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离醒时,火已燃尽了,但天还未大亮,洞中依稀可见光亮。
顾铭躺在自己整理出来的软草上,有些抖,应该是火灭了后,有些冷。
黎离扶着石壁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把烤干的袍子给顾铭盖上,又把水壶拿来,把顾铭扶起,给他喂了水。
但他此刻还是在发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但刚刚点的就是最后一根火折子了,就算出去找到干树枝也点不起火来了。
黎离板正了顾铭的身子,双手圈在他的腰间,头靠在他的脖颈间,抱着他,两人贴的极近。
朦胧中,顾铭的手抚上了黎离的脸颊,手指干燥温热,掌中有薄茧,依次扫过眉毛,眼睛,脸颊,最后再到唇瓣。
黎离从来都不晓得只是这么轻抚就能如此撩人,忍不住抬起了头,对上他深幽的眼,他的手此刻还停留在黎离的嘴角。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往后退。
还未等她挣脱束缚,一声惊呼就已经被封住,顾铭的唇覆了上来。
黎离大脑一片空白。
他闭着眼,优雅镇静,黎离的双手被紧紧锁住,反抗不得。
渐渐地,禁锢着黎离手腕的双手移到了她的腰迹,让她靠的更紧了,可以清晰的闻到顾铭身上的血腥气混着檀香的味道。
直到他的唇吻上了她的耳珠,黎离一颤,一把想将顾铭推走,却没有推开。
他的手还是搂着黎离的腰,头靠在黎离颈间,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又叫黎离一阵战栗。
顶部的石尖上的水珠还在一滴一滴地滴下,极有规律,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黎离的感到手中黏腻,举起手放在面前,借着微弱的晨光,看着满手的血,咬着牙说:“你流血了,把我松开。”
那人却漫不经心地道:“有点疼,再抱抱。”
最后还是黎离狠下心来,将他推开,像兔子一般跑到那块石壁前坐下,两人都没说话。
始作俑者说了句:“我有点累,再睡会儿。”后,便重新躺上草垫上,径自睡去了,只留得黎离在一旁头脑风暴。
他两这样算什么?
顾铭是烧糊涂了吗,怎么会抱着一个大男人亲?
还是顾铭原本就有断袖之癖?
这想法闹得黎离身躯一震,不敢再往下想,自己在宫中本就举步维艰,如今这顾铭还对自己有异样的想法。
本还在等待时机,看来真的要尽快出宫了!
天色亮了不少,外头的晨光洒进来,照得黎离暖融融的。
顾铭也睡醒了,想坐起来。黎离虽然还在生着闷气,但见他为了救自己伤的不轻,于心不忍,还是起了身将他扶起来,安顿好。
盯着他胸前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拧了眉头,问道:“疼吗?”
顾铭瞧着她,披散着头发,红着眼眶,靠在石壁上,气鼓鼓的,觉得好笑,勾了勾唇角,开口道:“疼。”
听他这么一说,黎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捏紧拳头,皱着眉头,语气愠怒,磕磕绊绊地说:“那你还……”
“还怎么样?”瞧着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存了心想逗逗她,顾铭一改往日作风,无赖到底。
黎离心里恨恨,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只能揭过这一茬,换了个话题,问:“昨日你怎么会失踪?”
他此刻倒是铁了心要没皮没脸下去,云淡风轻地说:“小兰谷,怎的如今不叫先生了?”
闹得黎离只能换了语气,也不看着他,干巴巴地问:“先生,昨日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失踪?”
顾铭这才正色起来,思量了一番,开口道:“有人设了计,那只黑熊并不是猎场里训养的,是那人从外面弄来的,还喂了药。”停顿了一会,继续道:“应是我身上也被留了讯号,引黑熊与我一斗,不死不休。”
原来是这样啊,黎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关切,语气也和缓了许多,问道:“所以先生是故意将前来寻你的人引走的吗?”
见他未说话,便是默认了。
“那殿下为何到猎场来了,可是担心下官?”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味。
又想起刚刚他抱着自己的场景,黎离低头,红了脸,盯着两根手指看个不停,小声地说:“前日晚上做了个梦,有点不放心。”
顾铭习武,这蚊子嗡嗡响般的声音还是被听去了,在黎离看不到的地方抿嘴一笑,眉眼弯弯。
她,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