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士成正要说话，却被江文天抢先一步，说道：“罗沙说得对，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今天我去公安局了解到一个情况，那天在鲜花里放置炸弹的特务叫何文晴，是解放小学的女教师，被抓住后，她一直拒不承认，直到前天我们在她家发现了发报机，她才开始交代一些事情。据她所说，和她联系的是一个乞丐。”
“乞丐？”这个字眼对姚士成并不陌生，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还记得那个冒充肖冰的李雨香吗，我曾经就看见她和一个乞丐有接触。”
“对，我怀疑就是他。”江文天点头道：“你原来和我说过这个事情以后，我就派人跟踪过这个乞丐，可是他的反跟踪能力很强，我们没有了成功。”
“我也想起一件事，”罗沙突然间想到，说道：“那次我带李雨香到公园接头，好像也看见有个乞丐蹲在树下看了我们一眼，我当时并没有了在意，现在想起来，也应该是那个人。”
“哦，怪不得‘二叔’能够那么快得到消息，让李雷马上灭口。”肖冰恍然，说道：“这个乞丐看来不简单啊，我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就是‘二叔’；第二，他是能和‘二叔’直接联系的人。”
江文天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他是‘二叔’，亲自出来传递情报，风险实在是太大，不大可能；第二个假设倒是比较符合实际。罗沙，从明天开始你回到公安局，继续审问何文晴，看能不能审出有价值的情报。”
“那这里的事情……”
“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是！”虽然还是不愿意，可作为军人的罗沙还是不得不遵从命令。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办呢。记着回去以后不要说起这里的事情，我知道，除了我们几个，吕一泰、姚露、罗虹也知道这些，但是也不要随便乱说，公安局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
看着罗沙带着有一些埋怨的表情离开姚家，江文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小子的怨气不小啊。”
“谁叫我们在他面前没有了把话说清楚呢，”姚士成来到他的身后，淡淡地，说道：“他现在这样子不过是在服从命令而已，我们欠着他许多解释，他是口服心不服啊。”
江文天苦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和他说清楚吗，实在是是没有了办法，公安局连续出现了三个特务，我现在都有
点草木皆兵了，不然我也不会把李雷安排在你这里。说实话，我正在考虑告诉罗沙一些事情，不过至少要等李雷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说到李雷，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刚才被你一打岔，忘了。”姚士成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江文天，说道：“你看了看这个。”
江文天打开信封，慢慢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眉头便皱了起来。肖冰觉得奇怪，也凑了上去，渐渐的地，她也皱起了眉头。江文天一看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这个是从哪里弄来的？”
“北京那边的同志寄来的绝密文件，今天下午才到的，我下午就是特意出去取这个的。黄富文的话，李雷可以不相信，但是这个，李雷没有了不相信的理由。”
肖冰拿过来又看了一遍，点头，说道：“他现在有就开始动摇了，看了这个，不怕他不和我们合作了。事不宜迟，我一会儿就把东西送进去。”
听到开门声，李雷轻轻的地眯起眼睛，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墙上，歪在那里假寐。肖冰推门进去，看了一眼李雷，笑了笑，把手里的餐盘放在地上，推推他，说道：“不要装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已经两天不吃不喝，受的了吗？”在进来之前，肖冰已经在外面观察半天了，她不仅知道李雷没有了睡着，还知道他现在这样子是故意躲着自己。
李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淡淡地回了一句，说道：“我不饿。”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不饿？”肖冰挑挑眉，说道：“我不信，你想以此自杀殉国么？饿死可是最痛苦的自杀的方式，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再说，如果你真想死，就不会等到现在。尤其是今天，当你知道一个事实之后，你就更不会死。”
“事实？是黄富文对我说的那些话吗？”李雷终于睁开了眼睛，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叛徒说的话吗？也许他在你们面前为了保命是说出了一些事实，可能今天下午他在我面前说的话，也是你们让他说的，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们编造的谎言？”
“你还认为我们是在骗你？”
“一个人在我的面前对于同一件事说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经过，每一次都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个是事实。你说，这样子的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他可以被戴笠逼迫，也同样可以被你们逼迫。”
肖冰听了他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们？”
李雷没有说话。
肖冰在他面
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其实黄富文今天并没有了把话说完之后，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冲动，甚至动了杀心。当然了你这种想法我可以理解，当初你进入军统，进入保密局，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只可惜你当初得到的是一个假象，错把仇人当恩人，为他们干了那么久，你想不清楚也是应该的。”
李雷冷笑一阵，说道：“军统是我的仇人，难道你们就不是我的仇人了吗？”
肖冰顿了顿，突然间，问道：“你认得你父亲的笔迹吗？”
李雷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虽然我和我爸爸相处的时间不长，抗战八年我都在英国，但是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来都没有了断过。我爸爸很传统，不喜欢用电话，所以经常给我写信。刚开始是一个月一封，后来国内战事吃紧，交通不便，大概三个月才能收到一封；四三年一年我都没有了收到信，我只有打电话，父亲说他写了，可是我没收到。我说要回去，他一直不让，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是当时觉得他是瞎操心，和他大吵一架，一时任性，就再没有了往家打电话。没想到半年以后，我收到黄富文寄来的那封电报，我父亲被人暗杀了。”说着说着，李雷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说道：“我真后悔当时没有了和家里保持联系，半年啊，我从来都没有了和他们说过一句话，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肖冰听到此处也有一些动容，她知道李雷其实并不是一个如他外表一样冷漠的人，只是他把自己内心的仇恨压得太深，这个是他的心结。当然了这个心结最好还是由他自己解开，可是时间问题是眼下最大的难题，肖冰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再给李雷加个催化剂。她掏出手绢递给李雷，这次李雷没有了拒绝，接了过来，擦擦眼睛。
“你真以为你父亲给你的信是因为交通问题才没有了收到的吗？”看到李雷渐渐的平静的下来，肖冰才敢再问。
李雷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你什么意思？”
“本来这些话应该让黄富文来告诉你，但是由于你今天早上的行为，他不敢再来见你，所以委托我来告诉你。”肖冰轻咳一声，继续道：“据黄富文对我们的交代，你父亲李得飞在1943年一共给你写了10封信，甚至在他死前的一个月还给你写了一封信，可是这些信件你都没有了收到，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交通问题，根本原因是在这些信中，你父亲向你透露了他的思想，军统看到了非常不满，因此扣押了这些书信。”
“笑话，我爸爸给我的信军统怎么会看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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