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走过去,脚踩在郭东手背上,重重地碾了碾,郭东疼得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你现在迟疑一秒,就是让她受到更多伤害或委屈,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
说着,顾西洲又冷冷扫向刘总:“不仅如此,我要你们整个公司都着陪葬。”
刘总腿都软了,直想给他跪下求饶,碍于那么多人看着丢面儿,便把怒气和怨气撒在郭东身上。
刘总狗腿地冲顾西洲笑了笑,“顾总,我来我来,别弄脏了你的脚。”
顾西洲睨他一眼,后退一步:“给你三分钟。”
刘总立马冲围在一旁不敢上前的男员工使眼色,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走过来。
“不想失业就给我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三个男人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朝郭东拳打脚踢起来。
郭东发出一声声惨叫,刘总却在一旁不断吆喝:“用点力!没吃饭是不是!给我狠狠打!”
妈的!敢给他惹来这么一个太岁爷,不好好教训他出不了这口恶气!
鼻青脸肿的郭东虚弱地蜷缩在地上,在承受刘总亲自往胸口踹来的一脚后,他彻底软趴下。
郭东舒舒服服了三十多年,没吃过苦,更受不了酷刑,立马颤抖着抬了抬手,奄奄一息:“我说。”
郭东抬头看一眼顾西洲,对上他充满杀气的双眸,畏惧地避重就轻道:“我们今天下午去临部村取证……咳……苏律师现在还在村里……”
顾西洲黑沉的双眸里有晦暗不明的感情在流动,心疼、担忧、自责、思念……
顾西洲握紧拳头,看向刘总,“看紧他,我回来再收拾。”
刘总连连应声,小心翼翼伸手挡了挡要走人的顾西洲:“顾、顾总,那我公司应该没事了吧?”
“她没事,你就没事。”
刘总讪笑:“诶!好!苏律师一定平安回来的!”
顾西洲没再搭理他,争分夺秒地快步出了门。
林江彦追上他:“天要黑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西洲不理会他,边走边打着电话,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和该片区的警察局领导沟通好,调动警力一同出发前往临部村。
顾西洲人脉超乎想象的广,办起事来得心应手,林江彦默默跟在一旁,自惭形秽,他在律政圈有一席之地,但在其他地方就什么都不是。
傍晚七点半,顾西洲一行人从城区出发,本是三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飙车缩短到两个小时。
可顾西洲依旧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
导航显示还有一公里的车程就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路面弯曲狭窄又坑洼,开在最前头的顾西洲被迫慢下车速。
车厢里一片死寂,顾西洲面容阴沉地盯着孤顺着玻璃窗上一注注蜿蜒水流,不敢想她是不是被淋了一身。
手机突然响起来,顾西洲眉心一动,立刻拿过来看,不是苏知意,也不是酒店前台,眼里止不住的失落。
“爸爸,我都要睡觉了你还没跟我说晚安哦!还有,妈妈电话怎么打不通?你们是不是忘记我这个儿子了!”
蒙蒙奶声奶气的控诉声敲在他心头,让他清醒了许多。
顾西洲开口,哑得厉害,这一路抽了好多烟,但他尽量放柔声音:“”妈妈手机刚好没电了,她今天有些累刚睡下,爸爸正要给你打电话。”
蒙蒙勉勉强强信服,哼哼唧唧几声,又笑得问:“爸爸,妈妈对于你的突然出现,有没有很惊喜?”
车子摇摇晃晃,顾西洲身形不稳,心里又泛着苦涩,良久才找到声音:“一点点。”
“嘻嘻,一点点也算是有进步哦,爸爸千万别灰心。”
拐过一个弯,零零星星的灯光映入眼帘,顾西洲喜出望外,声音都轻快了起来:“好。”
“睡吧宝贝,爸爸妈妈会快就回家了。”
蒙蒙舍不得,却还是应了声好,两人互道晚安,这才结束通话。
将手机揣进裤兜,顾西洲踩下油门,快速驶入临部村。
越往里道路越窄,直到再也开不进去,顾西洲这才停下。
车头两束强灯光直射过去,散乱的房子一个紧挨一个,绝大部分已经熄灯休息。
这村子规模说大不大,两百多户人家,怎么样才能最快找到她?
倾盆大雨还在继续,顾西洲从储物柜拿了把伞,推门下车,一脚就踩在了污黄的水坑里,他毫无反应,大步走向一户人家。
跨过碎石头堆成的低矮围栏,突然的侵入者惊动了家狗,犬吠声立刻响天动地。
被拴在两米远外的狗冲他张着大嘴,似乎下一秒能把他咬烂,顾西洲依旧镇定自若,大力捶打起门板。
好一会儿,一个老头一脸不高兴地开门出来,说着当地方言:“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顾西洲听不懂,蹙了一下眉头,沉声问:“你白天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一米六八左右,黑长头发,很白,长得很漂亮。”
老头听不懂普通话,看着他的比划也一知半解,想了想,嘭的一下,把他关在门外。
顾西洲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脸色不好看,却还是迅速转头,走向另一家。
又一串剧烈急促的敲门后,一个中年妇女边打哈欠边骂骂咧咧开门出来,看他衣着打扮贵气,虽停止了谩骂,态度还是不怎么好。
“谁啊你!”
“你白天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一米六八左右,黑长头发,长的白白净净的。”
妇女白天都在田里埋头干活,甩了“没见过”三字,摔上门。
顾西洲站在原地一秒,又跨过她家的围墙,走向另一家,准备继续敲门问过去的时候,被小心翼翼开车赶到的林江彦拦住了。
“这个点大家都睡了,这样打扰是不是不太好?”林江彦温和地问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这语气,淡淡的,看似是虚心的请教,实则是对他的不耐烦。
“先等警察来了再说吧,他们很快就到。”林江彦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