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风闪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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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桃轩的去处邵谨言自是熟门熟路,他在前头走着,阮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侧的谢临,仍是觉得不忿,又小动作的拽了谢临一把,小声道,

  “你为什么不解释?”

  谢临纳罕的回过头来,

  “解释什么?”

  阮宝咬牙,

  “他说我是你...你就不解释么?”

  相好二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在袖子下又掐了谢临两把,越想越恼,

  他明明可以解释的不是么?为什么要说邵谨言爱怎么想怎么想?这不是平白惹人误会么?

  谢临疼的呲牙,这才发现刚她的手伸过来叫他握住就忘了松开,略微潮湿的小手就握在他的手心里,软软的,手感是说不上来的嫩滑,现在冷不丁反应过来,从那指尖相连的地方腾的升起一阵火烧似的热感,他连忙挣脱了手,正了正神色才又跟阮宝说道,

  “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又不会少块肉,反倒是否认了他才会继续追问没完没了,你难道想叫他知道你是宁安公主来着?”

  他言语间又扫视了阮宝几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手中冷不丁一空,阮宝怔了一下,然后极快的也反应过来,白玉似的耳尖蒙上了一抹红晕,极力的忽略掉心头那丝怪异的感觉,把头别到一边开始思考起谢临说的话起来。

  有一说一,他说的也是在理,宁安公主女扮男装逛花楼?她现在名声本就够臭的了,这要是再算上一笔不是就更臭了?她好不容易跑出来活泛几天,要是再闹大了被人知道,岂不是等于又闯了祸事么,叫小姨知道以后是别想再自由了。

  再有...他们两个的流言蜚语本来就还没有过去,叫人知道约着一起逛花楼...这...不妥不妥,非常不妥。

  不过这事算是勉强过去了,还有另外一事呢?阮宝蓦地转过头去看着谢临道,

  “你与邵谨言何时这么熟了?”

  在阮宝的记忆里,邵谨言一向算不得是什么好人,在朝堂上他为人胸有沟壑深受重用,朝堂之外的风评却委实不怎么好,那些官员们私底下都说邵首席锱铢必较,心眼小得很,为人阴险心机深沉且无利不起早,就这么一个人,如何会愿意这么轻易就带谢临与他们进来?

  谢临闻言愣了一下,满脸都写着莫名其妙,

  “你哪只眼睛看见爷跟那个纨绔熟了?”

  “不熟?不熟你连他家车夫都认识?”

  真当她是三岁小孩了么?糊弄谁呢?

  谢临听了却是一笑,得意的挑了下眉毛,

  “爷就这么和你说,这锦京里的人就没有爷不认识的。”

  没不认识的?话说的这么满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阮宝就不信这个邪,随手指了个过路的男人,

  “他是谁?”

  谢临:“......”

  说是都认识也不是什么张三李四都认识啊....随手指个人这么随便...这上哪说理去?

  说话间艳桃轩也就到了,邵谨言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果品酒水上的齐全,光姑娘就点了十来个,有弹琴的跳舞的劝酒的陪聊的倒是一样不差,

  他倒是豪爽,也给阮宝他们点了人,对自己就更豪爽了,左手右手各抱了一个,好不快活。

  可现在么,怕是只有他一人觉得快活,眼下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奇怪,他这一角好一场风花雪月,再看其他几人,端得是格格不入。

  都是没来过这等地方的,阮宝几个叫花娘们拉扯着,那叫一个畏畏缩缩,好一场热闹了得。

  岑其宪本身是个洁身自好且有洁癖的,受不了这个,一旦有花娘靠近,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先熏了他一个五迷三道,喷嚏就打个没完,

  华子念三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的要命,推诿又推诿不过热情的花娘,不过对于男人来说大概有些事情用不上熟稔,没一会便也多少能生疏的应付起来,只是不叫花娘近身罢了。

  春花叫一花娘拽了把衣服险些没哭出来,发财就更是一言难尽,倒是旺财站了个好地方,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减轻了几分压力,

  阮宝和谢临这边开始还靠过来几个花娘,后来她们发现谢临不让人碰,阮宝这也是稍拽上一把就害羞的不行,花娘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见她的模样心里也都清楚了几分,

  不过她们清楚归清楚,却是想岔了,这并肩坐着的两位相携而来,一个俊朗一个娇俏,指不定是哪家的小郎君带着心上人出来找找乐子,当下也是识趣的不来缠了,偶尔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却暧昧的很。

  阮宝叫人看的发毛心里也揣着事,一则不知道暗卫们有没有寻到人,二则她还是想不清楚谢临和邵谨言的关系,光凭谢临之前那一句谁都认识怎么可能就说服了她,

  邵谨言不是个普通的人,谢临在她心里就更不是,谢临是宏光二年的叛军将领,邵谨言在动荡之中没有作为,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那...

  阮宝想到这里不禁悄悄抬眼看了谢临一眼,他们这里还算清静,这样大抵也是有些无聊,谢临并不去碰花娘们送上来的酒水,墨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视四周,长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叩着,

  这情景衬着阮宝此时的心境,只觉得像是一下一下叩在了她的心上,令她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向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惯不爱将心事藏着掖着,眼下想问的话也不是什么不该问的,可她还是觉得有些紧张,手指僵硬的摸了把桌上倒好的酒盅正打算喝杯酒壮个胆,未到嘴边又被拦下了,

  少年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将酒盅遮了个严实,夺回来搁在桌上,眉眼间都是不赞同,

  谢临皱了眉,有意放低的声音音色沉沉,

  “饮酒误事你不懂么?”

  阮宝一怔,心下有些懊恼自己毛躁了,却不甘心在他眼前落了下风,

  “误不误事我自己还不知道么?要你管?”

  这人当真无理取闹的厉害,连好话都听不懂么?谢临叫她气到,也无意和女孩子计较,别开眼转到一边去也不理她了。

  阮宝叫他晾着,也知道她刚才的反应不是那么的有理,刚才想问的话也没问出来,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身段,别别扭扭又小心翼翼的蹭过去,

  “那个...”

  “干啥?有事说事,别这么看着老子!”

  那平日嚣张的不得了的丫头此刻一双眼睛期期艾艾的,两人斗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叫她这么看过,谢临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警惕的往后仰了仰,生怕她又说出什么爱慕之言。

  阮宝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措辞,

  “你许给邵谨言什么好处了?”

  “......”

  原是这个?就这?不能好好说吗?谢临心里舒了口气,也不隐瞒,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翻了个白眼道,

  “帮他收拾收拾他那嫡出的弟弟罢了,顺手的事儿。”

  可不就是顺手的事么,他谢临见天的为祸人间,国子监里就没有他不敢揍的,收拾人可太简单了,随便找个由头罢了。

  阮宝听了只觉得无语,这就是他的好处?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