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意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的人还是听见了,都捂着嘴笑司琉璃出了洋相,被叶织宁损得体无完肤。
说不过苏知意,司琉璃把所有怒意都倾注在右手手掌上,扬手就要打在苏知意的脸上。
忽然,一股掌风从身侧袭来,让司琉璃血液一凉。
手腕猛地吃痛,感觉骨头都要被顾西洲捏碎了。
“疼,你松开,松开!”司琉璃疼得掉眼泪,不顾形象地甩着手臂要睁开顾西洲的手。
只不过都是徒劳。
“你承诺,不再找织宁的麻烦。否则——”说着,又加了几分力道。
“万、劫、不、复。”顾西洲一字一顿,瞳孔里裹挟着慑人的阴冷气场。
司琉璃肺都要气炸了,觉得自从这次“叶织宁”回来后,所有人都在维护她。
她恨不得“叶织宁”粉身碎骨,怎么可能不找她麻烦。
但她看得出顾西洲对自己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再被他捏下去手腕就要废了,只能暂时认怂。
“我,我答应你,绝不再为难叶织宁。”司琉璃咬牙切齿。
“最好是这样。”顾西洲眸光一冷,松开了她的手腕。
如释重负的司琉璃摸着自己的手腕,满腔怨恨地瞪向顾西洲。
却见他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刚才碰过她手腕的右手,然后让服务生将手帕扔进了垃圾箱。
这波操作,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司琉璃不服气,还想继续挑衅,但手腕处传来的强烈痛感又让她望而却步,只能愤愤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解决完司琉璃的无端找茬问题,苏知意撑着脑袋陷入沉思。
她没有想到顾西洲会这么不管不顾地亮明身份,一直在担忧他会逼急了夜枭,惹祸上身。
琢磨着刚才夜枭的反应,她还是摸不准这个人的心思。
但毫无疑问的是,夜枭已经起了疑心。
可是为什么顾西洲还能这么淡定。
顾西洲看身旁女人的瞳光失去了焦距,使坏地在她耳边轻轻打了个响指。
被突然的响声吓得向后微仰,正好落在了顾西洲垫在她身后的臂膀上。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顾西洲的唇角漾起一丝柔和的笑。
“我看夜枭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了,说不定也会疑心你保镖的身份。你待在叶家会不会有危险?”苏知意紧蹙着眉心,懊恼道。
“放宽心,我有分寸。”说着,顾西洲又将她往自己这边捞了捞,并不避讳旁人的目光。
其实,凌锦润来邀请苏知意时,顾西洲就想过如果有必要,他就亮出真实身份。
他的心里本来已经有了筹划。
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凌锦润会轻易地就中了司牧云的计,致使苏知意差点受到伤害。
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拍卖品一件件地展出,苏知意看不到,只能听着主持人介绍,但她也还是觉得索然无味。
不过,作为叶家的代表人之一,不拍下几件物品也不像话。
苏知意就试着举了几次牌子,但每次都会被司牧云和凌昭昭压下,最后抢走。
起初她觉得无聊,后来看出两人的意图,灵机一动,便多次故意抬价。
主持人宣布下一个拍卖品是一副山水名画,起拍价四十万。
几乎在主持人话音落下的一刹那,苏知意就高高举起了牌子。
司牧云紧随其后,朗声道:“五十万。”
“六十万。”苏知意眸底泛起一抹戏谑笑意。
“六十五万。”司牧云对名人字画不敢兴趣,但为了跟苏知意竞争,还是举起了牌子。
“八十万!”苏知意忽然抬高价格,毫不犹豫。
“八十万第一次,八十万第二次,八……”
就在主持人要落锤的时候,司牧云在凌昭昭的怂恿下喊出了“八十五万!”
众人愣住,以为这副画要落入司牧云手中的时候,苏知意又风轻云淡地举起了牌子,“九十五万。”
她赌司牧云会喊出一百万。
听到苏知意喊出这么高的价格,司牧云还真犹豫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牧云,快举牌子,这副画就要落到叶织宁手里了!”
眼看主持人又要落锤,凌昭昭紧紧扯着司牧云的衣袖,急声催促。
司牧云和凌昭昭结婚的事众所周知,两人为了秀恩爱,就只拿了一块竞拍的牌子。
现在牌子还在司牧云的手上,倘若是凌昭昭拿着,早就为了呕气举起来了。
从小到大凌昭昭最喜欢跟叶织宁攀比,她故意抢东西,就是想让“叶织宁”当众出丑。
殊不知,作为假扮了叶织宁的苏知意,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毫无意义地攀比,兴趣点反而是在怎么坑他们的钱捐赠给需要帮助的人。
时间仿若凝结,过得异常缓慢。
极力维持,但司牧云的神色看上去仍然有些犹疑,用按压太阳穴来掩饰着他的力不从心。
“这字画根本不值这个价钱,叶织宁这是在故意宰我们。”司牧云考虑后,试图说服凌昭昭冷静下来。
虽然司牧云也想豪掷千金博女人一笑,但他却也是个精明的商人,做事有分寸,否则司中云也不可能在众多子女中比较看重他。
用一百万,甚至不止一百万去拍下这副普通的画,确实不值。
从司家收藏室里随便拿出一副画,都成百上千万。
“你什么意思?连一百万你也掏不起了吗?还是说,你根本舍不得为我花钱!”凌昭昭将司牧云的袖口攥出好几层皱褶,气哄哄地质问,
“昭昭,你不要无理取闹。”司牧云被她吵得头疼,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直接从司牧云的手里抢过了牌子,高高举起。
“一百万!”凌昭昭扯着喉咙大喊一声,眼神朝着苏知意那边得意地瞪了一眼。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惊讶的倒不是“花一百万买幅画”这件事有多稀奇,而是画作与这个价位实在太不对等。
众人期待的视线从凌昭昭身上转到了苏知意那里,以看热闹的心态想。
却见苏知意没再举牌,只好兴味索然地收回了目光。
最终,画作被凌昭昭成功拍下,祝福的掌声从四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