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煜煊开车回到郊区别墅,熄火后,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反而静静坐在车,暗眸闪着冷光,瞥了眼后视镜。
跟他一路的吉普车调转方向隐秘离开。
见状,厉煜煊嘴角溢出冷笑。
竟有人胆大包天敢跟踪他!
他深潭似的眸子沉沉思索,第一时间撇除了余梓涵的嫌疑。
若这人是余梓涵派来的,她在家门口见他在,绝不会大吃一惊,那从骨子深处发出的震惊恐惧绝不是伪装。
那会是谁?
厉煜煊在脑海中将近三年厉氏集团强劲的对手都一一剔除,竟没有一个符合要求。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片刻后突然忧虑一个问题,背后的人是不是专门针对余梓涵,见他去见余梓涵,才顺藤摸瓜找上门来的?
冷嗤一笑,他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
要不要出手呢?
对余梓涵那女人,他没有多余的心思,但事关他儿子,如今男孩身世未明,如果因余梓涵受到伤害,他绝不会饶恕背后的人!
想到此,他翻开手机电话簿,拨出去为首的电话,“我今天被人跟踪,查!务必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那边保镖惊出一身冷汗,忙咬牙愧疚,“厉总,是我失职,您放心,很快给你满意的结果。”
电话挂断,他开车门下车,颀长笔挺身姿赫然是一道令人难忘的风景。
走到门口,厉煜煊身体一顿,直直看着柔弱温柔伫立在门口的余婉容。
她一身长裙,披着淡蓝色披肩,端庄优雅,因为站在迎风口,偶尔掩唇轻咳嗽,脸色泛着病态的白皙。
厉煜煊忙疾步上前,一把揽住她肩膀,温柔批评,“婉容,怎么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余婉容柔柔靠在他手臂上,落座沙发,“我只是想亲自等你回家,煜煊,今天工作很忙吧?”
她眼眸颤颤,暗睨他微沉的脸色。
厉煜煊将她按在沙发上,一握她手指,冰冷温度激得他眉头紧皱,忙一把搂她入怀,没空回答她问题,扭头吩咐,“王妈,给夫人拿件大衣。”
王妈忙应答一声,照办。
这间隙,厉煜煊伸手抚她小脸,担忧的斥责出声,“婉容,下次再这样,别怪我骂你,你身体本就虚弱,就算等我也不该在门口站着!”
这声音夹杂着温柔的斥责。
余婉容小脸更白,怯怯的拉了拉他袖子,往他硬朗炙热的胸膛上一靠,“煜煊,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厉煜煊见她柔弱委屈,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好似他把她欺负惨了,再一想到她身患白血病,又善良坚强,心头骤然一软,只叹息,“你啊你,上次也是这么和我保证的。”
王妈下楼,恭敬递上衣服。
厉煜煊接过,忙给余婉容披上,拢了拢。
王妈又迅速从厨房送来姜茶甜汤,站在一旁看厉煜煊体贴温柔给余婉容喂姜茶,开口,“先生,夫人中午午休做了个噩梦,就一直无精打采,傍晚就在门口等您。我劝过,可夫人执意要等你,夫人对先生可真是爱得深沉啊。”
余婉容刚喝两口姜茶,一抬眸正对上厉煜煊深沉多情的眸子,还有王妈说的这段话,小脸顿时红扑扑的,害羞的垂下头。
王妈乐呵一笑,退下。
厉煜煊则深情看她巴掌大小的脸,心里感动,“婉容,遇到你,是我一辈子的福分,娶了你,更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十年前,见第一面,她救了他一条命,从此他对她情根深种,之后,他费尽心思赶走余梓涵,娶了她,如今娇妻贤惠善良,身上从无污点,他很感动。
余婉容脸更发烫,“煜煊,遇到你,婉容用尽了一生的运气。”
厉煜煊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余婉容又低低咳嗽一声。
厉煜煊忙重新捧上碗,“来,再喝一口姜汤,去去寒,免得着凉。”
余婉容乖巧点头。
喝姜汤时,两人浓情蜜意对视,可余婉容心里却涌起深深的忧虑。
厉煜煊宠爱她,归根结底是因为十年前那场救命之恩,可她只是个冒牌货!迟早会被揭穿!
只要余梓涵存在,她就随时被威胁。
偏偏,最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傍晚她收到侦探发来的照片,知道这个宣称自己日理万机、事务繁多的总裁厉煜煊实则每天都在跟踪他前妻!
是旧情复燃,还是发现了十年前的事、或对八年前车祸一事起疑?
每一个猜测都能把余婉容打下十八层地狱。
偏偏,厉煜煊回到家,还是一如既往宠爱她,这让她心里更惶恐焦躁。
夜晚,窗外漆黑一片。
余婉容攥紧拳头,深呼吸,鼓起勇气的滚进了身旁男人的怀里,手搭上他胸膛。
厉煜煊身体微僵。
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对余婉容的确没半点反应。
迟疑几分钟,他还是觉得别扭,伸手温柔的将余婉容小手挪开,收回搁在她脑袋下的臂膀,选择转身背对余婉容入睡。
余婉容顿时眼眶红了,“煜煊?”
黑暗中厉煜煊眸色深深,“乖,睡吧,我困了。”
一句话磨灭余婉容所有希望,她紧紧捂住唇,不敢哭出声。
……
崭新的一天,余梓涵带领团队,和顾澜并肩,拿下了年度最大额度订单,公司员工人心大为振奋。
当晚,庆功宴上,饶是顾澜帮着拦酒,余梓涵还是被灌得很惨。
晕晕乎乎被送上车,她看向千杯不醉的顾澜,还不忘口齿不清的嘱托,“今晚帮我给涵涵说一声,我回去就睡,明天再和他视频。”
顾澜精致脸上染上笑意,“放心吧,我一定转告到位,再说有我这个干妈在,你还担心涵涵啊?”把余梓涵落下的手机塞到她手里,关上车门,顾澜吩咐司机,“师傅,开车,务必把人安全送达啊。”
老师傅和蔼一笑,“放心吧,再说,你那也有行程监控呢。”
顾澜目送车子离开,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想起庆功宴上还有一群人等着灌她酒,头疼的转身回了包厢。
另一头,余梓涵下车后,冷风一吹,她忍不住的伏在草坪边呕了出来。
吐了两道,这才清醒些,晕晕乎乎踩着不稳的步伐开了门,回了家。
‘啪’地一声按开灯,余梓涵进了卧室,刚想倒下就睡,突的闻到了衣服上混杂着酒味和呕吐物味道的难闻味道,还是爬起来去了浴室。
浴室淅沥水声响起,朦胧映照出娇媚迷人的身姿。
而与此同时,厉煜煊翻上外面窗户。
他很快进了客厅,听到动静,盘算和余梓涵好好谈谈儿子的事,阔步而去,俊脸冷沉。
他刚走近,浴室门开了,虚虚拢着个短浴巾的余梓涵披着慵懒卷发站在那。
这一瞬间,厉煜煊白皙俊脸冲上异样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