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缘抱着婴儿坐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这棵树很大,等来年开春它一定是枝繁叶茂的,但它如今只有保持这般凋零的模样。
一整个上午过去了,辛缘问过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人认得那个女婴,也没听说哪家丢了孩子。
天还是很冷,辛缘蜷缩着身子,他看着女婴,自言自语道:“没人认识你啊,真可怜啊……你要是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危险的。”
女婴笑呵呵地看着辛缘,并试图用冰凉的小手去触摸他。
辛缘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呢喃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如果没有名字的话,我就给你取一个吧?叫什么呢……雪儿怎么样?雪儿?太普通了吧……算了算了,暂时还是就叫你雪儿吧,等找到你的爹娘,他们一定会给你取个好名字的。”
辛缘把脸贴在了雪儿的脸上,彼此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我到底该怎么办……”辛缘靠在树上,他想哭,可是流不出泪来。
一个老者路过,他看到辛缘,便搭了个话道:“小伙子,这么冷的天怎么带着孩子坐在这里?”
辛缘微微笑了笑道:“因为无家可归呀。”
老者诧异地问道:“怎么?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辛缘见老者还有继续追问的意思,赶紧抱着雪儿走了。
辛缘想这个地方应该不能再待了,既然自己已被孙安发现,孙安一定会带更多人在这镇子里找他。
可是能去哪里呢?无狱崖弟子众多,通缉令一下,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追到,他这次犯了重罪,一定必死无疑。
路上有不少扫雪的人,还有一些孩子玩弄着地上的积雪,或是做成个什么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亦或是互相丢来丢去玩耍。
辛缘停住脚步,雪儿“咯咯咯”地笑着,对这一切感兴趣极了。辛缘呼出一口热气,总觉得有些累了。
不远处传来喧哗声,辛缘望了过去,那是一家饭馆。
饭馆里暖暖和和的,辛缘抱着雪儿走了进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开始慢慢解冻。
“客官要些什么?”小二殷勤地跑过来问道。
辛缘挑了张桌子坐下来道:“先来碗热茶吧。”
“好嘞!”小二当下拿出茶壶给辛缘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
辛缘道:“随便来几样饭菜吧,要便宜一些的,我吃完就走。”
小二笑道:“这位客官,我们店里的饭菜都很便宜的!”
辛缘道:“那就随便来几样吧……”他没功夫问询这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好!客官您慢等着吧!”小二转身去了后厨。
辛缘轻轻嘬了一口茶,静静等待着。饭馆里坐了很多人,嘈杂得让他心烦,但是有一桌正在谈论的事情让他起了兴趣。
“昨儿个我去岐山砍柴,你们猜我遇见了谁?”这是一个粗壮的汉子,嗓门儿很大。
“谁啊?”与他同桌的人问道。
汉子道:“是鹿家的家主鹿幼年!”
“鹿幼年?他在岐山做什么?”众人问道。
汉子道:“不止他一个哩!还有金刀门的门主王伯奋、无极门的门主赵无极、英杰会的大当家孙玉良……”
众人齐声叫道:“你可吹牛吧!你哪里会认得他们!”
那汉子急道:“谁说我不认得的?我都是见过他们的!那王老爷子家里的柴火都是我送的!”
众人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们聚在岐山做什么?难道是要比武不成?”
“不是不是!”汉子摆手说道,“我躲在附近听了一阵,听他们提起什么宝藏,好像就是冲着这宝藏上山的!”
“宝藏?我怎么没听说过岐山上埋着宝藏?”
“谁知道呢!他们消息可比咱们广着呢!”
辛缘在一旁听了个明白,他想: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不如也去找找看那宝藏?
很快两碟小菜一碗米饭摆了上来,辛缘迅速扒拉了个精光,又逗了雪儿一阵,然后离开饭馆,准备打听岐山在哪儿。
才出饭馆没走几步,刚才还挺高兴的雪儿就哭了起来,辛缘赶紧哄她,可她只是哭,眼泪热乎乎地流在他手上。
“雪儿,怎么了?”辛缘轻轻摇晃她,可还是不能让她止住哭泣。
“哦!你一定是饿了!”辛缘一拍脑门,他只顾自己吃,都忘了雪儿也是要吃饭的。
于是辛缘返回饭馆,又叫小二盛上来一碗稀米粥,一小少一小勺喂雪儿喝下。
看着一副憨态的雪儿,辛缘发起愁来,他自己一个人倒是好办,但要是不能把雪儿照顾好,她长大以后就难免会有什么缺陷。
辛缘暗暗心想:“我果然还是无力抚养她吗……”
再次走出饭馆时,天上下起了小雪,缓缓落下来,点缀在辛缘身上。
打听地理方位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辛缘很快知道了岐山的位置,他想现在就上山,赶在那些人之前拿到宝藏。
“你为什么带着一个孩子?”
一个声音从辛缘身后传来,他转过身,一柄长剑正顶在他的咽喉。
“赵宇……”辛缘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是无狱崖的弟子赵宇,他一脸冷峻,昔日的同门之谊,此刻荡然无存。
“只有你一个人吗?”辛缘不敢直视赵宇,他也不敢低头,他的心隐隐作痛。
赵宇冷冷道:“只有我。”
辛缘问道:“你也要杀我?”
赵宇道:“非杀不可。”
“不留一点情面了吗?”辛缘惨然一笑。
“你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谁也不会袒护你。”赵宇的话比此刻吹来的风还要冰冷。
辛缘道:“我打赌,你不会杀我。”
赵宇盯着他,没有说话。
辛缘突然动作起来,他将头部一撇,侧着身子冲到赵宇跟前,一掌打在他的腹部,接着把他撩倒在地。
“对不起,我只想活着。”
辛缘赶快跑开,前方突然落下两人挡住他的去路。
同样也是无狱崖的人,一个叫张显,另一个叫苏儒。
“二位师兄,饶我一次吧。”辛缘取出断剑拿在手里,他本不想和任何人交战,可是很多情况下他不得不如此做。
张显和苏儒哪里听得他所说的话,各自出剑先后刺去,辛缘抱紧雪儿向后退开,却忘了后面还有个赵宇,一下就被他勒住了脖子。
“快杀了他!”张显喊道,他赶快出剑刺向辛缘致命处。
辛缘奋力挣扎,眼见张显的剑就要刺在雪儿身上,他心中慌乱无主,忽然只觉勒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一松,他急忙闪开身子躲了过去。
苏儒斜剑刺向辛缘肩头,张显转身又刺过来,辛缘左挡右防,渐渐被他们二人逼入死角。
赵宇在后面一动不动,他看着陷入绝境的辛缘,内心正做着复杂的抉择。
辛缘情急之下,不得不用真招,只见他一剑荡开张显、苏儒攻势,接着施展“游身剑法”,竟令他们二人不敢轻易接近。
苏儒对张显说道:“小心!他连师傅都能伤到,功夫自然不弱,千万不要给他出招的机会!”
张显招呼赵宇一声道:“你截住他去路!莫要让他逃了!”
辛缘左手抱着雪儿,右手握着断剑,他飞身从张显、苏儒头顶跃了过去,然后稳当当落在地上,紧接着施展轻功逃走。
“追!”
苏儒轻功很快,不一会儿追上了辛缘,持剑朝他后心刺去。
辛缘回身还击,断剑不断敲打苏儒手里长剑,竟震得他手臂发麻,不经意间一松手,长剑就被辛缘踢出三四丈远。
“啊——”苏儒大惊失色,他本以为辛缘会顺势取他性命,可是辛缘在他回过神时就已经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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