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林豆豆一边心里大骂不守信用的家伙们,一边急速想着能够破解僵局的法子。混蛋苏绍凡是打算闹哪样!到这个时候还不出现?
而那神经兮兮的紫绮步步逼近,还未等她开始攻击,该死的,不知被地上什么绊了,一个踉跄,整个人居然失去平衡,向豆豆摔倒过来。
眼见那森蓝的刀刃就要劈上自己,豆豆条件反射地紧闭双眼,全力向旁滚开。即使皮肤被地上的沙砾划破,也好过被毒刃刺中啊。
咕噜噜,咕噜噜,她突然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止住了势头。这熟悉的气息!是救星到了!知道自己死不了,林豆豆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顿时松软下来,瘫在苏绍凡的怀里,不想再动弹。
“没事吧?”苏绍凡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塞进自己体内似的。老天!刚才他躲在一旁,猛地看见事态出乎意料,几乎骇得丢了魂。什么都无法顾及了,他立刻现身以气挥开紫绮手上的凶器,同时将豆豆揽进怀里。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任由这成天惹祸的丫头进行这么恐怖的计划!只此一次,他的寿命都得被吓得短上好几年。
感觉到他的激动和恐慌,林豆豆之前积累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她抬起头,掬着被惊吓挤出的小泪珠,抱怨地瞪向他:“再晚一步就有事了。”
苏绍凡本想好好安慰下受惊的豆豆,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冷眼望向摇晃着想要坐起身的紫绮,他凝起怒气。
卸下外衣披在豆豆身上,将她扶到安全的地方坐下,苏绍凡再三叮嘱:“你呆在这里。”说完,他便打算去将想要行凶的紫绮拿下。
“别太靠近。”林豆豆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担忧地看着他,将心中的疑惑道出,好让他有所警惕,“她有些问题。是紫绮,又好像不是紫绮。”
被豆豆像绕口令般的话弄得头晕,苏绍凡找出一个自己所能理解的词汇:“易容?”
林豆豆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她稍作沉思,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将那古怪的感觉说了出来:“不,像是被别人附体了似的。”
附体?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苏绍凡向来不信,只当是豆豆因惊吓过度而产生的错觉。他刚打算开口安慰,却见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快阻止她!”林豆豆着急地指着紫绮所在的位置,对他大声嚷起来。
苏绍凡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紫绮居然从怀里又拿出一瓶东西往嘴里倒下。紫绮的嘴角顿时流出殷红的血,身子也失去支持地向后倒去。
“该死的!”绍凡大骂着想要截下,已经来不及。他生怕有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子,以指试探紫绮的鼻息。因为疏忽而晚了一步,此刻的紫绮永远也无法道出受谁的指使而来了。
“怎么样?”豆豆颤抖着嗓音问。苏绍凡沮丧地摇摇头,算作回答。
刚才还满是生气要将她致死的人突然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林豆豆觉得空气一下子变得冰
冷冰冷,如坠冰窟。每一次呼吸都会偷偷摸摸的、痛痛的,有种做贼的感觉。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豆豆紧了紧披着的外衣,怯怯地向那儿走过去,想要看看紫绮,却又怕看见令人害怕的景象。她的俏脸紧绷,目光刚要瞟到紫绮又立刻飞快地移开,矛盾之极。
“豆豆,不敢看就别勉强自己。”她的小动作都落在苏绍凡的眼中,他不忍地出声劝道。站起身,打开虚掩的牢门,他示意来人将尸体抬出去。而这期间,他都小心地护住豆豆,尽量不让她看见被血染污的紫绮。
“是我的错吧?”林豆豆说,突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在豆豆的内心一直有个小人在指责:要不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引蛇出洞计划,紫绮就不会成为牺牲品。虽然她算不上无辜,但绝不需要以死来仓促地终结自己。
这场和苏晨露的较量,姑且算是打了个平手。可林豆豆却充满了失败感。
一直在隔壁牢房监听的和大人,最终判豆豆无罪释放;但至于真凶,他却也只能以凶手畏罪自杀来结案。对于苏家来说,不过是死了个无足轻重的丫环,既然和文廷都不追究苏家的过失,他们自然也就将此事掀了过去,不许有人再提。
