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在人间也就被赋予了格外浓郁的特殊意味。
在这一天里未婚的少年少女可以短暂的放下男女大防,若是看上了谁大可送其一朵绢花表明心意,无论是拒绝了还是收下了都是很寻常的事,也有不少人在这种场合互定了终身。
眼下阮宝的手里就有这么一支绢花,是进场的时候叫人拦下了推销,她懒得多费口舌也就随便抽了一根,
本来拿着也就拿了,现在来看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随手就往旁边人怀里一塞。
春花刚才给她付钱,这会才跟上来,刚到了跟前怀中多了支桃花,脸都红了,支支吾吾的,
“殿...小姐,这个...这个不好给我的。”
这大过节的,殿下把绢花给自己了,难不成是向自己表白心意?
一瞬之间春花的脑回路已经转了十万八千里,阮宝瞪了她一眼,
“不好给你?不好给你我给谁?”
周身气压有点低,春花突然觉得这七月的晚上仍旧是有点凉,打了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这是绢花啊,七夕的绢花,还是桃花...你该给,”
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笑嘻嘻的凑了脸促狭道,
“该给谢公子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起谢临自家主子眉眼可见的凉了,
“谢临?他也配?桃花?还有,你看错了,这是梅花。”
诶?梅花?
春花觉得有点跟不上思路了,梅通霉啊,这七夕的绢花虽然什么都有,当真不会做梅花的,难不成是那做花的做错漏了混了梅花?
执起绢花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不对吧,殿下看错了吧?
梅花重瓣桃花单薄,这是桃花没错啊...?
一抬眼身侧的主子已经往前去了,春花刚想跟上,再一抬眼,又见不远处...
嘴角狠狠一抽,
呵呵,殿下说的没错,当真是个梅花。
阮宝本来是找顾林秀的,进了场还没等找,没走几步却碰见了意外之人。
七夕节的灯火阑珊下,少年个子高挑着一雪青长衫,身侧的少女娇弱可爱小鸟依人,衣服也是同色系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般配。
此刻糖画摊子前,少年正问着少女什么,那少女小脸微红伸手点了个糖画,羞涩的厉害。
阮宝见了这一幕只觉得手尖都在发抖,
那糖画摊子前并肩而立的两人,不是谢临和陈婉婉又是哪个?
好啊,他之前还放屁说七夕要带她去看烟火,现在他又要跟谁看烟火呢?陈婉婉?
越想越气,连带着什么找顾林秀不找顾林秀都忘在了脑后头,
吃糖画是吧?她这就过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吃下去的!
——
陈婉婉今天手气不错,转糖画转出了个鸳鸯,
鸳鸯是什么意头不用说,又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画糖画的老伯一边画着一边说着吉利话,
“这位小娘子手气当真好,鸳鸯哟,今后定会觅得良人姻缘美满。”
其实他之前想说的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之类的,不过这后生眼看着就不是有那心思的不说,现在面色还不耐烦的很,
‘天作之合’四个字在舌尖打转,到最后还是没敢说。
不过说不说的对于陈婉婉来说也不要紧,光听见这个‘觅得良人姻缘美满’便已经足够她心头暗喜了,
良人...说的是临哥哥么?
陈婉婉娇娇怯怯抬起眼来,一句‘临哥哥’还没叫出来,就听得那少年道,
“这破玩意到底要画多久?我还要去找人呢。”
谢临今日里脾气不顺,看谁都不顺眼,确切的说是从下午开始的,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带那螃蟹精出来看烟花,她居然敢不来?什么事能比他还重要?
没约上人往年逛的好好的灯会也没了兴致,偏裴姨又托付他带陈婉婉出来散心,
要他说带个女的就是麻烦,见什么都走不动腿不说,这么会功夫非要什么糖画,现在可好,他跟老二几个都走散了。
破...破玩意?
老伯听着手下一抖,
“快了快了,最后一笔。”
现在的后生哟,脾气可真是大的不得了。
糖画老伯匆匆画完了最后一笔,谢临一把接过塞进陈婉婉手里,
“吃完快走。”
陈婉婉本来尚带些红意的面颊瞬间失色,攥着糖画的手握得死紧,一时间连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她想没想好说什么也不要紧,因为马上她就说不出来了,
吓的。
一个脑袋从后面凑过来,只是一口就咬掉了糖画上两只交颈的鸳鸯脑袋。
陈婉婉惊声尖叫往回抽手,糖画脆弱经不起这动作,身子跌碎在地上,眨眼间棍上就只剩下了个鸳鸯屁股。
“你...你...”
罪魁祸首偏头看向她,两只大眼水光滟滟,看着就无辜的很,陈婉婉气的嘴唇直哆嗦。
倒是谢临见了来人眼前一亮,积郁了一下午的气闷俱做云烟消散,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喜意,
“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说不来了?难不成是来找自己?
这么想着心情是愈发的好,不过来人却根本没给他好脸色,
“谢公子这话什么意思?你能来我就不能?”
阮宝话里尖锐的很,谢临不觉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有多久没用过这样针锋相对的句式了?
伸手欲要去拽她的衣袖,却被她狠狠甩开,心头雾水更盛。
陈婉婉看在眼里,努力压下了心头恨意,深吸了一口气道,
“阮小姐这是何意?”
她看了看手中只剩下半截屁股的糖画,怒火满心,七夕的鸳鸯糖画意味了什么她可不信阮宝不知道,这样破坏了又是什么兆头?
阮宝淡淡瞥她一眼,刻意咀嚼了一下嘴里残余的糖片,咯吱作响,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大老远看见这个鸳鸯不错,没忍住,还请陈小姐见谅,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这鸳鸯头我吃下去了,”
她说到这眉梢一挑,语气是掩不住分外恶劣,
“就请陈小姐吃屁股吧。”
陈婉婉伸了根手指,气的浑身颤抖,
“你...”
吃惊的不仅陈婉婉,吃屁股这等词汇无疑是粗俗到了极点,现下却从这眉眼如画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周围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阮宝精致的眉眼冷了下来,一把拍掉了陈婉婉指着自己的手指,
“你不知道指着人是件很没教养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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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叫我狐朋狗友给说了,说昨天发的两章看不懂,说我不适合写这种……我就很迷糊啊……昨天我自我感觉还挺顺的………
难道真的看不懂迈…………黑人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