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常病的不是时候,不得已想靠手艺挣些药费钱,谁知世事艰难,最后还要指靠闺女抛头露面,这如何能嫁的出去?面对汹涌澎湃的猎奇呼声,一地的银钱,红衣女赵小云咬了咬牙,郑重的给老爹跪下,赵五常满脸痛苦,十几息功夫,却像是衰老了十几年。情势比人强,几经挣扎,最后赵老头还是被徒弟一番苦劝搀到一边休息。在千呼万唤之中,红衣赵小云整理了一下衣裳,倒提两把柳叶刀,一脸凝重的走到场子中央。屏气凝神,这姑娘向四周一抱拳,啪啪啪,这便开练,场中迅速刮起红色风暴,还伴随着四周叫好的尖叫。赵小云的功夫比她三个师哥赵大力、赵大勇、赵大猛都要棒,那双刀越舞越快,就像两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那是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优美,真是好看,四周叫好声不断,很多人脑袋一热,接二连三的往场子里扔钱,赵家班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赵老头的三个徒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四下捡钱,刚才走投无路的阴翳似乎一扫而空,几人的脸上也有了笑模样。红衣女赵小云练了一趟双刀,面不红,气不喘,依然端庄、平静,足见其扎实的功底。双刀练完,赵大力、赵大勇、赵大猛将银钱交给师傅,立刻准备起来,赵大勇、赵大猛展开一条三丈多长手指粗细的麻绳,赵大力抱了一大摞粗砂碗,在一旁伺候。赵小云还没开练,四下呼声已然高涨,红衣粉丝的热情超乎想象,李维义几人这才明白,这红衣女竟然身怀走绳绝技,而且名气不小,看来赵家班也不简单,解散了还能有如此的明名度,这便是了不起。赵小云轻轻走到绷直的麻绳中央,一提气,嗖,竟然窜起二米多高,如仙女下凡般轻轻飘落,稳稳的站在了麻绳之上,赵大勇、赵大猛依然把绳子绷的笔直,而且面不改色,如此轻功,如此神力,四下尖叫声立刻此起彼伏。赵小云接下来的表演真是精彩分呈,让李维义几个大开眼界,人家不仅可以在麻绳上来回走动,还能进行翻滚跳跃、劈叉倒立,甚至可以用头用脚尖连接十二个碗,那叫一个惊险,拽绳的赵大勇、赵大猛两人更不简单,绷直一根绳子抬一个大活人绝对是一个超难的活计,这两片绿叶平时也不知如何练的。表演惊险刺激,跌宕起伏,四周的看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嗖嗖只抽冷气,大呼过瘾。当红衣女如一片鸿毛轻轻的落在地上,被彻底点燃激情的看客,掌声雷头,打赏的钱如雪片般飞入场中。真别说,关林这地方有钱人还真不少,挺捧红衣的场,出手挺大方,老头几个徒弟嘴都咧到耳根台了,忙不迭的四个拾钱。表演结束,实现了双赢,看客过了瘾,红衣等挣取了钱,不少看客见没什么热闹,便纷纷散去,但是还有些人不愿离开,幻想红衣意犹未尽再来一段,还有些新来的,好奇的围过来看热闹,探头探脑,问东问西。闪开,闪开,你他妈的没长眼吗!哎哟,我的妈呀!猪头来了,快跑,快跑。正南一阵悲惨的哭爹叫妈,那里的看客们四下乱跑,你推我搡,相互践踏,现场顿时混乱起来。赵五常的三个徒弟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看客四下乱跑,有几个看客慌乱之中还把赵家班的行李给带翻了,锅碗瓢盆洒了一地,赵大力忙回来收拾家当,忙中出错又和一个胖子撞了个满怀,半笸箩文钱洒了一地,好一个乱字了得
。形势急转直下,李维义夹杂在人群之中,小伙子虽然毛糙、轻浮,但是心不坏,他本来就对今天挤丢了钱袋自责,现在又见卖艺人如此倒霉,当然不能坐视不管,立刻分人群挤过去帮忙,他的几个朋友随后紧跟。突遭不错,人仰马翻,赵家班乱成了一锅粥,幸有李维义几个帮忙,三下五除二总算又将家当收拾好,一个个都忙活的满头大汗。这边光顾着收拾行李,没注意场子的情况,南边一阵大乱后,便从场外冲进来二三十号人,这伙人一个个歪带帽子斜瞪眼,不是拿着皮鞭就是掐着棒子,逢人便打,一个个横的邪乎,眨眼间便有十几个倒霉蛋遭了秧,不是被抽的青一块紫一块,就是被打的满脸花。遇到如此凶神恶煞,看客们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没多长时间,大槐树前便为之一空。这一帮人驱散人群便直奔大槐树而来,一下把赵五常等人去路挡住,为首是一个矮胖子,这胖子那叫一个胖,长的跟个球似的,浑身的肥肉一走一颤,上称称一称,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大胖子堵住去路,跟着人赶紧搬来一把椅子,这胖子四仰八叉的往哪儿一坐,摇头晃脑摆足了架势。赵五常老头一见这阵势便知来者不善,急忙招呼几个徒弟假装没看见,扭头便走,李维义几个也帮着拿东西在后边溜着。想走,哪那么便宜,也不问问我们朱爷同意不同意!其中一个长相颇凶的人一声猫叫,闪身便将众人的去路挡住。赵五常老头儿也是见过世面的,明知道这伙们存心找茬儿,确也不想生事,只得顶着头皮上前搭话。小老儿带着几个徒弟,耍点把戏混口饭吃,偌有得罪冒犯之处,请多包涵!包涵个屁,这关林地面是你想开场就开场的吗?你们经我们朱爷同意了吗?少他娘给我废话,先让我们朱爷将你们一个个好好审查一下再说,一个高个恶奴上前吐了赵老头一脸的唾沫星儿。是是是,我们初来贵宝地,不知规矩,无意冒犯了朱大官人,你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我们全部收益,请笑纳,赵老头也是敞亮人,一看势头不对,逢人便作辑,还把半笸箩的文钱恭敬的递给坐在正中姓猪的大胖子。