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知道了吗？”我心中突然一紧，赶紧问道。
许明乐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我：“好像是尖子班的一个学生，名字叫张欣欣，之前在你班。”
张欣欣！
之前所有不好的猜测在这一刹那都得到了验证，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一直很欣慰的一件事，就是让张欣欣重新走上正途。那时候她染着一头绿发，抽烟喝酒蹦迪，后来我将她从酒吧里带回去，得知她遭遇了同学的霸凌，还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我亲眼撞见了她被同学欺负，幸好录音留下了证据。后来张欣欣妈妈收了江滨的钱，还想倒打我一耙，污蔑我欺负她女儿，后来我拿出欣欣给我的录音自证清白。欣欣妈妈后来也就让女儿转到其它班，欣欣事后还找过我，为她妈妈做的事道歉，那时候她还保证自己以后好好学习。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姑娘走出黑暗，越活越积极，充满了正能量，怎么转眼间人就没了？
我的心里空落落，像是少了一块。
虽然欣欣已经转班，但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我的学生。
“我去看看吧。”我想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这个花季少女从高楼一跃而下。
“你可得小心点，听说她妈妈现在喊来了家族的人闹事，要学校还她一条人命。”许明乐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朝案发的位置走去。
远处我便看到有几辆警车停靠着，附近拉起了警戒线，还有一群人在那里吵吵闹闹。
走近一看，地上没有人的踪迹，但是未干的血迹看得我心脏一跳。
“无关人员不要越过警戒线！”警员不停地严肃冷喝，维持秩序。
“还我女儿，你们学校害死了我的女儿！”欣欣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十分凄切。
她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陌生的面孔，应该是她带来的亲戚。
楚媚，江滨等学校高层都在这里，他们尽力安抚欣欣妈妈的情绪。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伤心很难过，你放心，我们学校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楚媚不停地安慰欣欣妈妈。
欣欣妈妈在极度的悲伤中，完全听不进别人讲什么，她的声音就像是午夜孤坟的哭声，听得我心中越发悲戚。
死去的人是我的学生啊！
我见过她，教过她，她曾笑着答应我会好好学习，好好读书，怎么转眼间就阴阳相隔。
“还有抢救的机会吗？”我走过去，轻声地问。
楚媚摇了摇头：“当场死亡，人已经被送走了。”
欣欣妈妈看到了我，像是发了疯一样朝我冲来。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她扯着我的衣角，哭天抢地：“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她用拳头捶着我的胸口，一拳又一拳，没有力量，但是我的心仍然感到很痛。
不管欣欣妈妈曾经做了什么，现在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心中都很难受。
“欣欣妈妈，欣欣出事我也很难过，我们都会配合警方调查事情真相的。”我沉着地对欣欣妈妈说。
她却丝毫不搭理我，反而指着我回头对家族里的人说：“就是他害死了欣欣，以前他欺负欣欣！”
欣欣妈妈身后那群亲戚听到这话，看我的眼神立马变了，恨不得将我吞了。
“杀人偿命！”
一群人吆喝着朝我冲过来，看他们的气势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在场那几个警员赶紧站出来挡住他们。
“干什么，都别动！”
“谁敢乱动就扣回去！”
我万万没想到，欣欣妈妈竟然说出这种话！
“你扪心自问，欣欣当时抑郁症的时候，我把她送去医院，她被同学欺负的时候我站出来给她出头，到头来你还要说出这种话，你的良知在哪里，你就不怕女儿泉下有知为你羞耻吗？”
尽量楚媚一直拉扯着我的衣服示意我保持冷静，但我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憋屈，将这番话痛抒。
欣欣妈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也不再吱声。
“我以前是欣欣的班主任，欣欣有困难的时候我都会帮助她，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欣欣的地方！”
“我知道欣欣的去世让你们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但你们不能因为这样就失去理智。”
我对那群亲戚说道。
但是他们显然不买我的账，有人喊着杀人偿命，有人喊着赔钱，还有人喊着把学校砸了。
“麻烦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一名警员走到我面前说道。
“好，我跟你们走。”我点头。
警员把我带了回去，至于那群亲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回到警局后，因为涉及到人命特别严重，我被盘查了一遍又一遍。
我将张欣欣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交代出来，从在酒吧遇到她说起，一直说到她转班。
“你说有录音作证，录音在哪里？”
“我手机电脑都有保存，我发给你们。”
将录音交给警员，他们听了几遍后，时不时记录些什么。
“今天的调查暂时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走出警局。
我本来便是清白，怎可能被抓走。让我感到寒心的是欣欣那群亲戚，他们不顾青红皂白，只想找一个发泄的对象，于是我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罪人。
我再次回到学校之后，已经是下午。
中午我甚至没空回去，让柳芊接女儿先回家。
当我开车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门口围着一群人，他们还支着一张几米长的横幅。
“学校还我女儿性命！”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显眼的大字。
我的车开不进去，因为他们挡在门口。
我摇下车窗，刚将脑袋探出去，一阵阵吆喝迭起。
甚至有人开始踢我的车，还好保安大哥帮我开了条路，让我能顺利开进去，我朝保安大哥投去感谢的眼神，下回有空得请他抽根烟。
停好车后，我发现校园格外冷清，几乎没有学生在操场上，空空荡荡。
正好我见到穿着正装的姜赫匆匆从教学楼走来，她并没有看到我。
“姜赫。”
姜赫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你回来了？”
“他们还在这里干嘛？”我指了指门外的人群。
姜赫走到我面前，无奈地说：“要钱呗，他们非说我们学校害死了她女儿，张口就朝我们学校要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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