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那遥远的平行世界所发生的事
三、颜昊天传
颜昊天看向后堂方向,屏风后面有位老者走了出来,看上去少说也是耄耋之年。老者精神抖擞,丝毫不显老态,腰杆挺得笔直,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看外表,单论这中气十足的说话声,说是五十多岁也未尝不可。
老者走出快步从屏风后走出,拐杖点地,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老者问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理直气壮地答道,“师傅,这人无理取闹”说罢指了指颜昊天,“他竟然说咱们医馆的药材不对劲,还说这是什么景天三七!”。
老者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在走到柜台前,捻起一份药材,仔细端详了一番,又伸手搓了搓,放到鼻下闻了闻。颜昊天就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老者确认了一下,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位客人,你为什么说这是景天三七而不是纯三七?”
颜昊天侃侃而谈“这景天三七是景天科植物的根茎,虽说和三七较为相似,极易弄混,但只要捻开来看,景天三七的断面中空,呈现出暗棕色或这是灰白色,而纯三七碾碎这不是这个样子,老先生上眼。”
那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客人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景天三七而不是纯三七,是我这徒儿无理取闹了,老夫先替他道个歉,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颜昊天摆了摆手,“老先生不必如此,这药本就是我自己吃的,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负责一点”
老者对着颜昊天笑了笑,转过头去,面色变得阴沉,手中拐杖狠狠地一点地,那年轻人听见自己师傅和颜昊天的谈话,就知道大事不好,赶忙低下头去,不敢看着老者。
“这药材,是昨日送来的吧,我不在医馆,是你接收的,我没记错吧?”老者看着那年轻人,面沉似水。
那年轻人顿时是抖如筛糠,连连点头“是的师傅,是我接收的,恕我眼拙,没有分辨出来,我错了师傅”。
老者狠狠地瞪了年轻人一眼,“要不是这位客官发现,咱们医馆的名声就要被你败光了!还不快去给客官道歉!”
年轻人赶忙绕到柜台前,对着颜昊天深鞠一躬“客官对不起了,刚才我多有冒犯,实在抱歉,望您原谅。”
颜昊天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下回注意一些就好。”
那老者也走到前面,对着颜昊天说到“天到晌午,客官不如留下吃口便饭,权当我们赔罪了。”
颜昊天本想拒绝,但是架不住两人热情挽留,只好留下。饭桌上,闲聊得知,老者名叫花君邈,年轻人名叫花崇,是师徒关系。闲聊间,老者问道“颜先生,我看你抓的药全都是治疗外伤的,可是发生了什么是吗?”
“唉……”颜昊天叹了口气,他哪好意思说自己是耍大牌结果被打了呢,只好搪塞几句,算是勉强糊弄了过去。
老者也不深究,换了个话题,和他聊起了药材方面的事情,聊了一会,老者感慨道“严先生在药材知识方面的造诣可比我这个劣徒强得多啊。”
年轻人花崇听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颜昊天也是一笑“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家里之前做过一些药材生意罢了,略懂一二,远远谈不上精通。”
老者嘿嘿一笑“年轻人谦虚可是不可多得的品质,这年景啊,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哼,那些公子哥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哪知道咱们贫苦老百姓是怎么过得日子!。”颜昊天顿时臊了个大红脸,要知道,前几日的他不正是老者口中的花天酒地的公子哥里的一员吗,当即不在搭话。酒足饭饱之后,些过老者和花崇,颜昊天提着药包返回了旅馆。身子养好还需要几日,正好趁着这几日,找一下生计吧,坐吃山空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如今的颜昊天和从前的他想必已是判若两人,这些日子的经历显然是让他成熟了不少。
之后的几日,颜昊天每天都去那家医馆抓药,也渐渐地和那师徒二人熟络了起来,抓完药也会帮帮忙,和二人唠唠嗑。
这天,颜昊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去医馆抓药,抓完药,正赶上医馆今日新入了一批药材,搭把手的功夫,又和二人闲聊起来。老先生花君邈问道“还不知道严先生在哪发财?”。
颜昊天一愣,没想到老者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当下不知道怎么回答,面色复杂。
老者看颜昊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追问“颜先生有什么困难吗,不妨跟老朽我说说,颜先生这几日帮了医馆不少,也该报答报答你。”。
颜昊天听后只觉得心里一暖,自离开颜府,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不由得眼眶一湿,吸了吸鼻子,对着老者说道“唉,老先生,说来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一边搬运药材,颜昊天缓缓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虽然中间隐去了一些关乎颜府的事情,但大体还是讲了一遍。
老者听完也是感慨万千,颜昊天这段曲折的身世实属令人感叹。“这样吧,颜先生如不嫌弃,不如就在我这医馆里工作吧,颜先生本就有些药理学的知识,正好这几日医馆也颇为忙碌,正好也能帮我们分忧,颜先生意下如何啊?”
