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似梦中呓语。
萧岚烨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是很快，他转身离开。
到穆婉然身边的时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吧。”
“好。”
第二天早上，纪兰心来送早饭的时候，酒已经醒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
这时候，萧岚烨刚好不在，眼见着纪兰心要走，穆婉然开口留她：“我有些疑问，想要问问你。”
“好啊，你问。”说着，纪兰心一脸笑意。
“您昨晚说，您离开，是为了保住萧岚烨的性命。这是怎么回事？”
纪兰心神色一怔：“是我昨晚喝醉酒之后说的？”
“是。”
纪兰心淡淡一笑：“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说说看。有的人，或许需要这个真相。”
这个有的人，自然是萧岚烨。
纪兰心懂，她点点头，两只手在身侧渐渐握紧：“说起来，的确过了挺久了。那时候，我刚刚生下岚烨，可是，第二天，岚烨就不见了。我当时急得要命，在宫里找了很久，但都没有找到。其实，我心里明白，后宫的女人，没有心思简单的。肯定是她们，弄走了我的孩子。”
“是谁？”
“林芷凝。”时至今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纪兰心的眼神中，依旧是满满的恨意。
穆婉然知道，林芷凝，是皇后的名字。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耍手段了。
纪兰心看向窗外，悠悠道：“那时候，林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初见端倪。所以，当林芷凝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输无疑。其实，现在想来，我的失败是必然的。一个只凭借男人的喜欢活着的女人，注定只有悲惨的下场，就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所以，当林芷凝说只要我消失，她就保证我孩子的安全之后，我的心思就动摇了。”
穆婉然不解：“父皇心里有你。这件事你只要告诉他，他一定会想办法保证你们母子的安全。而且，那时候，林芷凝也不是皇后。”
纪兰心的声音渐渐拔高，愤怒至极：“他？他那个时候只顾着往后宫里塞女人，哪里管得了我的死活？至于他的承诺，呵，连我和我的孩子都护不住，我怎么相信他的承诺？”
“所以，你就假死，离开了皇宫？”
“是。”
说完，纪兰心沉默了。
穆婉然也跟着沉默了。
的确，从她的角度考虑，当时，纪兰心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保护萧岚烨，免受来自于林芷凝的伤害。
但是，一个刚刚被所爱之人伤了心，又生下孩子没多久，经受此番惊吓的女人而言，她能为了孩子假死离开，想必已经是她所能做的全部。
站在事实之外，她没有任何权利去指责纪兰心。
因为，那已经是她当时能够做出的最好的决定。
一个女人想要保护孩子的决心，是空前强大的。
或许现在看来有些痴傻，但足够赤诚。
“为什么，你不把这些告诉萧岚烨？”
“告诉了又如何？我丢下他，这是事实。他怨恨我，也是人之常情。”
“他应该知道的。”
说着，穆婉然看向外面的某处。
那里，萧岚烨刚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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