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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寞没有作声,算是对庄庆单方面宣布的决斗规则表示默认,正等对方动手时,一瞥眼间望见东北方向挤到人群前面来的戎烈。
“下手轻点儿。”戎烈小声提醒,可是厅里实在太吵,话说出来连自己也听不到,只好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伤而不杀。
虞寞很有默契的领悟到戎烈的意思,于是伸出左手指向天花板。
“什么意思?”戎烈抬头望过去,除了一圈射灯晃眼睛外,也没什么亮眼古怪的地方,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好家伙,是一啊!一拳就要把人带走?
“莽货!你再考虑一下!”
话才喊到一半时,那边庄庆手中已多了两柄明晃晃的长刃,抢先进攻,虞寞本在听戎烈的话,走神之间没注意到庄庆突然动手,刃已经欺到了面前尺余之处。
庄庆的异能是将力量发出身体之外制造武器,练就出独特的掌中气刃,刃有一尺余长,由气凝聚而成,闪烁白光,凌厉无比,此时对准虞寞左臂切过去,只要给他削中了,一条手臂终须连肉带骨的给切去。
危机之中,虞寞当即果断的反手从包袱里抽出卷轴,并不展开,作为防御盾器,对准庄庆的气刃攻击而来的方位正面挡架。
说也奇怪,锋利的气刃削在纸糊的卷轴上,却如同撞上铜铁一般,不仅未造成丝毫伤害,卷轴上还弹出极强的反力,玎的一声响,登时震得庄庆手臂剧痛,他急忙收势向旁退步。
场中许多人都在为庄庆呐喊助威,他们也看不明白谁输谁赢,只需给庄庆捧场就完事,只有极少数异能者看得明白,眼见庄庆第一击失利,对于谁输谁赢,倒是都有了新的考虑。
可惜这份惊艳只是惊鸿一瞥,很快就被现实一泼冷水浇灭,任他再强,难道真敢当众赢了庄庆,让他丢一条手臂?庄氏只怕要把他家九族全部剁成碎块。
在这一击之后,虞寞开始全神贯注盯着庄庆,不再有丝毫分心,反手把卷轴放回包裹中,抽出紫竹笛来应战。
戎烈皱了皱眉,注意到虞寞叹了一口气,没有听见叹息声,但见她肩膀一耸一舒,仿佛是从绷紧的状态中松缓下来一般,难道方才那一下,她竟是虎口脱险?
那还真是,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虞寞决不会拿出老爹的卷轴来应敌自保,她本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那实在是一时疏忽下无可奈何,化解一击后,立即就收了起来。
可惜这一手太过招摇,直接把庄庆连人带刃的击退,怎能不引人瞩目,场中有一些人已在对卷轴互相打探,庄庆给它狠狠克制了一手,退步之后就在对它仔细观察着。
算是件稀奇古怪的兵器,力量也不容小觑,有些棘手,庄庆正寻思着如何应对,却看见对方把卷轴收了起来,抽出一支笛子来戒备,不免一惊,难道他还有更强力的武器?
不,注意到对方舒缓了一口气,庄庆很快否定这个猜测,他刚才显然处境危机,必须祭出最强武器才能自保,如果笛子比较强,方才取出来应敌的定然是笛子。
怎么换上较弱的武器?极有可能是因为动用卷轴也给他自己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他无法连续使用,想明白这一节,庄庆决定先夺下对方的卷轴,再慢慢折磨他。
“喂。”庄庆又笑着打个招呼,“三刀之内,你会向我跪地求饶。”
“哦。”虞寞出于礼貌应一声。
这个态度让庄庆十分不适,但还是很有善意的要给对方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跪下求饶,我就考虑放过你。”
“啰嗦。”虞寞皱眉,“打不打?”
庄庆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不打算客气了,提醒着:“第一刀。”呼的一声,以气刃从左侧方朝虞寞斩去。
虞寞受了他狠辣的一刀后,屏息凝神的防备着他,这一攻势看得分明,当下闪身斜避,气刃在身前一尺之处划过去,她也不客气,右手翻转,笛子自下而上,径直去打庄庆左臂。
庄庆本来打算靠近后夺下卷轴,但对方回击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竟然无暇去抢卷轴,必须先把这一手抵挡住,情急中忙用气刃挡在左臂前招架。
哪知笛子中途陡然转了方向,极速的径来打他右臂,势道强劲,不及方寸间,臂上已感到一阵气迫生疼,要是给打中了,一条手臂立时不保,庄庆不敢硬接,急忙收势退出两丈之外。
“干得漂亮。”戎烈在一旁夸赞。厅里众人都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身手不差,能让庄庆在众目睽睽下灰溜溜的退避,实在……干得漂亮,众人心里如此想,嘴上还是为庄庆喝彩。
虞寞却皱起了眉,就在方才庄庆退后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左足上被什么东西击中,轻微的痛了一下,可是又没感觉到有受伤。
正在此时,听得嗖嗖一阵急响,眼前白光闪动,半空中极速的飞来两柄气刃,虞寞皱眉,原来庄庆的气刃不是只能在手上使用,竟然可以化为飞刃。
“第二刀。”庄庆站在数丈之外善意提醒。
这一次,飞刃的来势并不如何迅速,但攻势刚猛,刃在空中擦出了金色火花,伴随着呼呼风声,气势汹汹的朝虞寞刺过来,还不及近身,已然扑得她脸上有些隐隐生疼。
按理说,如此强劲的一击宜避不宜挡,但是虞寞只想速战速决,看准这一击,不躲不避,左手猛的一挥出,徒手去接刃。
庄庆不由吃了一惊,眼看他一副要徒手接刃的气势,感到十分不适,为什么不用卷轴,难道他觉得徒手也能稳胜?庄庆自觉给对方蔑视了,一股怒气在心头冲了出来。
“莽货!”戎烈大喊,简直惊了一跳,眼看这一刀生猛之极,怎可用手来抵挡,偏偏虞寞打架的路子真是清奇,该打的时候不打,该躲的时候偏要打,急得他大喊:“不准接!给我躲!”