正愁着无处投奔的颜昊天自然是点头应允,本就熟络,自然也没什么避讳“成,老先生,那就烦请指教了。”
花君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就这样,颜昊天结清了旅费,退了房,暂时搬到这家小医馆中,花老爷子帮忙收拾出了一间屋子让颜昊天住下,颜昊天就暂时呆在这了。
医馆生意不错,就是日子苦了点,每天天一亮就要起床,查点药材,晚上很晚才能休息,偶有深夜急诊,还得赶忙起床。
花家师徒俩每天早上起床还要打一套拳,强身健体,起初颜昊天根本就跟不上节奏,让他每天早起已经是够为难的了,何况说打拳锻炼呢,但花老爷子精心调配了几副汤药,为颜昊天补了补身子,再加上每日忙忙碌碌的,颜昊天的身体愈发的结实,再不复之前的虚弱,倘若说之前的他只是虚壮,经过数周的调养,现在竟也是个铁塔般的汉子了。
花老先生还交给了颜昊天一个冥想的法门,说是可以放松身心,搭配他教给颜昊天的那一套养生拳,能强身健体,忘掉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颜昊天照做了,渐渐地,颜昊天觉得身体慢慢结实了起来,体力更加充沛,被酒色掏空的身体逐渐恢复到了常人的水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态也逐渐的平和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去的那个终日花天酒地、沉迷于花街柳巷的颜昊天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勤劳踏实的,铁塔般的汉子,每日跟着花家师徒行医问诊,有空的时候,花老爷子会教他一些医学知识,花崇也会跟他谈论如何经营医馆,就这样,数月过去了。
日子虽苦,但还是有盼头的,医馆的生意很不错,花家师徒本就名声在外,医术高超,再加上颜昊天的帮助,医馆更是做的风生水起,每月也能挣个十几二十个西尼,虽然分到颜昊天手上的只有三五个,但是这也比之前无事可做强的太多了,再加上跟着花老爷子学习医术,跟着花崇学习经营之道,每天过得倒也快活。
数月一晃而过,颜昊天和花家师徒愈发亲密无间,花老爷子不在叫他颜先生,而是昊天,颜昊天也会称呼花老爷子一声师傅,虽然花老爷子总会笑着说“颜大少爷这一声师傅可是折煞老朽的阳寿哦”但看得出,老爷子也是非常高兴的,花崇和他也是兄弟相称,花崇虚长颜昊天几岁,故而称呼颜昊天为昊天老弟,颜昊天也叫他崇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春去冬来,已是一年,颜昊天每日除了行医,就是练拳。这一日清晨起床,梳洗已毕来到庭院当中,花老爷子和花崇已经在院中等候,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三人开始打拳。一招一式早已刻在了心里,颜昊天心中默念花老爷子教自己的冥想法门,一招一式间,拳头挂动风声,整个人都显得生龙活虎。
不知怎么的,颜昊天只觉得今日打拳是越打越有劲,越打越停不下来,逐渐的,颜昊天忘记了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套拳法当中。花家师徒一套拳打完,收招定式,却看见颜昊天还在一遍一遍的重复,顿时一喜,也没有阻止颜昊天,只是眼中含笑,看着他一遍一遍的打着,仿佛什么好事要发生了一般——
颜昊天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渐渐流失,但颜昊天却不觉得累,只觉得身体中有一股暖流,不断冲刷着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般!
终于到了某个极限,颜昊天全力轰出整套拳法中的最后一拳,紧接着就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一动不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身体中仿佛有一扇被封印着的大门被轰然击碎,一阵暖流在身体中迸发出来,流向奇经八脉,洗涤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