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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她真的动怒了,立刻停下手,又朝外面走了两步:“你先不要急,你受了伤,又发高烧,我想给你把伤口包好,这才不得已……”
“我自己的伤,管你什么事!?你包伤口,经我同意了!?”
“你人事不省,我还怎么问你,算了,只当我多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若真做了什么,还会留在这儿不走,等着你醒了来找我麻烦?”
听到我的话,或许也是看见了我熬的通红的双眼,她皱着眉头,却不再责怪。我们俩一个在土洞里,一个在洞外,过了一会儿,她把我的衣服递出来,说道:“你穿上衣服吧。”
我披上衣服,心里略略有些不服气,自己熬的油尽灯枯,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这样对我。
“你一晚上都没有睡?”
“你烧的和火炉一样,我怎么睡?”
“你……你莫气……”她看出我有气,从土洞走出来,坐在我身边,说道:“我一时心急,说话说重了,你不是那种小人,否则,也不会拼了命的救我。”
“唉。”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那点气,一下烟消云散了,我拿出了她之前给我的那块金玉牌,说道:“当时你觉得逃不掉了,让我拿着这东西去报信,现在还给你。”
她慢慢的接过金玉牌,抬起头朝远处看了看,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总不能善罢甘休。”
“你叫什么名字?你打算去干嘛?”
“我……我姓方……”她略微迟疑了下,不过很快就接着说道:“我跟你,也算是生死与共过,不愿瞒你,我姓方,叫方甜。”
“我……”我只觉得她说的不是谎话,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编造一个假名字来骗我,可我当时跟她不熟,骗她说自己叫包小二,现在再去澄清,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且,电光火石的一瞬,我突然想到了苏家过阴婆给她的那张纸,那张纸上,提到了我师傅,我暂时还是不想让她知道,我跟付千灯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叫包小二。”方甜的帽子丢在土洞里,头发微微凌乱,她理了理头发,说道:“你既然告诉我,你叫包小二,那我便信了。”
“乡下人起名儿土,都说赖名好养活。”
“不论你叫什么,这一次,总是要谢你。”方甜侧过脸,看看自己肩头上的裹好的伤口,说道:“若是以后还有机会,我必报答你。”
“我可不图你报答,哎,我想问问你,你打算去哪儿?”
“找一个人,只希望,这个人的心念还没有变。”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不都是金玉堂的,怎么自己人还斗起来了?那些人要追杀你,是不是你惹了他们?”
“你知道那些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方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那笑意中,却满是苦涩:“是我嫡亲的哥哥派来的。”
“是你哥派来的?”
“走吧,先走了再说。”
方甜还没有彻底恢复,可她一刻也不愿等了,我们从这儿离开,转而向南,方甜要到天群山去。
我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想去金玉堂的总堂。我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以往的传闻听过很多,金玉堂就在天群山。
说实话,我一直都想问问,过阴婆给方甜的那张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提到付千灯。可现在问起来,的确有些不方便,我暂时耐住性子,跟方甜聊了些别的。
从这里到天群山,还有很远的路,我们不能骑马赶路,中间一旦遇到马匹无法通行的地方就傻脸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走水路,然后再换陆路。可是,两个人身无余财,连坐船的船钱都没有。
万般无奈,我只能找了个地方,把大柳给我的这匹马卖掉。换了些钱之后,我和方甜又找了个渡口,在这里等船。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方甜看着面前滚滚的河水,说道:“把我送到这里就行了,我说一不二,若我还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怎么?你一个人能行?”我本来做好了跟她同行的打算,可是方甜这么一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帮不上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的功夫不行,真遇到了事,我也吃不准能不能护住你。”
“是啊,我这点本事,自保都难,好吧。”我觉得方甜真是小瞧了我,总以为我贪生怕死,我把卖马的钱归拢了一下,塞到方甜手里,说道:“我走了。”
我说完这几句话,转身就走。方甜赶紧在后面叫住我,问道:“你平时住在什么地方?要是我这一趟回去,有了结果,还能站住脚,我把钱十倍还你。”
“你可越说越把人瞧的那么不值钱了。”我脚步不停,回过头说道:“我可什么都不图,虽然穷了些,也不求你十倍偿还。”
我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走了不到十步,方甜从后面追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你不求回报,算我说错了话,成么?我跟你赔个不是。”方甜拉住我,说道:“你也知道了,我是个……是个女人,势单力薄的,真有了事,你还能保我,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那就护送我去天群山吧,我先谢谢你了。”
我本来打算一去不回头,可方甜的话一说出口,我的脚步就停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会说话,说的我也无法拒绝。
“你也别拉着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说陪个不是,就哄住我了?”
“我是诚心实意的,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几句话说不对,就想恼。”方甜把我拉回渡口,说道:“男人老跟女人这么计较,有意思么?”
我们俩在渡口这儿等船,方甜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戒心了,跟我交了些底儿。她说,这次去天群山,并不是去金玉堂,金玉堂暂且不能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她要去找一个叫费山寒的人。
“费山寒是金玉堂的老辈人,我能不能讨回公道,全要看他了。”
“你的意思是说,金玉堂现下,全落到你哥哥手里了?他容不下你,所以你不敢回金玉堂,是要请这个姓费的给你撑腰?”
“你看着也不是那么傻,一点就透。”方甜笑了笑,但笑容很快散去,轻轻皱着眉头说道:“费山寒是我爹留下的老人,我现在没别的出路,就指望着他。即便他肯帮忙,我的路,还是很难走。”
我明白方甜的意思,她哥哥既然趁着方甜外出,对她下手,那金玉堂这边,肯定被清洗了一遍,方甜的人要么被除掉了,要么背叛,方甜孤掌难鸣。
“这事也少见,一家人还要这样往死里斗。”我摇了摇头:“我要是你啊,明知道家里有人要对付自己,我就暂时不走,事情那么多,你还带着人跑到外面来玩。”
“我玩什么了?我哪里还有心玩?你当我带着人离开金玉堂,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方甜撇了撇嘴:“就算去玩,也要朝南边走,跑到这种地方,你跟我说,有什么可玩的?”
“有钱人的心思,我怎么琢磨的透。”
“你要再调侃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说的都是实话而已,那你带人离开金玉堂,到这边来是做什么?”
“为了找那个郝三。”
“不是为了找郝三吧,只是为了你说的,那幅画儿?”我记得很清楚,方甜刚抓到我的时候,就让我交出那幅画儿,当时把我弄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一幅什么样的画儿。
“对,就是为了那幅画儿。”方甜点了点头:“那幅画儿,叫背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