事的。”
正是风光无限好的时候,孟瑾与沈逸枫踏上了路。
药谷处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远离凡世喧嚣,只轻轻一嗅,钻进鼻腔的只是自然的气息。
让门外的弟子通报了,孟瑾就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盯着里边。
那名通报的弟子看她这般模样,一时心软,便将人给放了进去,咳嗽了几声,提醒道:“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你手中的那些物件交给我,我替你给他。”
听了那人的话,孟瑾并未将怀里的东西交给他,反而抱得更紧了,看着弟子的眼神竟然有些警惕。
沈逸坐在小板凳上,玩着别的人从外边替他寻来的套环。他早就将这些东西给开过了,只是如今无聊得紧,便又翻出来玩,没有分心,所以也未曾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正看着自己。
孟瑾已经有些日子没见沈逸了,如今一见,便觉得他又长了几分,忍住想要上去的心思,手指紧紧的抠住怀里的东西。
“夫人,该走了,要是让谷主知道了我让你们进来,可得打断我的腿的。”弟子伸手扯了扯孟瑾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孟瑾迟疑的一连看了好几眼,才将怀里准备给沈逸的小物件递给了弟子,最后一咬牙,心一横,坚决的踏出了药谷。
知道孟瑾此时伤心难过,沈逸枫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眉头微皱,安慰道:“你放心,不过区区十年而已,一眨眼便过了。”
沈逸枫安慰了一阵,才将孟瑾的情绪抚平了。
近些日子,海珠身上的伤渐渐的好了,如今这大齐的地界里,她所熟识的人不过就那几个,与她同龄的也只有青松一个人罢了。遂总是与青松一起,到处玩耍。
“你家那位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前不久不是还和我家那位难舍难分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冷淡了。”侍女挨着另一个人,眼睛四处盯了几下,压低声音好奇的问着。
“我怎么知道。前些日子回来还好好的,第二天却垮了脸,任人怎么说也不出去。这两人莫不是闹了什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