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嫁祸于人
今个儿在徐宅所发生的事儿厉璟天都听说了,只因天色明朗生怕旁人瞧见了他的踪迹而坏了连日的布局,只得生生忍着,只待天色一暗便踏着幕色而来,唯恐自家小家伙受了半分委屈。
自然,厉璟天的这般心思,顾轻欢自然是不晓得的。
见人漏夜前来,生怕坏了事,一面儿把人往屋里引,一面儿紧张的探头去看,唯恐厉璟天的踪迹被人看见,那便得不偿失。
她一面看,一面谨慎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话音未落,便被厉璟天拉到了怀里紧紧拥着,那沾了夜雾的怀抱有些淡淡的湿凉之意,却莫名的叫人心安。
厉璟天拥她拥的很紧,像是在担心她忽然不见了踪影似的,叫顾轻欢直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厉璟天有些异样,略略一想便知道他是在为徐宅赏花宴上发生的事担心、愧疚,不禁伸手回拥着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人道:“我没事,真的!”
尽管玄厉皇城之中关于她的流言四处乱窜,而她也被他人以异样的目光看待。
但……
那又如何?
在乎她的人,不会在意那些荒唐的流言。
不在乎她的人,她又为何要在意他们对她的看法?
岂不是要她自讨苦来受!?
总不能被狗咬了,还要以牙还牙的咬狗一口罢?
顾轻欢笑了笑,这么想着,竟真这么说了。
闻言,厉璟天抿了抿唇,用力环着怀里小家伙的力道略松了些许,仍是不放手,声音有些肃杀之意:“纵是不会咬回去,也绝不叫他安然无恙全须全尾的离去!”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听罢厉璟天的话,顾轻欢便知他不愿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便微微颦着眉头瞪向他,语含警告道:“不要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是些口舌之语,又能奈她如何?
她不希望厉璟天为了这事而坏了他们多日的计划。
厉璟天垂眸注视了顾轻欢许久,见她鼓着腮边瞪向他,一双带着潋滟的眸儿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隐隐水光,墨玉般的眸子中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只容的下他一人……
厉璟天改为双手捧着她的脸,迎着她的目光把肖想了许久的嫣唇含在口中细细品尝,这才惊觉他想极了这个人,想到心儿都颤颤的跳动着,提心吊胆。
是的,提心吊胆。
纵有皇上赐下的赐婚圣旨,他仍怕会失去这个人。
更别说,朝中大臣为了让他们解除婚约而做下的许多无一不是想毁了这桩婚事的事来。
他素来知道这丫头的好,如今在徐宅的这么一出,叫他心惊胆战的发现,欢丫头的好,不仅仅他一人所见。
除了沈泽言,就连那徐烨分明也是动了心思的。
一吻罢,厉璟天拇指轻轻摩挲着顾轻欢光洁白嫩的腮边,微微弯低了身子与她平视,正想与她说些什么,花颂便敲响了阖紧的门板,语含紧张道:“郡主,不好了!怕是要出乱子了!”
顾轻欢闻言,紧张的一把推开了厉璟天,努力平着呼吸开口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户部侍郎刘大人的侄子刘宏利被人掰断了十指,就连半截舌头也叫人给裁掉了!”花颂在门外蹙着眉头道。
“什么!?”
顾轻欢闻言一惊,而后便眉头紧蹙的道了一声:“坏了!”
厉璟天听了她主仆二人的一言一语,对于今个儿在徐宅所发生的事自然是知晓的。
如今顾墨然用来威胁那刘宏利的话被人一一实现了,顾王府与他少不得要被人牵扯入内,被打上滥用私刑的罪名。
当真是好深的心思!
厉璟天想着,竟开口询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可知是何人所为?”
门外的花颂乍然听闻厉璟天的声音时先是一惊,而后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探子是方才回来禀报的,刘宏利天色见黑便去了花楼,进了一个叫彩儿的窑姐香闺之中便不再出来,我们的人一直盯着的,并无看到有何人出入,直到听见刘宏利的惨叫声,这才知道出了事,就连那窑姐也是被人劈晕了的,并无人看到那施暴者的身影……”
厉璟天闻言,眉头蹙的紧紧的,那人分明就是为了嫁祸给顾王府与他而来的。
日间,顾老四才当众说出要掰断那刘宏利的十指,裁了他舌头的话,不过几个时辰间,那刘宏利便当真被人掰断了十根指头与裁了舌根。
这不是明摆着的嫁祸吗?
这时,空中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又听闻花颂一抓一松一放,像是得了最新消息一般,还不待她说话,顾轻欢便着急道:“如何!?”
花颂默了默,将手里的字条纳入掌心之后,才沉声道:“刘宏利被人抬回了刘府,又被他父母抬到了户部侍郎的府中,指认他待郡主的无礼是受了刘夫人的指使,如今他十指皆被人掰断,口舌被剪,户部侍郎的兄嫂闹着要刘夫人赔他们一个全须全尾的儿子,户部侍郎将此事全压在四公子和主子爷的身上,决定明个儿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让皇上为他们做主……”
果真是节外生枝了!
顾轻欢抿着唇瞪向厉璟天,问道:“此事可是你命人去做的?”
厉璟天摇了摇头,同样捏不准此事背后那人是冲着他来,还是冲顾王府来的,亦或者是两者皆有?
“我若要教训他,绝不会用这等法子,这样做,岂不是要把你四哥哥往火炕里推吗?”
他若要教训那登徒子,也绝不会这般的温和!
对厉璟天,顾轻欢还是信的,只见她皱着鼻子狐疑道:“难不成还真是四哥哥咽不下这口气,悄悄的去把人给揍了?”
她这话一出,立马被厉璟天给否了:“不是。”
顾墨然那人虽是个表面上的纨绔,但,于顾王府不利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
厉璟天搁在圆木桌上的手指轻轻的叩了叩,沉思片刻后,便吩咐着花颂道:“去查一下那所花楼的幕后老板,还有今个夜里的人流往来,越详细越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