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先不管她,最重要的不是给我们家腾哥儿找媳妇吗?”
大房媳妇被近段时间的满脸脓疱折磨得身心俱惫,怨天尤人不如做好自己,也逐渐看开,从房间里重新走出来。
她儿子是秀才,前途无量呢!最要紧的是给他成家,安心读书。
“找啥媳妇儿?没一个符合咱家的条件!”
乔奶奶左右不顺心,黑着一张老脸,戾气萦绕,转身回房,老头子正在房间里拿着烟斗抽吸,烟雾缭绕。
找不着媳妇,无非就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要求太高,不肯嫁到乡下过苦日子。
乔老爷子吐出一口烟,瞥见老伴那张阴沉得要滴墨水的脸,忍不住蹙眉,问:
“老婆子,你咋了?”
“还不是乔梨那死丫头,瞧不起俺们家!给腾哥儿找媳妇也没着落,你看咋办?”
乔奶奶一屁股坐到炕上,一脸愁云惨淡,大房两口子又不出去干活赚银子,他们都没进项了!
还是二房在的时候好,不用为银两发愁。
“腾哥儿是秀才,不得很多姑娘家想嫁上门吗?”
乔老爷子反问道,他并不掺和老伴和媒婆的交谈,更不知道老伴的“千金孙媳妇”要求。
“我想腾哥儿娶个对他学业有帮助的女人,起码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女儿。”
乔老爷子一阵沉默,心知肚明,有钱人哪肯将千金闺女嫁到乡下?
“难,不敢想,除非我们乔家有钱有势……”
两老坐在炕上,陷入沉思,说到有钱有势,他们乔家虽没有,但也能有点关系!
“老头子,我们要不去殉阳郡,找郡主?”
乔奶奶突然说道,眼神闪烁,扭头看着老伴,犹豫不决。
乔老爷子脸色僵了僵,嘴唇挪动,浑浊的眼睛闪过不安,反驳:“不是说好不准再去殉阳郡?!你想送死啊?”
老头子的不安实属正常,殉阳郡原名并不叫殉阳郡,而是巽阳郡,被皇上赐封为郡主的封地,嫁与巽阳郡郡守,后来他们的儿子三岁夭折,为悼念儿子,改名殉阳郡。
“不是送死,是送儿子……”乔奶奶呐呐地说道,声音发抖。
“你想把老二送回去?不可能!我们的亲生小儿子都在郡守府夭折了,老二留在乡下一辈子,为我们儿子赎罪!”
乔老头子的声音凶狠,掷地有声,殊不知他自己的想法多么卑鄙。
“我没有那个想法,送儿子是送我们老大过去,告诉他们,他们的亲儿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不小心弄错了。”
当年乔老头和乔奶奶都是郡守府里的下人,郡主临盆之时大出血,乔奶奶趁着混乱,将自己不健康的小儿子和郡主刚出生的男婴换掉。
那时她的小儿子出生三天,瘦弱可怜,喝奶的力气都没有,乔奶奶担心儿子活不了,故意替换。
郡主的男婴健康不爱哭,她和老头子就偷偷养在耳房,告诉外人是她出生三天的小儿子。
本来保佑她儿子福大命大,在郡守府里有更好的条件,可惜他先天不足,三岁就夭折而死,她得到消息后崩溃大哭,对乔二桥更是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