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似乎有什么热闹,刘氏唤来丫环一打听,方知一些大概情况。原来这几天府门外来了个算卦的老头,被大伙传的神乎其神,据说能够未卜先知,本领不小,于是大家没事就去凑个热闹。算卦的!未卜先知?刘氏心中嘀咕着,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个高明的主意。刘书办正在床上翻大饼,心绪不宁,被闯进来一脸兴奋的刘氏从被窝里掏了出来,让他去街对面算卦,碰碰运气。本来就心烦,老婆又来添乱,刘书办是烦上加烦,他起初是不情愿去的,赖在床上不起,但是架不住老婆不停的数落,听的他的头都要炸了,无奈之下,只好更衣穿靴出去散散心,刘书办没抱什么希望,权当试试运气,拿死马当活马医。刘书办一身青衣,手摇折扇,非常潇洒的晃出了家门,毕竟是读书人,年龄又不大,所以体面还是讲究的。刘书办没有挤进人群,而是在边上一个茶摊上落坐,这条街他当然十分熟稔,随手点了一壶清茶、两碟干果,不紧不慢,一边品茶,一边着耳细听。他要先观察观察,看这算卦的是不是蒙世的,如果这算卦的有些本领,这官印的事兴许还有点希望,如果这算卦的就是耍嘴皮子蒙人,刘书办也不想浪费时间。观察了好一会儿,刘书办发现这算卦的老头还真有二把刷子,算的挺准,每一句话都说到人的心坎上,一连七八个算卦的都满意而去,颇有仙风道骨,但是要是刘书办知道这些算卦的十有八九都是托,估计要气的吐血。当然算卦不能白算,那是要花钱的,围着看热闹的闲人确实不少,但是真正愿意掏钱的并不多,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不长时间卦摊便没了顾客,看客们见没什么热闹,便纷纷散去。看客们渐渐散去,算卦摊清静了,刘书办的一壶茶、两牒干果吃的差不多了,也养足了精神头儿,于是起身徐徐到了卦摊前,非常文雅的坐落,手摇折扇,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算卦的老头正在看书,抬眼一瞧,只见一个派头挺足的贵公子,把眼前的这位和心中一对照,便知正主来了。蒋老头是个**湖,心中有了底,脸上丝毫没带出来,不慌不忙的放下书,故作惊诧道:这位大人,可是有事需要算一算吗?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是否需要算一算,关键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刘书办继续装深沉。噢!原来客官要考校一下小老儿,这个确也简单,算卦老头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客官模样,想必是衙门的官人吧,而是还是很吃香的那种?就这个水准,好像也没什么啊?刘书办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府门前这些摊贩不少都认识自己,算卦的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不打听,只要瞅见茶摊老板对自己毕恭毕敬有态度,还不收钱,肯定能猜个七七八八。大人这是默认了,老朽猜测大人不仅在衙门当差,是上锋面前的红人,而且还掌管一府的机要,但
是观大人印堂发黑一幅倦态,想必是最近不顺,公事上出了个大岔子,被上头申斥,却无丛着手,故而日日烦心,虚火上升所致算卦老头依然不紧不慢。算你蒙对了,但是你可知我是因何而烦心?刘书办一听这算卦的所说的句句在理,当时便有些心动,但是心中仍有些疑问。这个嘛,要知大人心烦何事则有些麻烦,需要认真演算才能知其一二啊!蒋老头老奸巨猾,立刻卖起了关子。刘书办明白这个,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拍在了卦摊上。要是算对了,这个就归你。老头一见银子,立刻两眼放光,但是依然慢条斯理,只见他双目微闭,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掐着手诀,嘴中振振有词,也不知念的是什么,当着刘书办的面便推算起来。这推算真够费劲的,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算卦老头才睁开眼,对着刘书办嘿嘿一笑。老夫,已经知道大人因何而头疼了?噢,哪大仙快说说,看是否相符?刘书办等了这么老半天,心里无限期待。不忙不忙,不如这样,大人与我各写一个字,将心中所想定居手上,在下写算到大人的什么烦心事,大人写找老朽算什么,写好后,我们两人合在一起一比对,是真是假一目了解,大人自然知晓我是蒙世骗人还是有真本事,这样公平公正,不知大人以为如何?老头捋了捋几撇山羊胡摇头晃脑道。好,这个主意我赞同,就这么办!刘书办也干脆,说完伸手抄起笔,便在手心写了一个字。算卦老头不急不缓,待刘书办写完,也抄起笔,在自己手心刷刷点点认真的写了一个字。两人写毕,相视一笑,遂把两个手掌凑在一起比对。