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穆婉然不在房间,萧岚烨的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设想。
他大步出门,可院子里并没有穆婉然的身影,就连罗钦也不知去了哪里,唯有那个叫黑妞的丫鬟在给猛虎阿花清理毛发。
萧岚烨沉着脸走过去:“你主子呢?”
黑妞向来胆小,此刻见萧岚烨凶巴巴的,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了:“回、回大殿下……”
她心里急,可越急越说不囫囵。
萧岚烨急得不行,也顾不上听她说,先走进屋子里看了一番,没看出个所以然,只是见她的女装都在,心里就生出了猜测,往隔壁而去。
果然,到了隔壁一问,才知道宫里有人来传召云笙公子,于是,穆婉然便扮作云笙公子,入宫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萧岚烨本能地要往外走。
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入宫去的。
说白了,北晋帝召见的是云笙公子,和他萧岚烨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棋子罢了,在北晋帝那儿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想到这儿,萧岚烨的心情愈发悲愤,一拳砸在柱子上,鲜血直流。
此时,穆婉然已经身处皇宫。
起初,她并不知道北晋帝让她来的用意,直到外面有人送了个什么东西进来,被大太监苏福海呈到了北晋帝的跟前。
北晋帝微微抬眸,吩咐道:“念。”
苏福海忌惮地看了一眼穆婉然,脸上有迟疑之色。
北晋帝懒洋洋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无妨,念。”
“是,陛下。”应了一声之后,苏福海打开手里的信封,取出一张纸条,念了起来,“萧岚烨于吏部衙门之中,痛打谭建顺,收服两个可用之人,一为曹恒,一为张扬。”
听罢,北晋帝阴沉地笑了两声:“没想到,萧岚烨倒是好本事!”
穆婉然垂眸,不作他言。
看来,今日在吏部衙门,萧岚烨不曾受气。
不受气便好,她担心了大半天呢。
原本,她想着等日暮时分去户部衙门接萧岚烨回府,谁知道就被北晋帝叫过来了。
她很不开心。
这是萧岚烨第一次去衙门里做事,第一次呢,多有纪念意义,生生被北晋帝这个老小子给毁了。
北晋帝越想越气,心里边老大的不乐意,连带着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
这时候,北晋帝朝穆婉然看过来,见她面色不佳,便问道:“白衣侯,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大高兴?”
穆婉然也不遮掩,直接便说道:“陛下,我正在研究一个新武器,这才刚找到一点儿门道,你就派人来叫我。要是你,你能高兴?”
苏福海听到这儿,顿时提醒道:“白衣侯,慎言!”
北晋帝抬了抬手,示意苏福海不必多言,他看了穆婉然一眼,说道:“的确是让人不大高兴。朕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萧岚烨在吏部衙门的表现。”
穆婉然仍旧不高兴:“他萧岚烨表现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能帮我做武器!”
北晋帝并不恼,只说道:“白衣侯,朕如今用得着萧岚烨,所以便抬举他。如今你身份高,外面的人也看重你,所以,日后你一言一行,也得抬举萧岚烨,得让外面的人以为,萧岚烨此人,深得人心。”
穆婉然一语双关:“陛下倒是用心良苦。”
北晋帝朗声笑道:“既然要利用他,总得给他一些权力。”
狗东西!
穆婉然在心里骂了一句,脸色很臭:“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北晋帝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不过,你这白衣侯府距离大皇子府极近,日后,倒是可以互通有无。毕竟,做戏得做全套,不可授人以口舌。”
“好,我知道了。”
眼下,穆婉然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老小子说。
明明要算计人,偏偏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啊呸!
想着北晋帝说的那些话,穆婉然的心情糟糕透了,到宫门口上马车的时候都臭着一张脸,越想越为萧岚烨感到憋屈。
萧岚烨多好的人啊,为何北晋帝就是看不到他的好,还要算计他?
穆婉然想不明白,重重地掀开马车帘子,闷声坐了上去。
可一坐下,她就觉得不大对。
马车里有人!
穆婉然刚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整个人便陷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是萧岚烨。
他紧紧抱住穆婉然,一点儿都不愿意撒手。
闻到熟悉的气息,穆婉然放松下来,握住萧岚烨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想来就来了。”萧岚烨轻声说道。
他就是不放心。
可身为一个男人,担心自己的女人,却不能直接去找她,只能躲在马车里苦苦等待,苦苦煎熬,这样的感觉,让萧岚烨觉得自己是在被凌迟。
不,是比凌迟还要痛苦。
这一刻,萧岚烨无比的沮丧。
穆婉然察觉到了,不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萧岚烨竭力压制住心底的万般情绪,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穆婉然多聪明的人啊,自然听得出来萧岚烨是在敷衍她。
她粗略一想,便问道:“是不是谭建顺那个老小子给你气受了?”
萧岚烨刚想说不,又担心穆婉然会多想,就随意点了点头,说:“别提这等晦气的人。”
穆婉然点点头,懂了。
谭建顺,敢欺负我穆婉然的人,那就等着承担后果吧!
于是这一晚,谭建顺的房间里就闹起了老鼠。
偏偏不知何故,这一晚谭建顺睡得很死,迷迷糊糊中觉得脸有点疼,顺手一摸,一手的血。
可就在这时候,一群老鼠围在了他手上,左一口,右一口,在他的手上咬来咬去。
谭建顺疼得直甩手,可那老鼠跟长在了他手上似的,怎么也不愿意松嘴。
就这样,谭建顺的手和脸被咬伤,鼻子还破了一个洞,自然无法去吏部衙门做事。
他一连缺席了七八天,等他的伤好得七七八八,重新回到吏部衙门,他就惊愕地发现,这里已经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