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准时吃药,你总不听话,到现在还是没精神。“厉浩南爱怜的手拂过了她日益消瘦的面颊。他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白瓷碗端过来,那里有珍贵的药汁。
“来,乖乖听话,把它喝了。“厉浩南将药碗送到顾小北的嘴边,淡淡苦涩的味道里透着一点香,微微荡漾间泛着琥珀的光泽,这是厉浩南临时组建起来的专家团为顾小北特别配制的补药。
绝对是千年的灵丹妙药。万金难求。
自从顾小北生病以来,吃的,喝的,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厉浩南为了她能早日康复,真是不惜一切代价,费劲了心思,几乎将世界上所有珍品都出动了。
这汤药里面的灵芝是他派人从北方长白山的山区里高价卖来的,生长期长达几十年了,积累了神奇的药效;这汤药里面的雪莲绝对来自新疆的天山,他这个人一生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也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可是为了得到这雪莲,他只有同意那些新疆**人的交换条件,出让了自己在金三角的一片土质肥沃的罂粟种植地;而这汤药里的野山参是他用十五个反程控交换机和朝鲜的政府换的吧。那可是进贡的千年野山参。
一副一副,一碗一碗全都送到顾小北的嘴里,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她每天夜里还是照样会满头大汗惊叫着醒来。
厉浩南不怕暴殄天物,只是看着日渐消瘦的她心疼。
所以但凡对她口味,又有营养的东西,他不惜动用一切人力物力。他是东南亚的老大,借着这个方便,将泰国罗兰岩山一带出产的纯正‘血燕’全部收购,只是因为顾小北爱吃,几千元一碗的血燕盏,顾小北每天早晚都要喝两回。
而自己在印尼派人购买的‘白燕’估计这两天也到了,据说比‘血燕’的功效还要好,只要好,那就行。
顾小北抿着嘴角,瞪着药碗,不肯喝,她不知道这药是如此的稀世珍宝,也不知道厉浩南为了得到这些药费的百般周折,她只是讨厌里面的苦味。
可是每次不喝又不行,厉浩南对她又耐心,会一直这样抱着她,不住的哄劝她。顾小北怀疑厉浩南是趁机在揩自己的油。
“喝了,一点也不苦,我让人陈妈在里面放了很多冰糖。“厉浩南说着舀了一勺吹了吹,等温度适中才凑进她的嘴。“来,喝了它之后就吃蜜饯,会把苦味盖过去。”
顾小北不想一直和他这样纠缠着,皱着眉,将勺子和碗接过来,憋着气,先喝了勺子里的,又把碗了的全部喝光。
因为药里面有野山参,多少的冰糖都盖不住里面的苦味,苦得透进五脏六腑,厉浩南随后就将蜜饯放到她的嘴里,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就着厉浩南的手中,吃了两枚蜜饯,感觉嘴里不那么苦涩了。
因为喝了热药,后背里出了汗,额角也被汗湿了,腻在鬓间。
厉浩南其实从来没有照顾过人,见她这样出汗,又怕她着凉,随手拿了柜子上的纸巾,亲自动手笨拙的为
她擦去额角的汗水。
顾小北肌肤本来就白腻,病中虽然憔悴,但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庞,仍旧莹白如玉,一双亮如点漆的眸子中带着委屈,厉浩南心里一软,如同要化了一样,“囡囡,你先忍忍,我已经安排人收购了药厂,引进最先进的设备,把这些药都提炼出来,生产成浓缩的口服液,这样就不苦了!”
“什么?”顾小北听了他的话有些诧异,“你,你不会让我长期喝这种东西吧!”
“傻瓜,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就是身家上亿的人也不一定喝得到……”厉浩南温和的语气像对一个不知好歹的儿童。
顾小北打断他的话,冷笑一声:“那我可真是荣幸!只怕你给我喝这些东西也没安什么好心,等我病好了,你好继续受你的折磨和侮辱!”
