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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被晏何惜看到了真貌。祝知之一点儿都不意外他能查到自己头上。
面对程不思的质问,当然是不承认,他疑『惑』道:“晏何惜是?”
“你会不知道吗。”程不思阴阴.道。
“难道您说的是阴冥宗宗主?”祝知之似乎不敢相信。他脸上是毫无虚假的惊慌神『色』,“您说他要我,是什么意思?”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让我把你献到阴冥宗去!”
这个该死的晏何惜,简直是想要虎口夺食,程不思气得眼睛发红。可如果不送,合欢宗怎么能在晏何惜手下存活……
不行,他养了这么多年的炉鼎,怎么可能说送出去就送出去!就算是邪尊又怎样,是元婴修士又怎么样,只要他采补了祝知之,就能一举突破元婴,又何惧晏何惜的威慑?
他目光发狠地看着祝知之。
祝知之惊吓地后退一步,小心翼翼问:“师尊,你怎么了?你要相信徒儿啊,我出去真的只是玩儿了一通,没有遇见过什么人。”
“是吗。”程不思不阴不阳道。
此时,不论真相如何,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了。想到突破后自己叱咤风云的场景,他满心急切。
“乖徒儿,你不是说过,要报答为师的养育之恩吗?”
祝知之迟疑地点点头。
“现在就是你报答的时候了。”祝知之被他一把拎了起来。
“师尊,你要带我去哪儿!”祝知之可怜兮兮地呼痛。
程不思已经懒得装那副和蔼的样子,过于兴奋的神『色』显现在他僵硬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为师精心给你准备了一间修炼室。你现在就去给我修炼,立刻突破金丹!”
“师尊,师尊!”祝知之叫了两声,觉得嗓子疼,改成哼哼。
程不思哪管他这微弱的挣扎,挥袖打开修炼室,捏小鸡似的把他扔了进去。
房间中灵气极其浓郁。
门被狠狠关上,祝知之惶然的表情沉稳下来,骂了声:“个老王八蛋。”
四下一看,地面上刻了一个巨大的聚灵阵,嵌了数百枚上品灵石。程不思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儿。
站在聚灵阵中,即使他不主动吸取灵气,因为巨大的灵压,灵气也争先恐后地往『毛』孔里钻。
速度过□□猛,以至于灵脉撕痛。幸好还有沁灵玉吸取灵力,帮他抵挡五成压力。
“这就是填鸭教育。”祝知之叹气。
一阵剧烈的颤动传来,仿佛远处有人用巨锤狠狠砸向护山大阵。门外,程不思脸『色』惊变。“有人触动护宗大阵!”
守山弟子连滚带爬,声音嘶哑地禀报:“外面,外面!正道狗来攻打我们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程不思回头看了一修炼室大门,咬着牙下山。
程不思走后,一个白『色』的人影在空气中显现出来。指尖轻动,打开了大门的禁制。
门缓缓开启,还没完全打开,祝知之就忙钻了出来。
腿软地踉跄一下,被秦白栩扶住。
他大口喘着气,“你再晚来一刻,我就要丧失战斗力了。”
“他一走,我就来救你了。”秦白栩问:“你还好吗?”目光划过他异常嫣红的脸庞。
他身上有些湿意,像是出了不少汗。乌发沾湿在脸颊上,有些狼狈,又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祝知之抬眼瞪他,“你说呢。”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虚不胜补。
那双黑眸也蒙上了一层雾气,这一眼瞪得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羽『毛』落在心头,有种撩人的痒意。
秦白栩忽然伸出手,帮他将那缕湿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看到你这样,我当然很担心。”
祝知之看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从中看出担忧的意思,反而带着堪称愉悦的笑意。
他扯起嘴角。“那我谢谢你啊。”
“不必客气。”秦白栩声音温和,像是真那么乐于助人似的,“需要我搀着你走吗?”
