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叶织宁狠睨了一眼司牧云,“我倒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在老家安然度日的孙姨,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被叶织宁看得心虚,司牧云拔高声音解释:“是她的孩子欠下巨额赌债,还不起。我好心帮她安排了个好差事。当然还是要感谢凌伯母心善,肯收留她。”
叶织宁见孙淑疼的厉害,跑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凌昭昭拦住。
“叶织宁,都听见了吗?是你的孙姨心甘情愿的!”凌昭昭狐疑地看了一眼叶织宁,视线往上是凌奶奶的墓地,往后是一脸病色的孙淑……
“还有,我差点忘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小三,现在你自己不也跟魏振华勾搭成奸了?哼,不躲在家里,怎么好意思跑出来祭拜?真是脸皮厚,难怪连你母亲都把你赶出了集团!”
闻言,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了不屑与揣度的视线,仿佛激光一般要将她彻底穿透。
叶织宁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心下咯噔一声:她不知道什么当魏振华小三、被母亲踢出叶氏的事,可是她不能让他们看出她并不知情,暴露了自己……
她必须保持冷静!
“住口!我们叶家的事还轮不着你插嘴!”叶织宁怒声斥责凌昭昭。
寂静的空气里,紧张而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僵局,但司牧云紧盯着叶织宁深沉的黑眸,脑海里那道身影渐渐地,就要拨开浓雾露出真面目了……
叶织宁触及他火热的视线,厌恶地蹙眉:他这个眼神,该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吧?
那个所谓的“叶织宁”,怎么就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
现在看来,那位“叶织宁”在叶家不好过,如果让母亲为自己报仇暂时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只怕还是要依靠周立新。
但当下该如何脱身?
正焦灼之际,一道冷冽而不失恭敬的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叶小姐,奶奶的墓已经打扫干净了,我们可以走了!”
众人回头,入目便是一张泛着银光的面具,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以及收敛着阴沉气息的气场,无形中打破了方才紧张胶着的气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你……”叶织宁猛地一眼看到周立新,还很震惊。
但两人的目光一触,她清楚地看到这人眼底的警告和不耐烦,立刻一个激灵回过神,淡淡地说,“嗯,去开车。我们回去吧。”
说多错多,她不能再留下来了。
凌昭昭不甘心,还想追上去,“叶织宁……”
“请留步。”周立新冷漠的俯视着自不量力的女人,宛如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否则,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人语气明明平静而淡漠,却生生地让凌昭昭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等她回过神,却发现两人都上了车,疾驰而去,顿时气恼地跺了跺脚:“这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叶织宁能耐还真是大,不知道又从哪里勾搭上了一个野男人!”
车上,叶织宁看着镜子里越来越小的身影,任由孙淑佝偻着的身影变成了模糊的一个小黑点,终究没忍住难过地掉下流泪。
“孙姨,对不起……”
是她没有用,所以不能立刻把她从狼窝里解救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凌家人手里苦不堪言。
“废物。”周立新冷不丁骂了一句,冰冷的不近人情。
轰的一声,他猛地加大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叶织宁的眼泪都来不及风化,便消失在疾风里。
风刃刮在她脸上,活着眼泪的冰冷,刺骨的疼。
“呜啊,我就是废物,我太没用了,才不能保护我身边的人……”叶织宁脆弱的小心脏又被这人狠狠捅了一刀,忍不住崩溃大哭,同时又万分愤慨,忍不住扑上去捶他的肩膀,“你懂什么!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才不会明白我多难受……那是看护着我长大的人啊,我怎么就不能哭了?”
“放手。”周立新的反应并不激烈,甚至是平静到淡漠,也不见他怎么出手,只往外一抬,叶织宁的手便不受控制的滑了出去。
兴许是难受得狠了,她没忍住狠狠往他胳膊上抓了一把,指甲划破了单薄的衬衣,留下了血痕……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周立新突然刹车,银面具下那双冷冽的眼睛仿佛要杀人似的,给予她死亡凝视,语气却平静地吓人:“我说过,你现在必须无条件地信任我,服从我,哪怕我是冰冷的机器,你也只是机器的俘虏,没有资格拥有乱七八糟的情绪。更没有资格冲我发泄。”
“我……”叶织宁被这种恐怖的深邃的眼神吓到,不由得缩回手,吸了吸鼻子,没再吭声。
周立新冷冷盯着她,“你只有强大了才能报仇,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知道了。”叶织宁发泄过后,冷静下来也觉得刚刚情绪太过外露,但又不想和这个冰冷的怪物认输,别过脸不看他。
很突兀地,周立新伸出手指,掐着叶织宁的下巴,逼着她转过脸来,目光宛如利刃:“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嘶……”那恐怖的力道仿佛渗透到了骨头里,叶织宁忍不住蹙眉,却无法挣脱。
“明白了吗?”周立新力道又增一分,仿佛非要叶织宁低头不可。
识时务者为俊杰。
“明白。”叶织宁费力地点头。
周立新猝然收手,看到她下巴的血红印子,只觉得刺目,旋即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终于,银白色飞机在空中划过,叶织宁还是被周立新带离了m国……
天色渐暗,凌锦润来到小别墅,正大光明地蹭饭。
“苏苏呢?”进门后,凌锦润没见到苏知意的身影,眼神四处找寻。
顾西洲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凉声提醒:“在楼上睡觉,别吵她。”
担心吵醒苏知意,凌锦润马上放轻脚步,随着顾西洲坐下,同时也压低了声音:“今天她是不是吓坏了?在警局门口就看她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