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之下,贺夫人走上前去,对穆婉然好言好语道:“侯爷,您看,我家清霖也是朝廷命官。你们也算是同朝为官,他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的,岂不是朝廷的损失?您看……”
穆婉然看了她一眼,乐了:“贺夫人,这话你跟我说不着。我说了,大夫是我妹妹盈袖请的,我不管。”
贺夫人无奈,只得又走到盈袖跟前,放软了声音说道:“盈袖姑娘……”
她刚开了个头,穆婉然就提醒道:“贺夫人,我记得,你没有诰命夫人的头衔吧?”
“是没有。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提醒你一句,我家盈袖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嘉和郡主,有郡主之尊。若是论起来,你须得对她行大礼,如此一句盈袖姑娘就一笔带过,未免太草率了些。”
贺夫人虽心有不服,却碍于形势,不得不低头,便礼数周全的行了一礼:“臣妇见过郡主,还请郡主秉承仁善之心,救了犬子。”
盈袖心里明白,这是穆婉然在为她撑场子。
所以,她便挺直了腰杆儿,面无惧色,直接道:“贺夫人这话言重了,本郡主原先就是要医治贺大人的。是夫人赶来横加阻挠,非要带走贺府尹。”
“是是是,郡主说的是。这件事,是臣妇鲁莽了。臣妇想留在这里照顾犬子,还望郡主成全。”
“可……”盈袖的话正要说出来,穆婉然便抢先说道:“不可,我白衣侯府之内,步步机关,藏着无数武器制造的秘密,外人不可在此随意出入。”
若是留贺夫人在这里,以后还不知要生出多少婆婆妈妈的事端,实在是烦人。倒不如彻底做一回恶人,把人给赶走。
贺夫人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贺清霖,以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贺运福,只得俯身低头,对盈袖行了一礼:“给郡主添麻烦了。”
盈袖微微点头,什么都没说,也无话可说。
贺夫人闹了个没脸,走到贺清霖的床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走出门去。
贺运福紧随其后。
出了白衣侯府的门,贺夫人就闹意见了:“老爷,你怎么回事,该你开口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说呢?”
说到这个,贺运福也怒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不说话?清霖好端端在那里,有大夫给看诊,你去闹了一通,除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又得到了什么?”
贺夫人心里委屈,但是细细一想,可不是嘛,她若是不去,儿子也能好好的被医治,她去闹了一通,到头来闹了个寂寞,还得反过来赔礼道歉?
这他娘的不就是个傻子吗?
好像,她就是那个傻子。
想到这儿,贺夫人更郁闷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如此,贺夫人懊恼地回去了。
而白衣侯府之中,穆婉然看向盈袖,嗔道:“平日里在京兆府都称爷了,怎的到了贺夫人跟前又成孙子了?”
盈袖低头,蹭到穆婉然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丢你人了。这一次,纯粹是投鼠忌器,大意了。”
“行了。我明白。你是因为贺清霖救了你,不好与他母亲争执。但是你记着,贺清霖是贺清霖,他母亲是他母亲,这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再者,贺清霖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他母亲有机会斥责你,懂吗?”
“懂了。”说着,盈袖冲穆婉然吐了吐舌头。
穆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说道:“罢了,照顾你情郎吧,我走了。”
说完,穆婉然走出门去。
但是出门之后,她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