“算了吧,不敢劳您大驾。”祝知之借着他的力道直起身,促狭道:“怕你一会儿再多跟我要一成符箓。”
秦白栩轻笑着回他:“说不定我甘愿扶你呢。”
祝知之:“你还是省省力气,去开藏书阁密室吧。”
符箓还有一半剩在里面呢,不拿白不拿。
***
山门外,程不思正率弟子抗敌,烽火四起。
看门派服,除去云华宗的人,还有许多其他宗门。
云华宗对上合欢宗本来不在话下,没必要联合其他门派。出于为正道扬威的原因,这次三大宗派都出了人,其他跟风参与的门派数量也不少。
人虽不多,但看这花花绿绿的门派服,就颇有正派携手围剿邪道的气势,不知道的看这阵仗,还以为正道跟邪修又发生大战了呢。
程不思冷汗都下来了,他怎么都想不通,好好的,怎么会惹上云华宗?
他随手杀了个想逃跑的合欢宗弟子,震慑住心生退意的人,『逼』他们守住宗门。
运足灵力,放声道:“云华宗欺人太甚!你我两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无故攻击我合欢宗!”
按道理说,对方总有个主事者,结果没人搭话。
程不思的声音回『荡』数息,尴尬地消散了。
楚星钰拧眉叹气,拍了一下越流霜,“师叔,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儿?”
越流霜懒懒睁开眼,不耐烦道:“打不就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楚星钰提醒:“师尊说了,要师出有名,不然就是我们无故挑起战争。”
越流霜不屑道:“道貌岸然。”
楚星钰:“……”
他缓缓气,说:“师叔,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
“讨伐合欢宗罪证的时候,提我的名字就好,别说他的名字。”他要为祝知之脱离合欢宗后的生活考虑。
越流霜嗤笑,“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还要为他着想,替他开脱罪责?”他摇头道:“你小子啊,看来是栽的不轻哦。”
楚星钰恼怒道:“就说行不行吧。”
越流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我心情吧。”
他直起身,慵懒褪去,眼中若升起明月熠熠。
一道剑芒化为流光,蓦然穿破空气,矫若惊龙。
所有人的视线不禁随之而去。
剑停在半空,直指程不思,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随之响起。
“合欢宗欺辱我宗核心弟子,特来讨个说法。”
“血口喷人!”程不思怒道:“我从未听说过这等事!”
他身后,有人惊呼道:“难道是祝师兄那次?!”
许多人见过祝知之溜男宠,现在一想,不就是蓝『色』仙袍吗?
程不思气极。那时他没多想,只以为是普通云华宗弟子,谁知道祝知之竟不声不响惹了这么大的祸患!
“祝、知、之!”他大喝一声,长啸声中满是杀气。
楚星钰面沉如水。越流霜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这可不是我暴『露』的。
这时,一阵颤动感以合欢宗藏书阁为中心,波动开来。
程不思差点儿吐血,“又是谁进了密室!”他明明处置过所有嫌疑人了!
现在想去抓人也脱不开身。程不思自知不敌,立即率众后退,“众弟子随我退入护宗大阵!”
***
密室中的两人毫不含糊,扫『荡』一空。
这次是五五分账。可惜的是,再没有龟息符、移形换影符这样的好东西。所幸祝知之分得两张化形符,正解了燃眉之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帮他跑路的符。
东西拿到手后,两人迅速来到护山大阵之下。
祝知之抬头望着高台,道:“有一名长老看守,我去引开。”
“怎么引?”
“看着办吧。”祝知之一本正经说着自己周详的计划:“好骗的人就随便骗骗,不好骗的人呢,就认真骗吧。”
秦白栩忽然来了兴致,思忖道:“你觉得我属于哪种呢?”
“你?”祝知之看了他一眼,“当然属于——我不想骗的人。”
可以理解为不愿欺骗他,也可以理解为觉得很难骗过他。
至于是哪一种呢,彼此心知肚明。
秦白栩微笑道:“多谢。”
——不论哪一种,听起来都值得道谢。
祝知之哼笑一声,飞身上了高台。
落地时,他已经弄『乱』了自己的头发,一瘸一拐地奔了过去。
看守者是那名对程不思忠心耿耿的女长老。她惊然起身,“外面如何了?”
