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年未归家,归了家见到多年未见的亲娘,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下了重手打在谢临的脸上,不偏不倚,这下双侧俱是红了起来。
谢临眉心一簇,话都还没有问出来,便听得崔夫人将他兜头一顿痛骂,
“你退婚了?你凭的什么退婚!?岁岁怎么对不住你?你凭什么退婚?!若是你不喜欢,你又为什么非要求娶?叫一个女孩子蹉跎了上好的年华等着你,你现在却如此辜负?!我崔怜筠如何生了你这么个养不熟的畜生?!”
崔夫人气的不轻,本来相公儿子归了家,将来儿子再成个亲,这该是如何的喜事。
然后呢?
她相公好好的上了战场,等到回来却成了如此,夫妻这么多年,崔夫人心疼的要命,好容易安顿人睡下了,转个头又听见儿子把婚给退了,这是何等的打击?
这消息连她听着都觉得难以接受,那岁岁呢?又该是何等的委屈?
谢临本是还想说什么,听到了这又觉得无话可说,要他怎么说?如何跟他娘亲说清原委?
说老皇帝忌惮他们家要斩草除根吗?
不管怎么样,眼下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绝对不是个说话的时机。
谢临偏过头去,声音低沉,
“娘,儿子困顿,劳累得很,就先回去歇息,这些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说罢,也不待崔夫人是如何生气,径自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多年未归的院子早已与他离开时大相径庭,谢临走到门口,忽而一愣,怔怔间竟有些陌生,
平坦的青砖地面挖开了小片,被种上了不少花草,窗外海棠葱茏,廊下芭蕉青翠,秋日里金菊正是花期,经过这场雨水娇艳欲滴...
发财看出了他的疑惑,
“少爷,您走以后宁安殿下常来,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殿下喜欢的,”他说到这停了下,“您要是不喜欢的话,奴才明天就着人过来把这花草都铲了...”
谢临心中猛然一痛,道,
“放着吧,别动了。”
又狼狈的补充,
“再挖上一通,我还怎么住。”
发财点了点头应下来再没言语,
待他走到房门外推开门,却是真的浑身僵硬,
他步履踉跄的走过去,用指尖一点一点的摩挲,
屋内的摆设早已换了个遍,他从前睡过的床早换成了一张五进拔步床,整个床体楠木雕琢,异兽奇花雕刻其间,刀法圆润,精致异常。
窗边的榻换成了整套的摆设,屏风上绣的是鸾凤和鸣,她提过的梳妆台静静立在一侧,光亮的西洋镜里映出他错愕的脸。
旺财跟着进来,似是无意的砸了砸嘴,
“要奴才说,陛下还真是个当木匠的料,看看这龙凤雕的,跟活了一样,再看看这牡丹,啧啧,抬来那天都招上蝴蝶了,要不是咱这屋子不够大,殿下又不想拆,没准陛下还要再做上几进,陛下也是太着急,说是怕将来抬嫁妆这些大件的进来费劲,提前送过来,现在怎么样...”
“住口!”
谢临豁然狂躁转头
“我叫你住口!”
话未毕直接被主子打断,旺财叫他吓了不轻,最后一句话没注意从嘴边遛了出来,
“还不是要再抬走...”
‘噗’
伴随着话音一起落地的是一口凄艳的鲜血,
谢临承受不住这接连的锥心之痛,一时躁闷上涌,竟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少爷!?少爷!少爷您怎么样?”
旺财和发财俱是都慌了,他们之前确实是有意为阮宝抱不平,但他们也绝不想见这样的光景啊!
“少爷,我去给你叫大夫!”
旺财尖叫了一声就要往出跑,迎面砸来一只砚台,
青玉的砚台在他脚边碎裂,他登时动也不敢动了。
谢临将手边的东西一扫而落,
“滚!都给老子滚!滚!滚出去!”
这等情况旺财哪里还敢继续等,手忙脚乱的带着发财真的滚了。
房门重重关起,
旺财有些担忧的问发财,
“发财...这大夫,咱们还叫是不叫?”
发财摇了摇头,
“不知道,去禀报夫人吧,少爷这状态...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是何必呢?”
合拢的房门带走了最后一缕天光,博物架上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谢临颓然跌坐在地,碎裂的瓷器扎进手掌,尖利的疼痛却抵不过心中万分之一,
他看着满室的琳琅,内心深处只觉得空空荡荡,
暗色的没有一丝光线的室内充满了压抑,他终是再压不住心中痛楚,握紧了手中锦裤,痛哭失声,
“岁岁...岁岁...我们再没有以后了...再没有以后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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