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回到过去住的地方,心情就会放松好转,没想到遇上这档子让人讨厌的事情,林豆豆匆匆辞别张妈,怏怏地往苏绍凡的院落走去。
谁知,刚到院门前,她远远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丫环从里面走出来。那丫环手臂一抬,挡住林豆豆的去路。
怎么了?豆豆不解,为什么这丫环对待她的态度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那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低三下四、肮脏讨厌的东西。难道这是另一个“冰灵”不成?
对上林豆豆疑惑的目光,那丫环微扬起下巴,带着些轻蔑地说:“林姑娘,夫人说今天请您回下院去,等这里整理出屋子再搬来。”
林豆豆听了不由地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图。虽然已经能够猜到答案,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事二少爷和苏平也都知道吗?”
“这个自然。”那丫环显然是早已被教导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她的问题打发了,“而且少爷和苏平一早已经启程去江南,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林豆豆心底冷笑,喜怒交加,一时也理不清自己的感受。
看来她方才在李沅瑶屋里所说的话彻底惹恼了这位不容冒犯的当家主母,这么快就派人狠狠地给她下马威。李沅瑶此举无非是想让她看清自己在苏家的位置,让她明白自己始终只是个任人拿捏的角色。
哼!又是因为苏绍凡这家伙,她无辜地被排挤和欺负。林豆豆越想越生气,心底好不容易长出的一丝对他好感,立刻被扼杀。
“我明白了。”说完,她不再留恋,利落地转身便离开这让她平静的生活变得混乱的院落。
入夜,下院矮屋中,林豆豆躺在吱呀乱响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觉得心中的一股怨气无处可出,难过得很。
砰!简陋的木门突然被人粗鲁地推开。
“林姑娘,”闯进屋来的两个年长丫环一脸肃杀地瞪着林豆豆,仿佛她是她们的杀父仇敌似的,传达主人的命令,“夫人有事找您。”
“这么晚?”仓促披上外衣,林豆豆诧异地问。
其中一人不耐地催促道:“是的,事情有些急。”
一头雾水的林豆豆几乎被她们拉到大夫
人的房里。凌乱的发丝,不整的衣物,她的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进入屋里,林豆豆本能地环顾四周,只见七八个丫环分立在厅堂两侧,一个个严肃得让人瞧了心慌。李沅瑶背对着她立在上首,在她身侧还站着一个豆豆之前未曾见过的妇人。
气氛莫名地紧张,仿佛拉紧的弓弦般。
饶是她平日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心里也不由得打起鼓来。她难掩怯意,颤声道:“夫人,我来了。”
李沅瑶头也不回,挺直的脊背支撑满腹怒气。她将手从袖中露出,微微一挥。
“跪下!”只听一声断喝,腿上一疼,林豆豆还未回过神,人便已吃痛扑倒在厅堂上。
“哈?”手掌和膝头传来的刺痛令她如梦初醒般,睁大了双眼望着高高在上的大夫人,不知道接下去还会有怎样的待遇等着她。
私刑?!林豆豆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脑海中关于被授私刑的下场飞快地放映。或许是性命攸关,她索性豁出去,大胆地向李沅瑶质问:“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我做了什么触犯家规的事情吗?”
李沅瑶这才回过身来,理直气壮地说:“林豆豆,自打凡儿要纳你为侍寝的第一天我就提醒过你,不要恃宠而骄,惹事生非。”原本,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对“上等人”、“主人”来说,一两个丫环佣人的命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高兴起来,赏两颗枣;生气的时候,打骂如家常便饭,根本不值一提。
恃宠而骄?林豆豆听了按给自己的罪名,立刻想要出言辩驳:“我并没有……”
“还说没有!”一直站在李沅瑶身边的妇人突然大声嚷起来,那气势简直比主子还要凶悍,仿佛她才是这儿的主人似的。
她伸手从身后拉出一个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丫环,控诉般冲着林豆豆吼:“你瞧瞧你动手把人打成什么样。”
林豆豆抬眼看去,那哭得起劲的果然是冰灵。瞬间,她明白了:原来从冰灵挑衅开始,都是大夫人设下的局,只为了将不肯乖乖听话的她好好整治整治。在这样的情形下,她的任何辩解都是无用的。
李沅瑶此刻却假惺惺地将她斥退:“李月,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你们都退下,我有些话想与她说
。”
将众人遣退,屋里只剩下林豆豆和李沅瑶两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豆豆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地看着居然伸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的李沅瑶。
两人紧贴着坐下,一改往日的严厉,李沅瑶摆出慈母般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豆豆,我不怕告诉你,凡儿是我在这家中唯一可信可靠的人。你既然被他看中了,虽然只是个侍寝,但我也从未想要为难你,也想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疼爱。可是你应该也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溺爱生恨,所以我才要对你格外的严厉,唯有这样才能堵住苏家上下的悠悠众口。所以今天只能委屈你了。”
听了她虚伪的话,林豆豆心里大笑不止,不愿浪费时间绕弯子:“夫人有话直说就是。”
李沅瑶见自己开口问起,便也不再啰嗦,说:“既然你动手将人打伤,按家规理应罚跪祖宗牌位一天,但是我方才也说了,要严格对你,所以我决定罚你清扫祠堂一个月。”
“一个月!?”林豆豆冷哼,讥讽道,“看来,夫人您对豆豆真是寄予厚望。”虽然穿越来到这里的日子里,她渐渐习惯了粗重的活,可是清扫祠堂一直被府里人看做是最辛苦的事情,人人避之不及,这回要连续打扫一个月,想必要累到无力了。
李沅瑶见她不满,故意说:“当然还有另一种处置的办法。”
“什么?”林豆豆随口一问,心知不会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果然,李沅瑶笑道:“改为重打二十板。”
林豆豆忍不住为她的“仁慈”而冷笑,一耸肩:“这样一来,我没有可选择的余地吧。”既然惩罚已经知晓,林豆豆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望望天色,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为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劳碌,她打算快点回屋好好再睡上一觉。
“另外!”李沅瑶唤住要离开的她,叮嘱道,“我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与凡儿的母子关系。你应该明白,如果在凡儿面前挑拨的话,等待你的是何下场。”
即使她不说,林豆豆也不会向苏绍凡那家伙告状示弱。可如今听了李沅瑶的话,她反倒露出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淡淡地反问:“这算是威胁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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