围观群众们也无不惊异,哪里见过有谁空手去接庄庆的气刃,那还不得把他整条手都削没了,有人惊呼着,觉得马上就要看到一场血溅淋漓的场面,有些胆小的直接闭上眼睛不敢看。
下一刻,“砰!”一声响动,虞寞的左拳与飞刃相撞,登时撞出一片耀眼的银白色火花,更撞出一阵凌厉的疾风和气劲。
戎烈奋袖抵挡,目不转睛的盯着光芒中心,只见虞寞的身影稳稳的站在原地,身不晃动,手未受伤,居然若无其事,豁,还真能徒手硬接!
众人无不惊骇,素知庄庆身手也算高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能空手硬挡,可见他本事绝对在庄庆之上,难道他真要赢一条手臂?
这个时候,庄庆已经变了脸色,这一手他至少用了八成力量,竟给对方轻而易举的接下来,落手之强,实在是他至今为止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其实庄庆在无灯区里算不得是第一流,旁人碍于庄氏的势力,比他高强的往往收着力气在打,为了讨好他,也有言过其实的恭维他的,他自然免不了高傲自大,总觉得无灯区里自己实打实的最为高强,此时头一次彻彻底底的败阵,不由得脸如死灰。
可是虞寞皱起的眉并没有舒展,就在接刃的一刹那,手上又一次感受到那种刺痛,分明在出拳时已经把一股力量覆盖在手上,完全能够把庄庆的力量抵消掉,不可能会受伤,手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这痛感到底是什么?
正在虞寞心神不宁时,突然半空中两道白色刃光一闪,又有两柄飞刃径直向她刺过去,庄庆实在不甘心,趁势追击:“这是第三刀。”
虞寞反应迅捷,当即跃起避过,哪知飞刃竟然在空中极速绕了个圈,又自正面急追而来,这一下当真出乎虞寞意料之外,原来飞刃竟然可以受庄庆的控制,只要他想,就可以让飞刃从任意方位攻击。
好在虞寞反应如电,又一次闪身避过,不想继续跟他打下去了,现在场中人应该明白,自己决不是没有打赢的本事,见好就收呗,也并不真的想要庄庆的手臂,来不及告别,拔腿就往擂台外奔去。
戎烈见虞寞朝自己跑过来,一副要溜走的气势,不禁吃了一惊,这……不合她脾气啊,不过也好,难得她肯见好就收,很感动的给了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等着她奔到跟前一起扬长而去。
然而虞寞还没有奔到擂台边缘,两道飞刃又自左右两方攻了过来,来势凶猛,逼得她不得不躯身躲开,正要离开,飞刃又来拦路,任她往哪里躲,飞刃都能无死角追踪。
虞寞有些烦,正在这时,庄庆又手中聚刃从身后逼近,虞寞正打算朝左方斜身躲避,但是庄庆已经看破她的闪躲方位,空中的飞刃极速的自左削来。
虞寞无奈之下只好向上跃起,哪知庄庆已先她一步跳跃,这一下正好让他伸手抓住了包袱里的卷轴,同时飞刃回旋半圈后又笔直的刺过来,可是虞寞已身在半空,无法避开。
戎烈一惊,玩儿归玩儿,别拿命开玩笑啊,眼见这一下她无法躲避,情急之下正要冲上台阻拦,耳边却突然听见虞寞的声音:“捂住耳朵,听见笛声就溜。”
“啥?”戎烈一愕,这声音清晰得仿佛是贴在耳边说话,冷冰冰的确是虞寞的声音,按理说她在数丈远之外,厅里又喧哗闹腾,她即使大声呼喊也不能让台下任何人听见。
确实很奇怪,但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容不得戎烈好好寻思,当即照做,双手聚力捂耳,紧接着,虞寞身在半空中吹响竹笛。
“嗡!”的一下,竹管中猛的发出穿云裂石般的强烈声音,如同海啸般奔腾而出,直接把飞刃震成碎块,众人更是双耳欲聋,目中生眩,无不心惊,有的甚至当场昏厥,霎时间所有喧闹声都没有了,只有笛声在高亢的呼啸。
这猝不及防的绝技实在让庄庆惊了一跳,他的距离最近,率先被高音震得头晕目眩,双耳刺痛,本已抓到卷轴的手不得不收回来护住双耳,同时身子正在下坠。
虞寞比庄庆抢先落地,落地的一瞬突然又感觉到小腿处轻微的刺痛,不由皱起了眉,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了出来,打算赶紧溜走,没有停止奏笛,要以声音为掩护奔到戎烈身边去。
但是没能移动,虞寞的一双剑眉皱得更深了,再次挪动双足,但脚上竟然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完全无法挪动,紧接着,正拿竹笛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的垂下,笛声戛然而止。
霎时之间,整个大厅里静绝无声,连一丝一缕的响动也听不见。
“如何?动不了吧。”庄庆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他赫然站在两丈之外,喘着气傲然一笑,“不是只有你会绝技,我这一手“扼形见制”也还不赖。”
说着,手指微微弹动,半空中豁的闪现出三条白线,线很细小,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辉,要凝目细看才看得见,顺着线的方向望过去,一头紧紧的缠在虞寞的双足和右手上,另一头赫然在庄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