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纵与邓籍返回正厅前方,他二人没好意思说出中毒的真相,只说剧毒已解,接着看向辛缘问道:“这家伙怎么办?”
萧风笑眯眯说道:“要把他宰了吗?”
雪儿指着萧风的鼻子叫道:“你是个坏爷爷!”
萧风哈哈大笑,背身离去。
看着萧风的背影,辛缘想道:“十年前鹿家好像没有这号人物。”
这时鹿萍走到辛缘跟前说道:“我想我还记得你。”
“哦?是吗?”辛缘表现得很是惊讶。
“你叫……辛缘,对吧?”鹿萍想了想说道。
辛缘惊呆道:“你竟然还记得我!”
鹿萍抿嘴一笑,道:“你的模样我当然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的剑,只有它是最独特的,除了你以外,我直到现在还没见过第二个用断掉的剑的人。”
窦宇文道:“确实,为何你要使用一把断剑?”
辛缘沉默着,不知该怎样回答。
鹿萍蹲下身子捧着雪儿的脸蛋笑道:“你是叫小雪吧?我没记错吧?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井星泽这时抱着刀剑从另一边跑了过来,原来他刚才帮大伙拿武器去了,只是翻来找去耽误了功夫,等赶过来时一切已经结束,他不禁懊恼非常。
段纵询问辛缘为何与英杰会文四爷为伍,辛缘将前因后果一说,众人一阵唏嘘。
窦宇文担心文四爷还有要动古墓里金铸神像的想法,打算去赶往山上看守,鹿萍表示交给家丁家仆就行,接着叫人把鬼老七和解刀客的尸体处理了,然后招待辛缘入座。
鹿萍与辛缘叙了会儿旧,问到辛缘为何回到朔州,辛缘言明是来找张行之治病祛毒,并说道:“若不是早些得到救治,我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鹿萍端起茶杯正要喝茶,听到“张行之”这名字时愣住,怔怔地看着辛缘问道:“十年前之事你已不记得了么?”
“什么?”辛缘听不明白鹿萍话中意思。
鹿萍放下了茶杯道:“你以前不是去找过张行之么?”
“什么时候?”话一脱口,辛缘猛然间想了起来,确实,十年前自己是去找过张行之,那次是为了求他救治身中剧毒的鹿幼年,也就是鹿萍的父亲。
然而那时候张行之没有救人,让鹿萍眼睁睁看着她的父亲毒发身亡,辛缘还记得张行之那一刻的绝情,是他把一个尚存希望的人推入了无底深渊。
辛缘沉了口气,对鹿萍说道:“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了,我就说张行之这名字怎么那样耳熟,原来是他啊……”
说罢,辛缘连声叹气,可能他已经知道,即使见到了张行之,他也一定不会救自己,可是体内的毒又还有谁能解呢?
窦宇文这时问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玄冥玄砂之毒。”
窦宇文四人闻言大吃一惊道:“你怎么会中这种毒?”
辛缘低沉地道:“在哪里中的毒我不清楚,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一个月前一位老先生帮我瞧了出来并让我来找张行之解毒,否则我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中了玄冥玄砂之毒,只以为是某种严重病症。”
段纵说道:“我听说过玄冥玄砂之毒,相传中了此毒者会当场毙命,你怎么可能十年了还没有事情?”
辛缘摇头道:“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能找一位高明的大夫看看。”转头向鹿萍说道:“鹿家主……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还是去见一见张行之吧,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鹿萍幽幽道:“还在浮云山上。”
辛缘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他,之后再回来与您叙旧。”
说罢与众人辞别,领着雪儿出门,众人纷纷送他,鹿萍指引了去浮云山的道路,辛缘谢过,拉着雪儿走上街道。
终于脱离英杰会的控制,辛缘好好松了口气,接着只剩下去找张行之。在没想起张行之是谁以前,辛缘抱着极大的希望,可现在的他愁肠九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十年过去了,张行之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辛缘携带雪儿登上了浮云山,他走在蜿蜒山路,望着头顶白云,心情一片惆怅。
雪儿说说:“爹爹的病就要能治好了吗?”
“是啊……兴许吧……”辛缘强颜欢笑道。
不久后,一座草庐出现在眼前,木门紧闭,里面传来读书声音,辛缘快步过去敲了敲门,以谦和恭敬的语气道:“请问张行之张先生在么?”
读书声音骤然停住,很快木门被打开,一位十来岁的年轻俊美男子站在门口,他上下一打量辛缘,问道:“你是什么人?找先生做什么?”
辛缘鞠躬作揖道:“我想请张先生为我治病。”
这时又有一名年轻男子走了出来道:“我家先生不会治病。”
辛缘微微笑道:“这可就开玩笑了,世人都知道张先生是一代名医,怎么不会治病呢?”
两名弱冠男子道:“我们家先生已多年不给人看病,您请另寻大夫吧。”
辛缘朝屋里看了一眼道:“能让我与你们家先生说句话么?”
“我们家先生今天不在,您还是回去吧,别耽误了您的病情。”
“不在?那张先生现在哪里?”
两名男子道:“总之先生他是不会给你治病的,你赶快回去吧。”
雪儿在一边说道:“既然他是大夫,为什么不给人治病呀?”
男子看了一眼雪儿道:“我家先生早已不是大夫。”
辛缘道:“实不相瞒,我身中剧毒,非张先生不能救,还请你们告知他的去向。”
男子道:“你回去吧,就算你只剩下了半口气,我家先生也不会救你。”
辛缘听见这话觉得来气,但是不好发作,毕竟还指望着张行之救命,这两名男子一看就与张行之关系无比密切,若和他们起了冲突争执那可万万不妙。
“二位,我与张先生相识,只是多年不见,若非有了麻烦,也不会前来求他,烦请你们指引我去见他,我还有话要与他说。”
辛缘心想如此说的话,这两个孩子兴许会透露张行之的去向,可不想他二人一听此话,居然各从身背后拿出一柄利剑顶在辛缘胸前,接着便听他们二人道:“我家先生说过,他从来没有什么认识多年的好友,如果有人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不怀好意而来!”
