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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形象不佳,有点“没脸见人”,齐晓这几天没有去店里,更不可能去夜市。
不过夜市上这几天挺热闹,不知道怎么了,卫生局工商局的都来夜市检查,重点抽检了卖炸制品的那些摊子,还取了食材和油样,听说好像主要检查地沟油,那个打了齐晓的卖臭豆腐的油也被取了,这吓得那个凸眼的男人够呛。
也许他知道自己的东西有问题,也知道查出来后果会很严重,反正这让他心里很慌乱,以至于回去的路上稀里糊涂地跑到快车道,还和一辆车发生了剐蹭,他下来一看对方的车标就傻了眼,本身他违反了交规,就是全责,这根本赔不起。
他这人一看赔不起,立马想到的就是耍赖,可他刚胡搅蛮缠了两句。
对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人也不和他打嘴架,只是二话不说,上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登时打得他眼冒金星,接着又是一顿铁拳,打得他晕头转向找不到北,别说还手,他连躲都躲不开。
他被揍了个臭死,打他的人却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打完他还擦擦手,然后就开起车扬长而去了,不过那凸眼男摸着自己一脸的血还乐了,他发现这人竟然没提赔偿的事,所以即使挨了顿胖揍,他倒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更不打算报警了。
不过夏阳真不怕他报警,他这么做之前早想到了后果,他也不在乎。已经好久不干这种事了,倒还觉得挺过瘾,刚才他身体里约束了这些年的暴力因子都爆发了,其实他最后还是克制了,否则怕真会打死那个人。
夏阳之所以以这样的方式来出这口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拦不住齐晓,她伤好了还会去夜市摆摊儿,自己又不可能天天跟着,他怕直接无缘无故找过去教训这小子,他可能会猜疑到齐晓身上,那样他以后可能还会要报复齐晓,就会给她带来危险,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
夏阳回到家,他眼睛里的杀气还没落下,眼睛还是红血丝。
一进院子,就看见齐晓正在灯下洗衣服。
“怎么这么晚了在洗衣服?”他问道。
“月月笔漏水儿,衣服染了一片,不洗出来就洗不掉了!”
“她自己怎么不洗?”夏阳说,自从齐晓来了,他那个妹妹就更懒了,齐晓总帮她干这干那,惯着那丫头。
“太晚了!她明天还要去早起上学呢!”齐晓一边搓着衣服一边说。
齐晓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眼睛还泛着红,就问他:
“你怎么了?喝酒了?”
“差不多!喝了兴奋剂了!”夏阳回答的没个正形,“其实,你该谢谢我!”
“谢你什么?”,齐晓想他是不是在说醉话,说的这话没头没脑的。
“没什么!”夏阳又没再说下去。
他就往楼里走,上衣刚才打人的时候被那混蛋抓脏了,他想去换换,不过走了两步,他又走回来,干脆把衣服一脱,顺手就放到了齐晓的洗衣盆里,还说:
“算了!你也别谢了!就帮我洗件衣服吧!”
“你……”齐晓一愣,然后第一反应就想拎起来,给他扔出去。
她好像还从来没给男人洗过衣服,以前的时候爸爸没让她洗过,这里爷爷也不让。
不过她想想还是又放下了,算了吧!他毕竟也帮了自己那么多,洗一次就洗一次吧!就把他当成兄弟好了!
她这样做好了心里建设,才把那衣服按到洗衣盆里。
夏阳一看,心里是暗暗的喜悦。
他干脆从那边花架子下面,搬过来爷爷的躺椅,一边瞅着她洗衣服,一边东拉西扯地和她聊天。这样聊着,他眼里的凛气也慢慢消散了,凝聚而来的是明朗的星光。
齐晓洗衣服洗的很认真,对他的话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
洗完,他过去帮她倒水,又帮她晒起来,夏阳今天忽然觉得这些琐碎的事做起来也挺有意思。
——
冬天慢慢来了,但今年入冬不下雪,流感病毒就猖獗起来,夏阳做为夏家最强壮最年轻的男人,却第一个中招了。
起初他不愿意去医院,但连着两天高烧不退,迷糊了,爷爷赶紧给他姑姑打了电话,让送他去了医院,到医院人家一查就说他炎症已经转到肺上了,必须马上住院。
夏阳这次倒听了话,因为他怕在家里把病毒传染给爷爷他们。但是住院得有个照顾他的人,爷爷说要不自己来,这肯定不行。
大米知道了,也打电话问:“要不要从餐厅派个人过来照顾他?”,夏阳都这样了还残存着点清醒,说:“你糊涂了吧?别来!这是私事!”
请护工,他也不同意,他不愿意让那些陌生人接触自己。
齐晓也跟着来了医院,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要不我留下吧!我来照顾他!”
夏阳这下倒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夏阳住的病房是高级单人间,简称高间。
这屋条件好,分里外间,里屋除了病床还有沙发,外屋有陪护人睡的小床。
夏阳从住进来就开始输液,输了液立刻见效,他就开始哗哗地出汗,齐晓就一遍遍地给他擦。
一个大男人,烧得一点劲儿也没有了,脸色清白,胡子两天没刮,已经有了胡茬。眼见他就憔悴了,不过倒有了一种病态沧桑的美,就像漫画里的人物。
他整个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傍晚才醒了,醒了就瞅着齐晓发呆,她干什么他眼睛都跟着她转,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眼神里带着点脆弱无助。
“想吃东西吗?喝水?”齐晓轻声问他。
“嗯!喝水!”他嗓子都烧哑了。
齐晓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接过去,又说:“我想喝冰水!”
“冰水不行,那更刺激嗓子!我给你来回倒倒,喝温水吧!”
“嗯!听你的!”
齐晓又拿了个杯子,在那儿给他倒水。
病房里很温暖,齐晓为了方便干活儿,脱了外衣,穿着件黑色的打底毛衣,反衬的脸更白皙了,水杯的雾气里,氤氲着她清亮的眸子,她边倒水边用嘴吹着,嘴唇嘟起来圆圆润润的。
她回头看看夏阳,他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渴急了吧!”
夏阳忙移开眼神,喉头不由地滚动一下,说了句:“不着急!”可心里感觉好像更渴了。
水温合适了,齐晓把水递给他:“有力气端吗?”
夏阳点点头,其实他想说端不动,可那样未免就太矫情了。
齐晓又拧了一块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头上的汗,然后很自然地用手轻轻搭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夏阳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一直就在这么做,她已经不觉得有啥。
不过清醒了的夏阳不由就心跳加速,脸也热上来了,觉得体温好像又要上升了,夏阳不禁在心里骂自己:“夏阳啊夏阳!看看你这点出息!”
齐晓看着他脸又红彤彤起来,不由地皱眉,“是不是又要烧起来了?”
夏阳一天没吃饭了,他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晚上姑姑送来了粥,齐晓说什么也要让他吃点儿,他没再固执。
齐晓给他拉开小桌,盛好粥,他自己拿着小勺喝,齐晓知道感冒发烧的人嘴里寡淡,没有食欲,就打开特意让姑姑带过来的小咸菜,他每喝两勺,就给他夹一小块放在粥上,夏阳这样吃着觉得有味道多了。
他抬头对齐晓说了句“谢谢!”
齐晓对他笑了笑,那笑不同以往,看起来格外温柔体贴。
这会儿夏阳的心里和胃里一样,都暖和舒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