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乔一看那风流俊俏男子的一双桃花眼一直贼兮兮地在自己身上打转。就不由得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把这人一双灼灼的眼珠子挖下来当泡踩。
她无可无不可地哼了一声,放眼身前身后打量一番。自己竟然是身处一条前不见来者,后不见古人的窄巷。若是这个时候和那风流男子翻脸,就他那股子**狂模样,虽然前世的自己凭着身子灵巧学过一些花拳绣腿的逃难功夫,那夜在相府曾侥幸逃过凌昊天的纠缠。可是今时今日,可不比相府那夜,要小心应付为上。
想到此,她眼波流转,对着那男子嫣然一笑:“这位公子,你即问小女子芳名。却忘记了,告诉小女子你的高姓大名啊!不知公子仙乡何处,贵庚几何?”
那风流男子一见美人那顾盼嫣然一笑,早已美得不知人间天上,愿得之心更甚。闻听美人问自己名字,不觉将心间想法脱口而出道:“本世子姓楚名天舒,家么,自然是在京中……本世子的身份,自然是高贵之家。你能被本世子看中,已是你极大的造化,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沈绿乔一见那风流男子急色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间冷笑一声。面上却做出娇弱无依的楚楚可怜模样,假意以袖掩面拭泪道:“这位公子,不瞒你说。小女子本是好人家女儿。从不抛头露面。只因前些时日的五月初五端阳节,小女子不该随了父母出去踏青。不想被个富家公子看上小女子容貌,非要讨了小女子去做妾。
父母敌不过那富家子弟的威逼利诱,只能让小女子委曲求全随了那富家子弟。谁知尚未过门,那富家子的大老婆便打上家门。说是如果小女子敢进她家门一步,就将小女子碎尸体万断。小女子好生怕怕。是以,只好找了身男子衣衫换了,匆匆逃难,想不到这路上虎豹豺狼,一路艰险……爹爹,娘亲,莫愁好生害怕!”
说着说着,沈绿乔竟然入了戏,想起前世今生种种,最后不小心把自己前世的名字念叨出来,继而真的嘤嘤哭泣起来。
莫、愁,莫、愁……”那楚天舒眼神极轻薄地,重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沈绿乔狠狠打量一番。唇齿间还极是折磨人似地在牙缝里将这几个字,慢声地,一字一顿地念了几个来回,似是在玩味什么。
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竟将自己前世的名字挂在嘴边叨来念去,饶是沈绿乔是穿越人士,也不觉又羞又恼。但此时娇小的自己被英武高大的他困住。一时难有脱身之计,在人屋檐下,
暂时不得不低头。
想到这儿,沈绿乔直接忽视了那楚天舒眼中的轻浮之气,上前端端正正地给他行了个礼道:“小女子幸好遇见楚公子……小女子自家门中逃出,已然是迷了去路,若是回到家中,又要被那恶徒所逼,竟不如死了的干净……”
“不可,不可……以小姐这般容貌,死了岂不可惜!”楚天舒双目灼灼的不舍得自沈绿乔身上离开一刻。遇到这样楚楚堪怜的上品美人,却又不舍得上前强取豪夺,做出一副那急**的模样,反之,反觉与此女说话,竟是大有意趣。
前世的沈绿乔长相自然不差,涉世之初。也有那道貌黯然的顶头上司挂羊头卖狗肉,打着亲近员工的旗号对沈绿乔进行变相骚扰。初始,沈绿乔总是反应过激,因此多次因此丢失了工作……
今世,差不多的戏码竟又上演。沈绿乔咬咬嘴唇,用那双纤纤素手虚握住楚天舒的折扇,歪头对着那双风流桃花眼极其妩媚地一笑。娇声道:“楚公子,您这是在赞美小女子,还是在折辱小女子呢?”
乔公子从未见过见能与自己的戏谑功夫旗鼓相当的良家女子,片片一怔后,面露欢欣之色,以手虚握住沈绿乔的柔荑,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想不到莫愁姑娘大有意趣,既然你无路可去,本世子即刻带你寻一个好去处,即能逃避那恶徒抢亲,又让姑娘有了安身之所可好?”
