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佳看着周妍,好笑的掀了掀唇角,开口道,“周姑娘,我想你是还没有认清你现在的处境,以及你我二人之间的地位。如今你既然来到了府城,又装模作样的演戏,让我请你进了我家的门。却不会还以为,自个儿手中,有所谓的“主动权”吧?”
孟佳佳目光与周妍对视,其中带着深沉的压迫感。
“周姑娘,实话告诉你,你此时此刻,除了回答我,根本就没得选。”
对上孟佳佳的眼神,周妍略微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自个儿本能的畏缩,连忙在原处定住,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孟佳佳,开口的语气虽说还是十分不善,可是却已经有些软下来的意味,“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现在你们周遭的邻居,可都以为是你们夫妻二人辜负了我!”
孟佳佳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旋即道,“周姑娘,你的话,一时半刻还成。可是时间久了,你觉得有人会信吗?其中有多少的漏洞,是我轻而易举便能拿出证据来驳斥你的,你应当心里清楚。”
孟佳佳说完了这话,周妍顿时蔫了下来。
孟佳佳说得不错,她话语之中漏洞百出,确实是有太多太多的证据,能够轻而易举的反驳。
别的不说,只要孟佳佳能够找到她夫家,说明她乃是夫家的下堂妻,她方才的一切言语,便不攻自破了。
即便有人信是真的,也只会骂她一句不守妇道。
心中想通了这些,周妍便也不再端着什么大小姐的模样,不想着事事都能够压着孟佳佳一头,而是叹了口气,便直接在这院子之中的凉亭处坐下,开口道,“你既然想知道,便过来坐,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周妍说得这话,使得孟佳佳颇为满意。
她几步走过来,就坐在周妍的对面,等着周妍开口。
周妍朝着堂屋看了看,与孟佳佳问道,“林长卿呢?不叫他过来?”
孟佳佳摇了摇头,“过一阵子便是乡试,虽说相公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但是这种无谓的小事儿,便也不必叫他来听了。乡试在前,很多杂事乱事儿,都交给我便是。”
“你倒是对他好。”周妍看着孟佳佳,目光之中露出些许的羡慕。
孟佳佳对这事儿倒是不在意,没有再接周妍的话,而是稳稳当当的坐着,便等着周妍开口。
周妍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接着便也说道,“其实这次,过来府城寻你们二人,实在不是我心中有多少的诡计想要使出来,而是实实在在的迫于无奈。”
周妍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获罪之后,其实在牢狱之中待了没有多久,便被放了出来。因为在秘密的审讯之中,我父亲担了绝大部分的责任,力求使我尽量还是个干净的人。只不过,在县衙来人的时候,我身旁确实有一把刀,还有两个孩子,所以,这注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无奈,我也入了牢狱。”
“但是,我夫家的人告了我周家,却又不愿使得我这个下堂妻在牢狱之中多待,生怕堕了他们家中的名声,索性便使了一些手段,让我率先出了这牢狱。”周妍看着孟佳佳,目光无奈而平静,“这便是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为何能够这么快的从牢狱之中出来。”
孟佳佳认真的听着周妍的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对于周妍此人,孟佳佳历来是不够信任的,单看周妍方才在那些人面前演戏便知道了。周妍此人,将假话说成真话的能力,还是实打实的。
所以,便是周妍此时半真半假的骗她,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这会儿,听了周妍的一番话,孟佳佳微微皱起眉头,便追着问了周妍一个问题,“依照你的说法,刀和孩子在你身旁,但你并没打算真的伤害他们?”
周妍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孟佳佳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她很快的便开口回答道,“若是实话实说,是我心中曾想过。可是当孩子在我面前啼哭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下不去手。那毕竟,是一个年幼而纯稚的小生命,不应当让她为我的一厢情愿,而担负任何的责任。”
周妍叹了口气,摸了摸自个儿平坦的小腹,开了口道,“若是那些县衙的官兵再细致一些,便会发现,在那间屋子之中,其实还有朱砂。我原本是打算,假装轻轻划上孩子一刀,却并不对她造成伤害,最终,用朱砂来骗过神仙的。”
周妍这一番话回答的真诚,神情之间,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什么开脱的意味。
是先承认了自己的错,接着才又说已经悔过。看起来,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孟佳佳略一思索,索性便也暂且相信了她。只不过,周妍的滑脉……
孟佳佳可还记着,当时周家供奉邪神,似乎就是因为周妍数年无所出,犯了七出之罪,这才被人休弃回家。而邪神之说,则完全是胡说鬼扯,那么按理来讲,周妍必然不可能有滑脉在身才对。
心中想到这儿,孟佳佳也就不再等着周妍一句一句慢慢的去讲故事,而是开口直接问道,“既然你这么讲,那我便暂且先信你。只是旁的不说,我倒是好奇,你这腹中滑脉,是如何得来的?”
周妍原本面色平静,听得这话之后,却是面上陡然露出些许羞涩的神情,接着,才十分不好意思的开了口,“是……是我真的有了身孕。方才你把脉之时,感知的不错,已经有三个月了。”
竟然是真的孩子?
原本孟佳佳心中还在怀疑,周妍这滑脉迹象,是否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才得知产生,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孕在身。
周妍最羞涩的话开了头,接着面上便露出些许幸福的神情,轻轻的开口继续道,“我虽说是被我前夫家的人打点上下,得以提前出狱,可是说到底,我家中人还都在牢狱之中,而周家的财产土地,也尽数都被旁支的叔伯们占了去。我一个女子,根本无力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