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琅已然落网,因战火而未办的端午也定下了以庆功宴的形式延期举行,
阮桐桐于一日后醒了过来,叶岚看着拥着孩子哭的跟泪人一般,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柔性子的人,在得知这其中也有阮泽的手笔后,对着丈夫也有了隔阂,心中生怨,只是明面上没有说罢了。
正逢战乱已平,也矢公主平安无恙,正从北疆送往京都,
也矢王奉献公主的目的本就是和亲,这人选是哪个是奔着谁来的根本不用说,
叶岚嫁给阮泽近四年,夫妻之间从未有过他人,也从未红过脸,
叶岚对丈夫自然是满意的,面对着阮泽这样的人,日日夜夜在枕边伴着,很难不生出旁的心绪。
本来这一次,她还对也矢公主的即将到来心生焦虑,寝食难安,还想着丢弃一次作为太子妃的端庄大度,向阮泽说一说,要他不要纳妃,
可现在一来,她只觉得无端的心凉,也断了这份心思。
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的人,又能指望有什么感情可言。
阮宝听说这事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倒是她又能怎么说,阮泽是她亲哥哥,他也不是完全没考虑过桐儿,做了自以为万全的准备,
可是那又怎么样,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且他身为人父居然能做出这种决定...
实在是...
阮宝心下唏嘘,也劝了叶岚几次,叫她起码打起精神来,面对即将到来的也矢公主,
可叶岚只是摇头,她说,
“身为女子,七出之一便是妒,而我身为太子妃,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太子子嗣不丰,我又如何能阻碍皇室开枝散叶。”
一番话下来阮宝也没了说辞,暗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倒是阮桐桐有一天语出惊人冒出了一句话来,
他犹犹豫豫的凑近阮宝,
“猪猪...”
小手指紧紧搅在一起,十足不安的样子。
阮宝有些疑惑,
“怎么了桐儿?”
阮桐桐抬起头来,在阮宝关切的目光中鼓足了勇气,
“猪猪,那天...那天掐桐儿的姨姨...”
阮宝一愣,桐儿问李月凝?为什么要问李月凝?
“桐儿?”
“不知道...桐儿不知道...”
阮桐桐无措的摇头,双眼却浮起了一片水雾,
“香姨说...她害了我,她该死...可是桐儿这里难过...这里好难过...”
小手捂着胸口,他‘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在阮宝怀中抽抽搭搭,
“猪猪,桐儿难过...桐儿不想她死...我好难过...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她...”
太过幼嫩的心想不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明明她想要杀了自己。
可阮桐桐就是不想她死,他就是不想看见她死!
他不明白,阮宝却听的无言,
桐儿啊...到底还是个孩子,才会有这样纯真的心,
前世里哪怕李月凝就没爱过他,哪怕李月凝只拿他当固宠的工具...
阮琅逼宫的时候,哥哥明明已经安排桐儿先走了,可他非要去找母妃...结果却...
李月凝啊李月凝,你何德何能配得上桐儿这样的孩子?
在空中滞了许久的手放了下来,阮宝有些僵硬的抚着阮桐桐的脊背,
一下一下的顺着,
“可是桐儿,她害了你,这是她应得的。”
阮桐桐只是摇头,
“不...猪猪...我不想她死,您去与父王说说好不好,我不要她死...”
倒也是个有点小心思的孩子,知道这话要是与叶岚说,叶岚护子心切准准应不了,所以跑来与阮宝说。
阮宝愣了一愣,
“桐儿不后悔?”
阮桐桐应的郑重,
“不后悔!”
好吧,事已至此,阮宝轻叹了一口气,扯了扯他的小手,
语重心长,
“这个呢,姑姑先答应你,不过姑姑要跟你事先说好,你父王呢,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所以若是姑姑没有办到,桐儿可不要怪姑姑哦?”
阮桐桐想了想,
“父王...心情不好?为什么?”
阮宝微微一笑,抱起了他的小身子,
“谁知道呢。”
心情不好啊,阮泽当然心情不好啊,
平日里虽然不怎么柔顺倒也得体贴心的太子妃突然就冷了下来,他心里当然不痛快,
不过不用叶岚说,他自个也知道问题出在哪,知道归知道,他这样的人,长这么大都是说一不二,又什么时候跟别人弯过腰,
生闷气...也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了。
——
话说回来,陈婉婉私混进宫企图谋害皇孙又被逮住现行入狱以后,裴倚兰登时便要疯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巷子里刷恭桶,震惊之下被污水溅了满身,
嘴里崩溃的嘶吼,
“不可能!不可能!我家婉婉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我女儿那样乖巧,她那样乖巧...”
说到后来嘴里的话自己都不信了,
她想起死不瞑目的婆母,想起血泊里的仇公子...
匆匆收起了心中想法,趿着满地的污水跌跌撞撞往常安侯府赶,
她什么都不想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许只有谢府才是最后的依仗了,
只有他们能救女儿了不是吗?现在满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说这次小临是立了大功的人,他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皇上总该给小临一个面子的,对吧?
她心焦太过,却是完全忘了,人家愿不愿意帮你,又是凭什么拿着战功去帮你?
当裴倚兰好不容易赶到常安侯府门前,守门的家丁险些被她身上的臭气熏晕过去,
捏着鼻子不耐烦赶人,
“哪来的叫花子,赶紧走赶紧走!臭死人了!”
裴倚兰局促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哥...我不是叫花子,我是你们夫人的朋友...”
稍稍有些炎热的天气里,衣上的粪水蒸发带出来的味道让裴倚兰十分尴尬。
如果不是找不到活计,她是万万不会做这种工作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旁的工作根本没人用她,又赶上了战乱,大家都在逃难,谁又愿意这个时候雇人?
就这么个刷恭桶的工作,还是抢回来的。
婉婉...婉婉也是因为这个,连着几天都不愿意见她...嫌她丢人...所以她才没注意过女儿跑了...
家丁听了这话倒是一怔,忍着恶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踟躇道,
“那个什么...裴家娘子是吧?”
裴倚兰激动的连声称是,刚要往里进,又被人拦下了。
家丁将人拦住,
“这样,你等着,我先去通报。”
说着便走了人,
家丁心里苦,自从三年前陈姑娘来闹过一回,夫人少爷可都是说了不见她们家里人的,
他现在觉得裴家娘子可怜顶风通报...不会犯忌讳吧?
外头的裴倚兰虽然着急,倒也知道自己身上气味不好,犹豫了一会也没跟进去。
没用多久家丁就回来了,带的也只有一句话,
“裴家娘子,我们夫人说了,她不想见你。”
犹如一桶冷水兜头泼下,裴倚兰有些发懵,
嘴唇抖了几抖,家丁又阻道,
“停,我话还没说完,夫人还说,你的来意她都清楚,这事她管不了,我们家老爷也管不了,管不了也不会管,陈家姑娘多行不义,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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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晚啦,回来就十点三十多了,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我补呀...宝贝蛋子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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