沈绿乔本就是要快些离开此地,闻听此言,哪有不同意之理。于是乎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极其崇拜地望着楚天舒,楚楚可怜地道:“如此多谢楚世子。”
楚天舒听着那软语娇声,心间不免越发觉得沈绿乔惹人怜爱。狂跳着的心上就越发动了歪念。他思索良久,望着沈绿乔如深潭之水的美目。温温吞吞地道:“莫愁姑娘,你我本素不相识。我好心救你,若要就此带你回王府,给我做个贴身丫环——偏偏你又生得如此美貌,若是我娘见了你,定要抹杀了小爷我的仗义救人之心,定会说我是见色起义,连你也被带累成了勾引我的小狐狸精——
可若是就这么放你走了,你这样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岂不被那无耻之徒惦记,又让人好生放心不下。要不这样吧,你随我来!”
沈绿乔穿到这异世,从未踏出过沈相府的大门。对这京郊一带,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对眼前这风流色胚心下早有了戒备,但眼下别无选择,且先随他行路,他若使坏,到时候见机行事再说。因此只垂首低语道
:“一切只凭楚世子做主就是。”
那楚天舒闻言,不觉心花怒放。昂首阔步地洋洋洒洒前行,一步三摇的样子,颇为嚣张,不时引得路人侧目。沈绿乔想趁机逃跑,却不料,那楚天舒如同背后长了眼般,从未放松她一刻……
不一会儿,楚天舒忽然停下。眉开眼笑地回头看着沈绿乔:“莫愁姑娘,咱们到了。”
沈绿乔不觉抬头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繁华所在,灯红酒绿的门脸上,高悬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灯笼红头挂了一块醒目的匾,牌匾上书“倚翠院”三个朱红烫金大字。
“倚翠院”三个大红字迹艳得刺眼,任是傻子都看得明白,这楚天舒竟然真的不怀好意,将自己带到这花街柳巷里来。
沈绿乔不由得怒从心起,待要发作起来,却又怕引起这楚天舒生疑,自己少不得先忍气吞声,看他如何行事再做道理。
楚天舒引领着沈绿乔尚未行动。那倚翠院敞开的门里就传出来一个妖妖娆娆,颤颤悠悠,风骚得入骨的女高音:“哟,这不是风流俊俏的楚世子么,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咋把您又刮到我们倚翠院来了,嫣红姑娘可是前日才嫁了人,嫁人之前还眼泪汪汪地盼着公子您来看看她呢!”
话才说到一半,那门里就走出一个花枝招展,扭腰摆臀的美人来。大约三十几岁年纪,穿着花哨,一双不安份的大眼珠子不时地在沈绿乔和楚天舒的身上乱瞟,手中那一块香气浓郁的红罗帕,又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在楚天舒的面上扫了一扫。
楚天舒面色一沉,下意识的不想在沈绿乔面前与这风月场中的人物打情骂俏。那妖娆美人甚是机敏,见楚天舒面露不悦之色,忙小心赔笑道:“哎呀,楚世子,虽是嫣红姑娘她嫁了,宝儿姐姐我那间最好的雅阁还给您留着呢……”
楚天舒闻言神色微缓,面露微笑道:“这可要多谢谢宝儿姑娘。今日且把这位莫愁姑娘安置在那间雅阁里……”
说罢那双桃花眼又似笑非笑地在沈绿乔的面上打转,沈绿乔落落大方地给那宝儿姑娘深施一礼:“小女见过宝儿姐姐,今日还要多多劳烦姐姐关照。”
沈绿乔这一声宝儿姐姐,直喜得那宝儿眉开眼笑,上前一把拉住沈绿乔一节白生生的藕臂,没口子地夸赞道:“这真真是十万分之里挑出来这么个水晶做的小人儿。倒是我王宝儿长到三十五岁,见到最最标致的一个可人儿。真不知这楚世子在哪里捡到你这个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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