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师父子把苏世子两人迎进府中,一行人便直接去了老太君所住的院子。刚到院落前,就碰上正要出来接人的张妈妈。
张妈妈一见到众人,就高高兴兴上来行礼,“刚刚老夫人还催着我去看看人接过来了没,这不,一出门就撞上了。”
唐小渔是第二次进来老夫人的院落,一进去就看见屋里或坐或站了不少人,大家见他们一行人进来,便站了起来,把目光都移了过来。
唐小渔没好意思回望众人,便微微低着头跟在一行人后面。
老夫人自一行人走进来后就笑得十分慈祥,见到唐小渔直朝她招手,“唐丫头,来,来,快到老身身边来坐。”
唐小渔笑着大大方方走上前去,不过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先给老夫人规规矩矩行礼请安。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又捏着她的手臂呵呵笑道:“看着又长高了不少。”
笑完又像变脸似的板起脸色,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丫头,说好的,要经常来看老婆子的,却总不见你来!本来是打算派家里的马车接了你来的,又怕别人去了你认生。最后还是拜托了苏世子。难得苏世子事务繁忙,还愿意帮忙跑一趟。以后呀,我让小栗子去接你,小栗子你见过的。”
唐小渔也听出来了,原来老夫人这么做是为了宽她的心呢。自己之前的想法看来是多虑了,自己虽然不愿意攀附权贵,但老夫人待她的心却是极好的,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低微而有所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来的原因。
想到这里,她便顺着老夫人的心意道:“是我不对,应该多来打扰老夫人的,老夫人,近来身体可还好?”
老夫人也不客气,“不好不好,你现在来了,还要劳你再给我下一碗面,其实呀,我就是馋了,上次吃过你做的面,想念的紧!”
众人不禁大笑。
老太君也笑得合不拢嘴,笑完一拍额头,道:“看我都忘了!丫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好儿媳妇,齐氏。这位呢,就是我的孙媳妇,雨筠。”
唐小渔顺着老夫人视线看过去,就见旁边站着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夫人,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温柔贤淑,眉眼间有曾经沧桑过而留下的岁月痕迹。
原来这就是秦太师的那位青梅,一个看似外表柔弱,实质内心倔强坚定的女巾帼。
“你就是小渔姑娘呀,过来呀,嗯,常听婆婆提起你,一直就很想见见,如今看来,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儿。”
唐小渔未见秦夫人之前,就对她颇为神往,如今见了面,更觉得亲切。她甜甜笑道:“秦夫人好。夫人也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是个外柔内刚、巾帼不让须眉的人。”
秦太师在旁边插嘴笑道:“唐丫头,这个形容的好,好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秦夫人就笑了,瞪了一眼太师。拉起唐小渔双手,顺手就褪下手上的白玉手串,轻轻套到唐小渔的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你我相见有缘,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欢喜,这条手串就给你当见面礼了。”
唐小渔想要推辞,这时一旁一直站着没出声的另一位女子便适时笑道,“小渔妹妹,快收着吧。这是我婆婆上次到镇国寺找苦禅法师特意加持过的。”
唐小渔望向说话的女子,见是老夫人刚才介绍过的太师府的少夫人--谢雨筠,可能是刚生完孩子的缘故,谢雨筠穿的比常人还要厚实一些,身形仍有点发福,脸色很红润。见唐小渔看过来,朝她调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串珠,显然和唐小渔刚刚收到的是一样的,可见意义非同寻常,但是秦夫人把它当见面礼送给了自己,也可见对她的喜爱和看重。
长辈赐,不可辞。唐小渔也就不再推辞了,恭恭敬敬道了谢便大大方方收下了,她这份从容、荣辱不惊,令屋里几位长辈暗暗点头。
谢雨筠站得累了,上前一步,一边拉了唐小渔到她身边一起坐下,一边明快笑道:“好啦好啦,祖母、婆婆,小渔妹妹从进门就开始被你们看来看去,别把人吓坏了。小渔妹妹,咱们坐吧,我站得可累极了。”说完和唐小渔会心一笑。
众人一听大笑,一点也没觉得谢雨筠在长辈面前这样有什么不对。
谢雨筠看着年龄应该二十一二的样子,虽然刚刚生完孩子,但相较一般的妇人,少了几分已婚妇人的庄重,唐小渔猜测应该是太师府上家庭氛围很好的缘故,让她仍能保留了一些少女时期的明朗,这是多么的难为可贵。
自古有多少女子,成婚之后,被家庭的各种琐碎磨平了棱角,但是今天看太师府上的几位夫人,从老到少,似乎都保留着各自骨子里最美好的东西。这样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融入其中。
苏辞在外面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但从他闲适的坐姿来看显然在太师府是相对放松的。他抬眸看了一眼正被人抓着手说个不停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一丝笑意,突然就想起一句词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用来形容她,再好不过。
屋里众人一时说的热闹,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直至突然的婴儿啼哭声惊扰了聊得火热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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