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谭建顺而已,还不值得脏了你的手。”说着,萧岚烨甚至递了一个帕子给穆婉然。
穆婉然心神领会,擦了擦手,一脸嫌弃:“是了,真是脏了我的手!”
说完,穆婉然将那帕子扔在地上。
帕子轻飘飘落地,正好落在谭建顺的脸边。
这个瞬间,谭建顺就觉得,穆婉然丢下来的不是帕子,而是他谭建顺身为吏部尚书的脸面。
想他身居要职,什么时候不是被众人捧着的?
今日,可真是他最屈辱的时候了。
如此想着,他愈发愤懑,再者,他这一身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他目眦欲裂,愤怒道:“你们公然殴打朝廷命官,我定要去陛下面前告你们一状!”
说完,他就等着萧岚烨和白衣侯求饶。
哼,他谭建顺也不是泥捏的!
然而,萧岚烨嗤笑一声,说道:“去见陛下么?刚好,本殿下也要去呢。”
谭建顺心里一阵突突,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惹祸上身了。
萧岚烨是皇子,而他公然想算计皇子,这件事捅到北晋帝那里,吃亏的人就是他!
倒不如一走了之,死不认账。
于是,谭建顺慢慢撑着身子站起来:“说起来,我这身上的伤也不怎么重,回去将养几日也就好了。算了,我不计较。”
说着,谭建顺就要走。
这时,曹恒上前,拦住了谭建顺,义正言辞道:“谭尚书,你公然诬陷大殿下,此事犯大不敬之罪,就这么走了,你把北晋律法置于何处!”
谭建顺气恼坏了:“关你什么事?”
“还就关我的事了!”说着,曹恒当仁不让,拦住了谭建顺。
谭建顺的心腹见状,顿时一哄而上。
恰恰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且慢!”
众人循声看去,便看到一身蓝袍的男子缓步而来。
其人面白如玉,身材修长,虽然上了些年纪,但那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
正是天下商行的东家,季蓝。
只不过,在场的除了穆婉然和萧岚烨,无人知道季蓝的真实身份。
谭建顺当即一瞪眼睛:“你谁啊,这儿可没你说话的份儿!”
季蓝微微一笑:“哟,这位官爷火气好大啊。说起来,这还真关我的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这酒楼的掌柜,阁下在此请客,还没付钱呢。”
谭建顺何曾被人追着要过钱,顷刻间就变了脸色:“不就是钱吗?爷有的是!说吧,多少钱!”
季蓝不慌不忙地从店小二的手里接过一个金算盘,一边拨动算珠一边说道:“各位一共占了十八个雅间,其余的十七个雅间上的菜和酒水都是一样的,一间二十两银子,一共是三百四十两……”
听到这儿,谭建顺不以为然。
毕竟,几百两银子而已,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就在这时候,他慢慢地觉得,不对劲儿了。
只听得季蓝说道:“上等牛舌羹一千两,绝顶鲍鱼八百两……百年女儿红三万六千两,合起来一共是六万六千三百四十两,抹个零,您给六万六千两就行。”
说完,季蓝笑吟吟的看着谭建顺。
听闻此言,谭建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缓了缓神,这才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其他十七个包间一共才三百四十两,怎的我这一个包间就花费了这么多?”
季蓝眨巴眨巴眼睛:“这位爷,您真的要我说?”
“说!尽管说!你今天不说还就不行了!”说着,谭建顺怒意十足,活脱脱一个恶霸。
季蓝便笑了笑,朗声道:“这位爷,在上菜之初,您就特意交代过,其他的十七个雅间,上最低等的饭菜和酒水就好,所以花费自然就低。但就您所在的这个雅间,您说一切都按最好的上。所以,我就让人按最好的上了。给您上的每道菜都是最好的,自然价格就高。”
说着,季蓝再次眨巴眨巴眼睛,显得十分无辜。
穆婉然见状,不禁一笑,看来,季蓝今日要坑谭建顺一把了。
不过,她乐见其成!
这时,谭建顺瞪了瞪眼睛:“就算是如你所说,一切都按最好的上,怎么就需要六万多两白银了?你这分明是在抢钱!”
季蓝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他看着谭建顺,冷声道:“这位爷,你说这么多,不会是想吃白食吧?我可告诉你,我们天下酒楼隶属于天下商行,惹了我们,你未必能全身而退。”
说着,季蓝的眼神在谭建顺身后的人身上掠过,不紧不慢道:“说起来,你这做法,我还真是看不懂呢。既然是宴请客人,看起来也是大手笔,为何要给其他雅间上最低等的饭菜,唯独自己这一桌上最好的,您这做法,可不怎么地道啊。”
说着,季蓝咂了咂舌,一副十分唏嘘,看不起谭建顺如此作为的模样。
很快,周围就有议论声响起。
大家交头接耳,十分愤懑。
说起来是谭建顺请客,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现如今,谭建顺竟然背地里搞这个,实在是太令人不齿了。
若是不请便不请,既然请了,居然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谭建顺听到大家的议论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当即让心腹回去取银票。
然后,他冷眼看着季蓝,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想好了,等明日他就要针对这个所谓的天下商行,吃了他的银子,必定要一个子儿不少的吐出来!
既然如此,就让这银票先在这儿过过手,等他再拿回来的时候,可就不是六万六千两了。
哼,敢和他谭建顺斗,真是不想活了!
很快,谭建顺的心腹将银票送到。
谭建顺满目鄙夷地看着季蓝数银票,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放心,不会少你的!”
季蓝数完银票,微微一笑:“那好,这位爷,您请自便。”
说完,他让开了路。
谭建顺正要走,外面呼呼啦啦来了一队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