只见刘书办手掌上写了一个找字,而老头手掌上写了一个印字,两字合在一起,便是找印。看见这两个字,刘书办大惊,激动的手只哆嗦,两眼放光,一把便抓住老头的手,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声音都有些发颤。大仙救我?大仙救我?大人不必如此,有话慢慢说,慢慢说老头赶紧谦虚。刘书办放开老头,再次定了定神,双方重新落座,刘书办眼中满是期盼,急忙说出掏心话。实不相瞒,兄弟是知府大人的书办,负责职掌官印,前几日官印突然消失,把府上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半点眉目,再找不到官印,我的脑袋就要搬家,我愁白了头发,大仙一定要帮我找回官印,此事若成,我必有厚报,必有厚报。不敢当,不敢当,大人能如实相告,小老儿万分荣幸,万分荣幸,只是这找印之事,小老儿实在是无能为力。大人有所不知,小老儿对这占卜一道也不精通,也是略懂皮头,刚才能够侥幸蒙对已属不易,至于如何破解那更要难上加难,实在是力所不及,力所不及,望请海涵,算卦老头不停的摇头,小脑袋瓜儿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刘书办满心的希望,却被当头泼了盆凉水,浮动的心是洼凉洼凉,山穷水尽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他哪能轻易死心,于是一个劲的肯求,好话说了
无数,抱定了老头的粗腿,就差给算卦老头跪下叫亲爹了。算卦老头被缠的实在没法儿,只得替刘书办想主意,老头又是冥想,又是掐诀念咒,足足折腾了两柱香的功夫,才满头大汗的瞪开眼睛。见老头醒来,刘书办知道自己的事情可能有些眉目了,于是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外带掐肩揉背,把老头伺候的哪叫一个舒坦。过了好半天,老头终于缓过劲,长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元神重新归壳。好险,好险,可把我累坏了,我是心力透支,搭进去半条命,总算没有白忙活,终于有了点眉目,但是恐怕没个一年半载,休想恢复过来,苦啊,苦啊!大仙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定当厚报,今天出门带钱不多,这是一点小意思,请大仙笑纳,如果事成,另有厚报,绝不食言说完刘书办将身上的钱袋子直接掏出来递给了算卦老头。算卦老头没有客气,直接将钱收好,然后眼睛直盯着刘书办神秘的说道:大人,你知道丢印是为何?为何?我归溯了多时,终于探知,原来丢印只因为一个人,一个摊上官司的人算卦老头一脸的神秘。这人叫什么名字?刘书办一脸的急切,狠不得将老头给捏碎直接吃了。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这个人叫什么我不清楚,摊上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算卦老头一字一板。刘书办这个泻气,搞了半天,你什么都不清楚,这叫有眉目,这分明是讹钱嘛?脸上顿时就浮现几丝怒气。大人不要着急,虽然我不知道这人叫什么,摊上什么事,但是我却知道只要把这人的事解决了,大人的官印就会回来,这一点绝不会错,所以找回官印并不难算卦老头一脸的笃定。你这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人的事怎么解决?难道大人还能不分青红皂白把牢里的人全部都放了?那样官印既便找回来,大人也落不到好!刘书办又好气又好笑。干嘛把牢里人全部放了,那样即便大人愿意,皇上也不能答应,我是说只要找到那人是谁,大人官印的事不就成了嘛?算卦老头毫无紧张的模样。你什么都不清楚,这如大海捞针一般,咱们如何找到那人?再说了这官印丢的事瞒不了太长时间,即便没人发现,公事一旦耽误,上封追究下来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这事绝对拖不起,咱们哪有时间耗?刘书办一脸的丧气。大人不要着急,虽然我不清楚这人的具体情况,但是我追溯时无意中发现一条线索,只要顺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大人定能找到此人,老头依然一幅运筹为幄模样。哪你还不早说,是什么线索,快说快说?刘书办急的团团转。算卦老头附在刘书办耳边一阵耳语。这能行吗?刘书办听的直皱眉。绝对行!大人仅管大胆一试,绝不会错算卦老头给刘书办只打气。刘书办将信将疑,但是事到如今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他一回府,便立刻给赵知府进行了禀报,然后急匆匆带着十来个心腹家人,直奔关林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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