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海鲜酒楼是宁海县的标志性建筑,是房产局的重要项目之一,当初的资金投入到了几百亿。如此之大的资金,仅靠个人能力,是无法流转起来的,必须靠关系和权力。
房地产并不是普通人所能经营的,并不像开餐馆,租到一个场地弄到一笔资金,便可以开业经营。房地产必须批地,而土地资源属于紧缺资源,这种资源,掌握在极少数握有绝对权力的人手中,而他,就是宁海县那些极少数的里的其中一个。
但是,大家都会把眼睛盯着这块大蛋糕,这些人。凭什么将如此紧俏的资源给你而不是给别人?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资源置换。这种资源置换的背后,是权力和金钱的勾兑。
丁大山不知道自己为别人办了多少事,又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动用多少权力堵住了别人的嘴,才能够让宝珍海鲜酒楼花着国家的钱,挣进自己的口袋里。有了宝珍海鲜酒楼,不仅是他本人,甚至他后十代都不愁吃穿了。
他将投资商改成了自己的外室黄莺,又将李清波入狱堵了国家的口,原本计划一切都天衣无缝了。可是现在那个顾志辉动则就威胁自己。如果他说出实情的后果,不仅仅是将他的财产归公,将他所做的努力全部作废,更要命的是他犯下的罪行将大白于天下。那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啦。
如今顾志辉已被捕了,先不管这件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到最后,顾志辉都会说出实情,仅宝珍海鲜酒楼这一点,警方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关押他并且向省委办公厅报告。那时,哪一位领导,还敢为他出面?问题的严重性似乎还不仅仅于此,现在,无论是唐明州还是水幕怜以及他们的背后支持力量。都要将顾峰案翻案。翻案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场斗争会将他所有权力以及人脉失去效用,变得苍白无力。未雨绸缪,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陷入政治的绝境,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机立断,抽身而退。
形势急转直下,丁大山感到灭顶之灾,正像海啸一般向自己扑来。他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顾志辉不将自己捅出来,那么自己还有回旋的机会,只要他不开口,还有最后挽救的机会。
问题是,顾志辉会开口吗?
丁大山心想着至少要同顾志辉见一面。
可是现在毫无疑问是见不到他的。哪怕他是宁海县的第一把手,是宁海县的县委书记。水幕怜一上来就与他不和,为了顾峰,两人甚至公然唱了一了戏。为了将她打压下去,他甚至支持李清波制造了巷尾追杀案,又设计将顾峰从房产局局长位置上掀了下来。
他与水幕怜,已然是对立的啦。
站在对手的立场考虑一下,如果是她,得到顾志辉的那一刻,她便会借此大做文章。顾志辉原本就和他们站在同一战壕,得到他的口供以证实丁大山一些问题,甚至办案方将所有涉案人员的口供全部指向他都不是难事。如果以前水幕怜调查丁大山还有些遮遮掩掩,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现在有了一起刑事案,他们完全可以大张旗鼓。
自己要想从这种困境里解脱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关键还是在顾志辉身上。不管怎么样,他得想办法把顾志辉抓到自己的手里。
如果说自己做为房产局的主管领导,这个时候必然是要避嫌,但是如果说别人呢,比如说陈友辉,他做为市纪委副部长,对市里涉案人员自然可以有借调的权力,如果说陈友辉将其借调出来,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以房产局领导身份来参与讨论案情?
这是一种推理,推理只是逻辑而不是证据。这样的推理,在法庭没有丝毫作用,法庭需要的是证据所指向的逻辑,而不是逻辑指向的线索。然而,社会的价值取向则不一样,在社会,甚至不需要证据仅仅只有逻辑就足够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把主动权要回来。
他丁大山也不是靠自己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他背后必然也有支持自己的力量,以及一些不得不支持他的力量。比如陆友同。
上次他就顾峰的事情,向陆友同做了汇报,陆友同马上就派了个陈友辉来,那么这次呢?他只怕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下台对他是不是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有时候,兔死狐悲,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如果陆友同自己也没有能力呢?之前不是听说这次改选,他就有被挪地的可能。那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几乎是没有翻本的机会啦。
他思来想去,找不到可行的方法。看来,除了等待,他已无事可干。枯坐犯困,丁大山有点熬不住,躺在沙发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又一蹦地
坐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找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可是他自己呢,又怎么能够睡得着。
他拔了一个电话出去,手机屏幕上面俨然写着陈友辉。陈友辉显然已经睡着了,他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恼怒地问道:“是谁?什么事?”
这是丁大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口气,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按捺下脾气,说道:“陈部长,是我。”
“哦,是丁书记啊。”陈友辉的瞌睡醒了过来,他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这次改选会临近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说法啊?”
“说法?”陈友辉没想到丁大山会直接这样问,按道理这是件非常机密的事情,改选会也相当有保密性,但这么晚了丁大山一上来就直接问道,怕是感觉到了危机。
但他还是诚实地说道:“这次,老陆怕是要挪地。”
这一结果,丁大山已经听说过。但还是没有证实,现如今陈友辉这样一说,他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感到一阵眩晕,同时感到一股血直冲脑门。那一瞬间,他最大的希望是手里握着的是炸弹而不是手机,果真如此,她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炸弹扔出去,将世界炸个稀巴烂。
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行动,却听到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陈友辉的问话:“老陆这一挪地,咱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这句问话,让丁大山一下抖擞起来。事情似乎不应该就这么结束了,至少,他并不甘心这么放弃。既然不放弃,那就一定得做点什么。一个大男人,遇到点困难就放弃,会不会让人笑话,他可是丁大山,是宁海县的第一把手,他不应该轻言放弃。不管事情将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在所有不该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以后,难道真的回天无力了?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也应该服一剂什么样的药?
“你想怎么办?”他问陈友辉。
“比如,唐明州?”
“唐明州?”丁大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唐明州有可能成为我们的靠山。”陈友辉透露自己的意思,他完全不知道水幕怜与丁大山之间有什么过节,而水幕怜与唐明州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丁大山知道自己只是孤舟奋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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