那朱胖子一伸手也把笸箩掀翻了。哗!哗哗——半笸箩文钱立刻撒了一地。这点钱,也不怕弄脏爷的手,你打听打听,我朱头在这地面上,什么时候不是说一不二,我让谁三更死他就活不到天明,哪个做买卖的不孝敬?你们一伙竟然公然叫板儿,未经允许私自开场收钱,今天不给你们些面色看看,我就跟你姓?猪头横眉立目满脸横肉,跟个疯狗差不多。赵五常的三个徒弟见此情形,当时眼眉就立了起来,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胸口一起一伏,但是没老头发话他们却不敢动手。这样吧,念你们是初犯我也不为难你们,你身后穿红衣服的妞儿不错,把她留下顶账,这一篇揭过去,我便饶了你们,放你们滚蛋儿,猪头发了一嗵疯,突然话锋一转打起了赵小云的主意。万万使不得,小女自幼缺少管教,如何入得朱爷法眼,还望高抬贵手赵老头继续低头赔罪。不识抬举,不识抬举,给我抢!给我抢!朱对两眼一瞪,凶相毕露,立刻翻脸,坐在椅子上直蹦。可是有人比他反应更快,他话音未落,李维义几个已经刀棍并举,先放制人,一拥而上便对这帮泼皮下了手。原来李维义一看到这帮人露脸便知今天不能善了,因为这大胖子叫朱头,恶名远扬,他是福王府的一个庄园管家,仗着福王的
势力在这关林地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李维义早有耳闻,不想今天撞上了。于是朱头一拦住去路,李维义几个就开始悄悄解开家当,找应手的工具。虽然耍把式的刀剑大都没有开刃,但好歹也是铁器,并且还有鞭、锤、棍棒,这些家当都是打架的不二之选。所以朱头刚一发话,李维义六七人便下了手,反应之快让人始料不及,他们反而打了朱家恶奴一个措手不及。李维义可是打架的老手,他结交的这几个人也不是善茬,都手黑的很,招招见肉,一个照面便放倒了七八个。赵家班三个年青的徒弟,一看李维义一打招呼便下了手,先是一惊,随后便齐齐看向赵五常。赵家班行走各地,也算是有见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遇到,事已至此已是覆水难收,赵五常也只能破罐子破摔。那就打吧,下手要注意分寸,不要再生事端赵五常长叹一声。有了师傅发话,赵大力、赵大猛、赵大勇三个小伙一跃而上也加入战团,这三个生力军把朱头手下打的滚的滚爬的爬,但是他们三个思想上有顾虑,打的挺花哨但是不敢下死手,这么棒的功夫,打了半天,弄翻不少但效果反而不如李维义几个。虽然赵大力几个不敢下死手,但是有专业人士缠斗,立刻成个主角,李维义几人的压力骤减,他终于可以抽出身来发挥打闷棍的特长,正在缠斗的多名恶奴立刻着了道儿,不是腿断就是胳膊折,要么被一闷棍打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总之十几息的工夫二十多个打手除了还稳做***的朱头,已经没有还能站立的人,全部被废,躺了一地,甚至还有几个伤的重,眼看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收拾完狗使的奴才,李维义几个面带微笑,捋胳膊挽袖子齐齐走向朱头。你——你——们胆大包天,活腻了么?朱头满脸的肥肉直颤,终于迷糊过来,一脸的愤怒和恐惧。你们可知我是何人?我是福王的大管家,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生不如死!面对李维义几个的步步紧逼,平时养尊处优的朱大管家有些心慌,心口怦怦直蹦。李维义仍然一句话也不说,一直走到朱头跟前,居高临下双眼死死盯着朱大管家,然后缓缓仰起了手。你——你——你要干什么?朱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啪!啪!啪!……哎哟!哎哟!——哎——哟,哎哟……李维义一连抽了朱头十几个大嘴巴子,朱大总管满嘴窜血,只学鸟叫。好小子,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来人,来人啊,朱头一边双手捂着脸一边大叫,双眼迸出想杀人的目光。李维义毫无觉悟飞起一脚便将朱头的椅子踢翻,三百多斤的肉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快打!快打!别浪费时间,知道今天难以善了,李维义决定所性打个痛快,率先动手。他一发话,跟着他的几个人立刻上去拳打脚踢,赵五常的几个徒弟没有打过瘾,对朱头也是一肚火,趁机上去补了几脚。开始朱头还只喊叫,但是打了几下,声音便越来越小,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动静。李维义打的气喘吁吁,但是胸中这口恶气终于出了,感觉差不多了,他连忙止住众人,用手摸了一下朱头的鼻息。遭糕!李维义打了一个激灵,暗叫不好,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打,这么快就没气了,李维义也有点慌!别他妈的装死,改日爷爷再找你算账,你们等着,你们等着,兄弟们风紧扯乎。李维义胡乱吆喝了几嗓子,和赵五常五人汇合,拿着家当便跑,还不时回骂,眨眼间便混入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本章完)
【】官网:.wanbe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