按照当地的习俗,进过牢里的人再出来,得先好好地去去晦气才能进家门,以免将不祥带到家中。洗净、更衣,最后还要在偏门前用白酒淋身,方可回家。
于是,抓着苏绍凡这个金主,重见天日的林豆豆好好地挑了全城最好的客栈,用天字第一号房里的巨大浴桶,换了三遍水,将这些天积累的污秽洗刷干净。
苏绍凡坐在屏风之外,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和豆豆哼的跑调荒诞的小曲,一颗心总算真正地放了下来。虽然这丫头入狱只是短短几天,却难得让他有了度日如年的体验。
那日乍看见豆豆浑身浴血手持匕首的瞬间,他的心曾有那么一丝的摇晃。并非他对豆豆无信心,只是女人的妒忌永远都比男人所想象的可怕。
但当他冷静下来扫视整个现场后,当豆豆扑向他说没有杀人时,他立刻就相信了她的话。不是在情感的遮蔽下,而是经过了理性的判断。
既然这是旁人有心设下陷害豆豆的局,那就不能当众戳破,以免对方一而再地做出更危险的事情来伤害豆豆。所以苏绍凡当机立断,决定将计就计,查出幕后黑手的身份。可出乎预料的是,这只罪恶之手居然会是晨露,他那个美丽高傲的亲妹妹。他至今仍无法相信,那娇滴滴的从小总是哥哥、哥哥地跟在他身后的柔弱女孩何时竟然有这般阴狠的心计。
如果事实真如豆豆所猜测的那样,他或许该提醒爹娘早日为晨露找个婆家嫁了。
“绍凡,新衣服呢?”林豆豆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苏绍凡瞟了眼放在床铺上的刚让店家送来的新衣裙,突然扬起算计的坏笑。
他从椅子上站起,一边脱去衣衫鞋袜,一边走入屏风之后。果不其然,泼水
声和尖叫声立刻响起。
“大**,我让你拿衣服来,你这个样子进来,是想干嘛啊!”林豆豆胡乱拍打,激起水花,溅湿了苏绍凡的薄衣。
“爱妾。”果然,这称呼招来豆豆的怒视,苏绍凡只当没瞧见,一抬腿跨入宽敞的浴桶,“为夫的陪你在牢里守了一夜,也得好好洗洗才行啊。”
林豆豆怎么肯依?她红着脸,将翘鼻以后全都浸在水里,想趁着他转身取物的空隙,偷摸溜开。她的那点小伎俩怎能瞒过苏绍凡的眼睛,他一手取过装花瓣的木盒,一手揽过这丫头略有些圆滚的小肉腰。
“爱妾,别着急嘛。”他将花瓣倒在水面上,随手将那片片红嫩拨散开来,“来,替为夫的沐浴,这可是身为人妻的职责。”
“噗噗,我不要!”一时忘了自己将小半张脸浸在水里,林豆豆这声反抗,立刻狠狠地呛了好几口水。这一呛不要紧,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过大的木桶里。
这小丫头的反应总是能取悦他,苏绍凡大笑着将她从水里撩起来,抱在怀里不放。
伸手想要将他推开,手心却触及他结实的胸膛,以往亲密的瞬间如电影般在豆豆的脑海中快速回放。她的挣扎不再用力,将羞红的脸蹭上苏绍凡的。
下一秒,她的唇便被苏绍凡掬住。整个人更是被他用力的抱住,紧紧相贴。一番云雨,顺心而至。
日渐西沉,换上新衣,填饱肚子,林豆豆的心情好了许多。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她和苏绍凡踏上了回苏府的路。
虽然只隔了两条街,但望着熟悉的街景,她心生无限感慨。
马车正要向偏门拐去,驾车的苏平却突然停了下来。
让豆豆稍安勿躁,苏绍凡撩起车帘,察看情况:“怎么了?”
苏平指了指从另一条道上往苏府正门驶去的一辆豪华马车,对主子说:“少爷,您瞧那儿,是不是府里来了客人?”
“有可能。别管它,我们继续走。”就在他说完话刚打算把帘子放下时,苏绍凡眼尖地发现那辆马车上似乎印着一个熟悉的图案。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陈家堡的标志。难道是姑姑时隔多年又回娘家探望来了?
猛地,他感到脊背一阵恶寒,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这种讨厌的感觉唤醒了他的记忆,莫非姑姑把那家伙也带来了?
他无奈地抬手抹了把脸,逃一般地对苏平吩咐:“立刻掉头,我们先去别院住阵子再说。”
“啊?”一头雾水的林豆豆诧异地看着他难得一见的仓促慌张,对于那辆马车里所载的人物好奇极了,才不想错过看好戏的机会。她忙憋出几滴泪,露出副委屈的表情,拉了拉苏绍凡的衣袖,故意说道:“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觉得我在牢里呆过,怕被人笑话?”
“怎么可能?”虽能将豆豆的心思猜到八九分,但苏绍凡还是见不得心上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让苏平将车驶回家去。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迟早要见的,他还是早些认命算了。不就是个混世魔王,没什么好怕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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