不等辛缘做出解释,二人剑往前推,就要刺进辛缘胸膛,他连忙向后一退,但是二人紧跟过来。
“爹爹小心。”雪儿在旁紧张地叫道。
辛缘突然想了起来,十年前自己来浮云山见张行之时被两名童子阻拦并与他们交了手,想必就是他们二人了吧,十年过去,他们自然长大,不过辛缘清楚记得十年前他们二人联手功夫就相当厉害,寻常人真打不过他们,经过十年的成长,不知会有怎样的进步?
这二人是张行之收留的孤儿,年长的叫张修明,另一个叫张志明,二人虽不是一母所生,却如双生一般。经过张行之的培养,他二人彼此心有灵犀,互相可知对方对方心中所想,无论做什么都配合得相当默契。
辛缘无意与二人交战,于是一边闪躲一边解释,可他二人已不听辛缘所言所语,一心要把他赶下山去。
眼见着实在没有办法,辛缘心想不如将张修明与张志明制伏,逼他们说出张行之去向,于是挥出断剑反击。
张修明与张志明见辛缘拿出一把断剑不禁感到诧异,但是他们剑招与动作丝毫未乱,反倒是辛缘这一还击露出许多破绽,身上几处被他们戳中,所幸并未受伤。
雪儿在后边大吵大嚷想要让三人住手,但是张修明和张志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们二人珠联璧合,相互配合简直天衣无缝,辛缘感觉他们好像一个人似的,每一招每一式的出手动作与时机完全相同,太过让人惊异。
辛缘本还想着还击,现在看来他是全然没有还手余地,这时的他的脑中突如雷击一般,思绪飞回一个月以前,那是在威虎寨寻找王月山的时候。那时的辛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四个人交战,那四个人看不清模样、看不清长相,他们配合得无比默契,进不可攻,退亦难守,辛缘与他们缠斗了多个时辰直到梦醒,现在回想起这个梦境,再一看张修明、张志明双剑合璧,总觉得与梦境中那四个人使的招式有些相似。
辛缘对于那场梦印象深刻,甚至连它每一个细节都还记得,于是他便依照梦中研究出的剑招应对张修明与张志明,没想到一招就防住了他二人的攻击,旋即又使出第二招,将二人给分隔开来,使第三招时,断剑已架在张修明颈边,但很快被他躲闪过去。
张修明与张志明没想到他们招数竟然被破,立刻换了一招继续攻击。
辛缘看这一招也是眼熟,跟着变换应对之法,拆了几招后便又将他们二人招数破解。
张修明与张志明接连变招,辛缘专有克制之法,令他们心中大为震惊,但还是不肯放过辛缘,又频频出招,与辛缘斗了近二百个回合。
“二位住手吧!我没有恶意,只想求张先生为我解毒!”辛缘一剑格开张修明二人,汗水顺着他的手指尖淌下。
张修明道:“你放弃吧!先生不会给你解毒的!我们也不会让你见到先生!”
“好吧。”辛缘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不在乎生人性命,那我就走吧。”
说罢叫了一声雪儿,二人准备下山,这时却有一人走上山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先生!”张修明与张志明见到老者后叫道。
辛缘看着老者问道:“您是张行之先生?”
老者瞥了一眼辛缘后从他身旁走过,接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张志明叫道:“他说要找您解毒!还说跟您认识!”
“你跟我认识?”张行之转过身又看了辛缘一眼。
辛缘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一时糊涂,想要快些见到您,才说出这样的胡话,请先生不要见怪。”
“你是什么人?”张行之又问一遍。
辛缘道:“我叫辛缘,中了玄冥玄砂之毒,听说此毒只有您能解,所以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找寻到您的住处,希望你能帮我祛除体内毒症。”
张行之背着手道:“第一,我不喜欢撒谎的人;第二,我不欢迎江湖中人;第三,我早已不再行医救人。”
“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雪儿擦着泪向张行之跑去,但被张修明拦住。
辛缘虽然心知会是此结果,但还是想要争取机会,道:“可是我已性命垂危……”
话未说完就被张行之伸手打断道:“行了,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要休息了。”张行之说着转身进屋,在门口时他突然站住,又说道:“中了玄冥玄砂之毒的话就等死吧,短则三五个时辰,长则一两天,赶快准备后事吧!”
“可我已中毒十年之久。”辛缘丧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张行之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可思议。
辛缘道:“这个我没有撒谎,我中了玄冥玄砂中毒确实已有十年。”
张行之转回身来说道:“不可能!中了玄冥玄砂的人会当场暴毙,除非毒量甚微才能苟活几个时辰,绝无可能十年不死,你要么中的不是玄冥玄砂之毒,要么就是误以为自己中毒。”
辛缘道:“最近几年我的身体越来越不行,有时一旦毒发就会痛苦难忍,陷入长时间昏迷。”
“不对……也有例外……也有例外……”张行之喃喃自语说着,“虽然他是过了一年才死,可是十年未死实属夸张……”
“张先生,您会救我吗?”辛缘问道,这是他的最后一问,如果张行之不答应,他就只能下山回去了。
张行之看着辛缘道:“你是在哪里中的毒?”
辛缘顿时眼中一亮,觉得或许还有机会,忙道:“这我不大清楚根源……应该是无意间中毒。”
“你——认识孙玉良吗?”
张行之斜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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