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子的外祖父可是两朝的元老,是保卫北疆的大功臣,战功无数,他的忌日,皇上尚且悲痛体恤,三皇子这会却说可喜可贺......真是.......
众大臣不由暗自摇头。心中暗道:果然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只知道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享乐,却不知道这是前人不知几回浴血奋战才得来的和平。功臣的忌日都能忘记!当真应了那句,不知功成身死后,后人哪得几回闻!
二皇子却是心头大喜。没想到刚刚的一口闷气,这么快就有人帮他出了,这个人还是苏世子!看来,传言也不可信!他得意地望向三皇子,眼中嘲讽之色不言而喻:不是说,苏世子和你吃一顿饭就是你那边的人了?刚刚还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原来也不过是自来熟!
三皇子的脸此时已是猪肝色。他向来自诩萧贵妃是皇上的第一宠妃,而作为萧贵妃的亲生儿子,他总是比别人先得到父皇的一手消息,以此来彰显他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些年,萧贵妃宠冠后宫,长盛不衰,父皇更是偏爱他这个皇子和六妹妹嘉和公主,而皇后不过只担虚名,虽然皇后如今趁着协理政事,也扶植了不少人,但母妃多年的筹谋,早已势力根植。
他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可不只是想气一气他这位禁不得激的二哥这么简单。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可是父皇设宴专为那桑国皇子和使臣接风的重要日子!他这位二哥要是忍不住他的愤怒,从而做出什么蠢事,可就有好戏看了......当然!也好让那些大臣们知道日后应该怎样站队才不会站错!
苏世子离京的这几年,这种事他可没少干!而且从不失手!每次二哥都能被他激得跳脚,可是他还没得意完呢,就被苏世子一盆冷水浇下来,淋了个透心凉!他怎么忘了,从前苏世子给他们当伴读的时候,他们几个皇子,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呈口舌之快成功过的例子!
众位大臣眼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似乎可以解读出诸多的含义!还有二皇子那愚蠢的得意眼神!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总之他就是知道!
三皇子心中奔溃,暗暗郁闷:难道父皇也坑我?怎么可能!一定是父皇老糊涂了,才只说了上半句,没有说完下半句,他怎么知道下个月是已故勇毅侯周老将军的忌日呢。
能看着老三吃瘪,二皇子心中大快,这下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好好讥讽一下自以为是的老三了,正要开口呢,结果......又被打断了。
太子慕容席一身淡黄色的锦袍,腰系玉带,头上束白玉冠,正施施然大步而来,一边朗声笑道:“二弟、三弟、苏世子,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二皇子:本来很高兴的,三番两次被打断说话,已经不高兴!
三皇子:......
众大臣连忙行礼,这次却不再逗留,总算迈着正常的步伐进殿去了。
苏辞见了太子,微微行了一礼。太子便伸手来扶,微不可察朝世子点了一下头,眼中笑意甚多。
这还是自苏世子离京多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这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时候已经不早了。
太子对着众人笑道:“天色不早,恐让宾客久等了,咱们快些进去吧。”
二皇子、三皇子顿时无语:来的最迟的人,说这句话合适么?
福安殿,晚宴还没有开始,四个人掐着点进来,大殿早已坐满了文武百官,内侍高声唱诺:“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驾到!苏世子到!”不得不说,内侍这一声高八度,震惊殿内文武百官无数:这四人齐聚一起,可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尤其是这些年皇子们成年后,有些事情甚至都不肯维持表面关系,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约在一起出现了,看来,这位苏世子,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呀!
这时,只见四人齐齐步入殿内,原本还言笑晏晏的殿内众人突然就像集体失了声一样,呆呆望着四人,也难怪,这四人原本就生的风华绝代,各有各的秋色,太子气度雍容、二皇子雅致风流、三皇子气质华贵,撇开身份不论,这三个人无论放在哪里,也是当之无愧的璀璨之星。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跟在三位皇子身后走进来的人。殿内百官很多都是苏世子离京多年后首次见到他,只见那人一身白色的缎袍,通身没有一点的花纹,腰间系一条银色腰带,连一个配饰都没有,长长的墨发束起一半,只用一根白玉簪束住,面容清冷,步伐沉稳。与前面三位锦衣华服的皇子相比,苏世子穿着确实朴素,可他身上就是有种气质,让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仿佛他走到哪,哪就是太阳。
众人来不及多想,匆忙起身行礼。这便与苏世子无关了,他径直走向属于他的席位坐下,周围几位官员几番想要与他攀谈,见他一脸沉默,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这宴会上,犹豫了几次还是不敢过去。
苏辞的心思确实是不在这宴会上。在他看来,与其在这里和这些不太相熟的人委以虚蛇,还不如在家里沏一壶清茶,看一本书来得自在。
几位皇子的到来,也只令众人拘谨了一会,等四人都落席后,大殿很快又开始热闹起来,只是声音较之先前略低了一些,但是对于听力出众的人,这些窃窃私语根本就十分清晰。
一名年青官员面带不虞,道:“怎么还不见那桑国的使臣,番邦小国就是番邦小国,不懂礼仪!”
另一名稍年长一些的官员摆手示意道:“小声点,你不想要脑袋了?皇上可对这次两国互市的事情重视的很!”
马上就有一位官员附议,道:“就是!小国也不全是不懂礼仪之人。今天你们朝堂上也看到了,祁王亲口为赵大人求情,赵大人才捡回一条命。今天赵大人负责迎接那桑使臣入宫,半路上出了差错,差点就伤了那桑的祁皇子,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凡那桑有一点小人之心,大可抓住这件事做文章,可人家祁王不追究还帮着求情。可见,那桑国的这位祁王真如传言中一般,不但谦和有礼,而且还宅心仁厚!”
又一名年老官员加入议论,一副高深莫测道:“你们都看走眼了!依我看,那位那桑国的祁皇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几人小声议论着今天朝堂上的事,各人有各人的见解。苏辞听得心中好笑,面上依然不显。他拿起一只瓷杯,无聊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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