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并不十分猛烈,透过张灯结彩的条条红幔,洒在那一蓝一白的两道身影上,星星点点,光彩炫目。
男的如翩若惊鸿!女的如清水芙蓉!真是好一双璧人!
只见那位蓝衣男子,一身蓝色的锦衣华服,衣料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腰间系一条玉石镶就的腰带,腰侧垂下一只白玉佩,乌黑的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眸子,里面似盛满温柔,水光潋滟,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下,是厚薄适中的红唇。颀长的颈线隐没在雪白的衣领内,和一身蓝色的锦衣交相辉映,只觉整个人干干净净,温雅谦恭。
如果说蓝衣男子是男人中的极品,那这位白衣女子则如不染俗尘的仙子。
只见女子一袭白色衣裙,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少了帷帽的束缚,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飘扬在脸上,更显脸上光泽如玉。眉妆轻染,一双杏眼,目光纯净似水。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发顶一缕头发,鬓边发丝飘过,香腮似雪,唇不点而红,颈项纤细优美,腰上同样束着一条淡蓝色的绦带,只盈盈一握。
好一个芙蓉仙子!
正当众人沉浸在两人出色的容貌所带来的震惊中,两位当事人却正面相对。
“姑娘,刚刚情势所逼,冒犯了!”蓝衣男子松开挽着女子纤腰的手,声音温温润润,如六月的柳絮。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不由脸色微恼,赶紧后退了一步,又见男子前襟似是被抓皱了一块,目光敛了下来。
两人相距一步之间,气息相闻。
两人同时又后退了一步。蓝衣男子右手轻轻背在身后,嘴角微抿,似有一丝温柔,他看向女子。
女子向他福了一礼,轻轻说了一声:“感谢公子出手相救!”声音亦如清水滴落般轻柔悦耳。
“祁王殿下,您没事吧?”那桑国的使臣匆忙围上来,大批的官兵也朝这边聚拢上来,纷纷下跪。
被称为祁王的就是那位蓝衣公子。
祁王转过身来,见自家众使臣围拢上来,个个满脸的忧心忡忡和愤怒,他轻抬了一下手,示意了一下众使臣不必下跪。
使臣们顿时放下心来,也不再问,站了起来,站到了祁王身后。
听到众人称呼蓝衣公子为“祁王”,白衣女子脸上闪过一瞬惊讶,抬目望着祁王的背影,小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刚刚被马摔落在地的大兴红服官人此刻才悠悠转醒,顾不得仍然发晕的脑袋,一边扶正官帽,一边踉跄着跑过来,“下官失职,请祁王殿下恕罪!”
那桑国的一位使臣便对他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惊了马?”
另一位使臣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大兴的待客之道?莫不是有意安排,要谋害我那桑皇子?”
大兴官人听了,冷汗直流,马上道歉:“各位使臣言重了,惊马的事,下官一定下令彻查,务必要给祁王殿下一个交代,说到底,都是下官失职!等下官安全护送殿下入了宫,下官再自去请罪认罚!”
那使臣便要再说,却见自家殿下看着自己等人又抬了一下手,目光清冷。
似是收到祁王的目光,使臣们便不再出声。
祁王微弯腰,扶了一把拱手赔罪的大兴官人,淡淡说道:“本王无事,不过是小小惊马。幸好没有伤及百姓,只是大人的马被我打晕了,不能再骑,大人要是不介意,就请与我同乘马车吧。”
大兴官人更是羞愧:“多谢祁王殿下体恤,下官失职,又岂敢与殿下同乘!请殿下稍等,下官已着人清理街道,马上便可起行。”
“大人无需介怀,先安抚受惊的百姓要紧。”祁王如是说。
大兴官人立刻面露感激,更加不敢松懈,转身指挥起士兵们,一队安抚受惊的百姓,另一队快速清理街道。
幸好,百姓中被踩踏的只有少数几人,只是皮肉轻伤,其他的大都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很快,街道便清理好了,围观的百姓们亦疏通好,重新围在两侧,井然有序。
祁王重新上了马车,使臣队伍便又开始向前移动,“叮~叮~叮~”的铜铃声重新响起,一声一声,清脆悦耳,仿佛安抚着人心。
这就是那桑国的祁皇子?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相貌出众,风度气质俱佳!更重要的是,人家祁皇子,待人真诚友好,并没有像大兴其他皇子一样摆着架子!
于是,沿街的百姓比之前还要欢欣鼓舞,相比之前众人看热闹般的心态,现在却是对那桑国祁皇子的友好和尊敬。
随着使臣队伍的远去,这一场惊马闹剧,就如一个小小插曲般,慢慢拉下帷幕。到底是真的惊马,还是人为惊马,就不得而知了。
唐小渔看着那辆华丽的车驾渐去渐远,那“叮~叮~”的铜铃声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心中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无意识紧捂着心口,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生出这种沉闷的感觉来。
夏掌柜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便不客气往她头上敲了一下。
“噢!”突然的疼痛,令唐小渔惊醒,抓着心口的手立刻改为捂额头,心中的闷痛感顷刻化去,了无痕迹。
看着唐小渔眼中含泪,一脸的控诉,夏掌柜嘿嘿尴尬笑了两声,心中暗想,好像确实下手重了些,下次还是轻点吧,不然真敲傻了怎么办?
表面却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唐小渔说道:“瞧你这丫头,看得神都没了,是不是看那祁皇子生得出众,也跟外面那些女郎一样了呀?”说完还唱了一句:“十月里的芥菜哟~少年郎的心~”尾音还打了个转。
唐小渔忍俊不禁,“噗~”的笑了一声。对夏掌柜的调侃丝毫不在意,也没放在心上。
此时,已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阳光开始变得毒辣,原本街上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这时也都三三两两散的差不多了,唐小渔正要下楼去,却见那边街道上,那位惊马的白衣女子仍然站在原地,不曾动过一步,手却紧紧捂着心口,似乎站立不稳的样子。
唐小渔“啊”了一声,顾不得和夏掌柜说一声,匆匆跑下楼去,穿过大堂,跨出门,朝着那女子跑去。
她一边跑,心中一边想着:莫不是那白衣女子被马惊到了?那情况换作是谁都得受惊吓呀!何况是那样一位柔弱的女子!
阳光直直照着,那女子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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