厉浩南的手微微一抖,心里一疼。因为她生病,因为她孱弱,自己这些天已经彻底的将自己全部的感情暴露出来,不遗余力的对她好。
可是,心里悸动的那种感觉,那种如同小男生的情怯,他却完全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他真的已经过了每天把情爱挂在嘴边的年纪。
面对顾小北的冷嘲热讽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时竟然有些狼狈。
“顾小北,你不要这么不知道好歹行不行,身体是你自己的,我这是为你好!”他说完很看不起自己,这段日子他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人啊,一旦在乎了,便怕被翻旧帐,再怎么算都是他欠她的。
心里的怒气,怨气,恨意,一起爆发了,顾小北猛烈地推他:“为我好,你什么都是为我好,既然为我好,为什么不放我离开!你就是想害死我,你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地要害死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马上杀了我?而要让我活着受罪?为什么?”她一边哭,一边捶打他的胸口,可是,他的胸膛那么坚硬,根本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反而伸长了双臂,牢牢地抱住她,让她根本无法逃离。
厉浩南看她哭得那么凄惨,他也忍不住的辛酸:“囡囡,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他的手和脸都被她尖利的指甲抓伤,怕她伤到自己,只好把她困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直到她在他怀里累了,乏了,习惯性的找到最舒服是位置睡着了……
楚宏图进到厉浩南的办公室时,见厉浩南背对自己坐在办公桌后,头略微偏向左侧,脸朝着窗外碧净的天空,左手支着太阳穴,似在沉思,指间夹着燃了半截的香烟,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大截燃尽的烟灰竟忘了弹进烟灰缸里。
听见他的脚步声,厉浩南转过头,“你来了,他们呢?”
“在后面呢!”楚宏图看见厉浩南脸上明显的抓伤后,不由的愣了一下,前些日子厉浩南脸明显留下女人抓伤的痕迹,但是因为位置偏,面积小,不容易被发现。可是这次因为有那么几处在明面上,很是让人一目了然。
他找了位置闲闲的坐下,就这个抓痕的问题想要
说点什么,想想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后来人吧,如阮氏兄弟和红姐。
“你们这次联合打电话把我找回来,干嘛?想弹劾我!”厉浩南半开玩笑的走到酒柜前,自己到了杯朗姆酒,给楚宏图来了杯伏特加。
“浩南,你真的打算陷进去了!”楚宏图也不拐弯,开门见山的问。
厉浩南摇晃着酒杯,玩味的说:“要不然怎样?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你也知道,她这次受惊吓是我一手造成的,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天,回到家里一直还是不好……”
“浩南,跟我,你就不用自欺欺人了!”楚宏图带着狡猾的笑容打断厉浩南,“你一贯是什么作风你自己最清楚。那天受惊吓的何止顾小北一人,据说当天那一百多女人,有八十人当场就吓尿了,大多数人回去后都魔魔症症的,住院的,看心理医生的,还有几个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但是你在乎这些人吗?一向冷血无情的厉浩南会在乎她们的死活吗?不说别人,那个跟你如胶似漆的刘洋现在还抱病在家……”
楚宏图说到这里,仔细看着厉浩南的表情,见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无动于衷的如同他在说个陌生人,不由哈哈笑起来,指着厉浩南,“你看看你,恐怕心里压根不记得她吧!这些日子是不是一次都不曾想起她!你怎么会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呢?”
“因为我不喜欢她们!”厉浩南看着楚宏图,简单的一句话,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宏图,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对女人一直存在着敌意和偏见的。你也知道,这些年,无论多么好,多么美的女人,都是无法走进我的心,无论跟身边的女人怎么亲热,可是都如同隔岸观火。
可能是我经历过太多的女人,早已经把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了,上床只是上床而已。
直到我遇见顾小北,她的美她的好就那么一下子扎进了我的心底,再也拔不出来了。
我也努力过,反抗过,但是没有,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可以欺人,但是不能再自欺了!
你不知道她有多好,真的,你永远不知道她有多好……”
楚宏图知道,厉浩南已经无可救药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像个初恋的小伙儿一样,跟别人分享爱情的感受,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爱情已经把他的胸口填得满满的,满得不再满了,只好掏一些出来,展示给别人看。
他竟然是爱她的,爱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这种爱,却让楚宏图心生担忧,因为顾小北不爱厉浩南。她怕他,她厌恶他,憎恨他,唯独不爱他!
楚宏图刚要在说些什么,随着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一行人走了进来,乔家强,红姐,阮氏兄弟,安萍。
“哥,你终于出关了!”阮汉阳兴奋的大叫着,可是看到厉浩南脸上的伤时,立刻就不干了,声音气愤,“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这还用问,一定是被顾小北那死丫头挠的!”阮耀阳现在对顾小北是深之入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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