祝知之面『色』焦急,“长老,正道狗攻势凶猛,师尊请您去帮他!”
女长老看了看护宗大阵,蹙眉道:“可是这里……”
祝知之立即接口,“师尊特命弟子来替您守阵!”
女长老只知道程不思极为宠爱这个弟子,自然相信他的话,不假思索地动身。
看来属于那种好骗的啊。
他给秦白栩传了个消息,“上来吧,解决了。”
……
程不思边杀边退,好不容易退到安全的护宗大阵后,忽听一女声道:“师兄,我来帮你!”
程不思转身,看见来人,心中顿生不祥之感,“你怎么来了,阵法谁在看守?”
“不是你让祝知之换我来的吗?”
女长老话音未落,空气中,那层透明的屏障猛然一颤,地动山摇。
在程不思近乎滴血的目光里,玻璃般片片碎开。
“祝、知、之!”嘶吼声响彻云霄。
另一边,祝知之按按耳朵,不禁感叹:他可真恨我啊。
“护山大阵竟然破了!”“天要亡我合欢宗!”在四散奔逃的惊慌人群里,两个人简直称得上安稳自若。
秦白栩道:“事皆完毕,那我先走了。”
祝知之向他点了下头,真心实意道:“合作还算愉快。”
秦白栩深深看他一眼,说:“祝你好运。”
“我向来运气不错。”祝知之摆摆手,与他分道扬镳。
他是罪魁祸首,必然无数人盯着,要安全逃出去可不容易。
用化形符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貌不起眼的人,他才小心地藏在人流中向外跑。
各派正道人士自认在斩妖除魔,精神抖擞,与一众邪修缠斗搏杀,场面混『乱』至极。他隐藏功夫极佳,顺利地跑到外围,立即御剑准备逃窜。
就在这时,吸饱灵气的灵脉中,灵气忽然一阵窜动。金丹的那道壁垒……松了。
祝知之浑身一震。
“妈的,竟然在这种时候晋阶!”
他咬紧牙压制晋阶的欲望,愈发低着头奔逃,化形符却因不稳的灵压而失效。
周围灵气仿佛形成一个小型漩涡,向他周身涌去,这异象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不知是谁眼尖,大叫一声:“穿红衣服那个!是祝知之!”
唰唰唰——如果敌人的眼神是箭,祝知之觉得自己此刻一定被万箭穿心了。
还躲什么,跑吧!
他不再管晋阶的事,扯出乘风符,瞬间疾驰而出。
“就是祝知之折辱了云华宗的人!他是罪魁祸首!”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呼啦啦一群人追了上去,眼中兴奋不已。程不思那个级别的他们打不过,今天谁若能抓到或杀死祝知之,也是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
人『潮』汹涌,剑光闪烁,红衣人影仿佛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虫,无论如何也要被蛛网拦住。
靠,他这运气真是……祝知之眼中光芒急闪,运指如飞。
“他速度怎么这么快!”
“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有人惊呼。
也有人被突然冒出的地刺绊个正着,倒地时牵绊数人,滚作一团。
乘风符、遁地符、随手抛洒开数十张定身符、困龙符……各『色』符箓,眼花缭『乱』,珍贵无比,甚至有的连见都没见过。
被祝知之抛撒纸钱一般,一股脑扔了出去。
万众围剿之下,他在天地间逃窜。
飞蛾非但没有落网,反而以孤零零一人身,冲开了重重人海!
“诸位,祝某先走一步啦——”无数双不甘心的眼睛里,他飒然的告别声在风中飘洒,背影轻灵,宛如幻影即将消失。
下一秒,天地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本尊说过让你走吗?”
分明轻缓,却让所有人神经仿佛被危险牵动,动作硬生生顿在原地。
“……”祝知之眼皮跳了跳。
他猛然回首,瞧见一个男人凭空而立。
肌肤苍白,身形修长,黑衣在风中宛如冰雕般冷肃。
祝知之胸口一梗。
他的运气简直差到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