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多事之秋。草木凋零,北雁南飞,万物沉吟……
我和秦红梅的爱情就是在灰暗的瑟瑟秋凉中结束了。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秋天也是收获失落、彷徨的的季节。尤其北京这个地区,秋夏不分,每每到了秋天,冬天的脚步随之也就来到了。
秋天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许多年来,我总盼望着秋天能给我带来什么好运,但是一次也没盼到。秋天对我来说,除了失望还能有什么呢?
现在,辛耐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他的新婚蜜月还没等度完,他们家后院就起火了,起火的原因还是永久性的婆媳关系不合。连辛耐自己都感到奇怪,他的三次婚姻都是犯同样的**病,难道天下所有刁蛮无理的媳妇都让他赶上了吗?还是他们家自身存在问题?这的确很值得研究研究。但是不管什么原因吧,只要婆媳关系不合,当儿子的必然要受夹板气。辛耐这条可怜虫,无论他和谁结婚都离不开夹板气,这就是倒霉催的。
现在辛耐这个老婆桂春儿更是个人物,她和辛耐结婚不久,就轻而易举夺取了家庭的主导权。辛耐妈本以为鲁花走了,这回她可算抬起头了,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送走了小鬼迎来了阎罗。桂春儿这个儿媳妇照样不把她这个婆婆当回事。
当初辛耐和桂春儿结婚时,老太太有一百个不愿意;加上辛耐又把房产过户到了桂春儿头上,所以老太太越看桂春儿越像个不要脸的强盗。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凭老太太的力气,她是干不过桂春儿的。桂春儿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拳头比老爷们儿的还大。她和辛耐结婚没几天,就因为一件小事,她把老太太推了个大马趴,把假牙都给摔丢了。于是老太太找来女儿女婿和她讲理,而她一顿臭骂全给混出了门。
可怜的老太太饱受煎熬,她似乎又有点惋惜起鲁花了。鲁花在她眼里虽然野性了点,轻佻了点,但是鲁花基本没有坏心眼儿,有时也挺讲道理的。去年大年三十晚上吃饺子时,鲁花还无意中还了她一声妈呢,就充这声“妈。”叫的,也值得惋惜一回。现在这个桂春儿,哼!纯粹是个野路子货。辛耐瞎了眼把这样的母夜叉娶回家,那
是祖上缺大德了。
婆媳俩水火不相容,辛耐这夹板气就算是受上了。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老妈,两个人同时夹击他,把他挤兑的喝敌敌畏的心都有了。
辛耐偶尔也想过,可能他这辈子压根就不因该结婚,只要一结婚家庭就不得安宁。说来也奇怪,在桂春儿做他情妇时,她是多么的温柔贤惠,笑起来像银铃一般,连打哈欠、擤鼻涕都是无比可爱。尤其在***方面,桂春表现的炉火纯青,像日本艺妓一样无微不至,别提有多惬意了。
为什么现在好多男人舍家撇业要找情妇呢?可能这就是原因吧。
客观上说,在丰厚利益的促进下,情妇的确比老婆表现的更浪漫,更有诗情画意。
可是辛耐怎么也不明白,自从她和桂春结了婚——把她从情人扶正到老婆的位置上,她怎么突然就判若两人了呢?情人时的那些浪漫玩意儿几乎荡然无存了;偶尔想和她说句悄悄话吧,她偏偏扯着脖子嚷,像吃了枪药似的。不但如此,她还变本加厉的粗俗、刻薄,讨人嫌。张嘴闭嘴管他妈叫老梆子,管他儿子叫小仔子,管他叫老兔子。甚至她在床上也没那么温柔体贴了,只要脑袋一粘枕头,鼾声打的像过山车一样响,咬牙放屁啪嗒嘴全来了。最让辛耐无法忍受的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蹲在便盆上哗啦啦的撒尿,那种声音听起来刺耳的讨厌,像冰雹打在洋铁筒上一样。而且她每次撒完尿上床时,总是将屁股蹭到辛耐的脸上,搞的他怨声载道,恨不得掐死她。
要么说辛耐倒霉催的呢?好日子刚刚开头,他就找不着北了,迫不急待的和鲁花离婚,娶了个母夜叉回来。用东北话说,他真是后老悔了。他要知道桂春儿变成这样,就算倒贴十头牛也不能要她。何况他还鬼使神差的把祖上留下的房产通通都过户到那个黄脸婆头上,这脑袋不是被门框给掩了吗?
家里没有一会儿安宁的时候,别人家都和睦相处、其乐融融,而他们家冷酷无情,谁看谁都像仇敌。尤其那婆媳俩,一会儿不打架吵嘴眼儿都痒痒。辛耐在外面开出租车本来就挺辛苦的,回到家里安心的睡一觉那是他最大的愿望。可是他的家似乎已经容不下他了,只
要他一进门,那婆媳俩准在****着。现在辛耐也渐渐的厌烦回家了,他宁可开着车满大街扫马路,也不愿回家面对那两挺“机关枪。”
上个礼拜天,辛耐本打算在家里好好歇息歇息,但是还没等他歇稳当呢,婆媳俩又因为一件小事又**走火了。
说来好笑,婆媳俩吵架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几根胡萝卜。婆婆埋怨媳妇买的胡萝卜太粗了,粗胡萝卜水份大,没有细萝卜甜。媳妇当即顶撞她说:什么粗细的?不爱吃就别吃,谁也没掰你嘴逼着吃。婆婆马上反攻道:你在是和谁说话呢,一点教养没有,我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媳妇着把眼一瞪说:和你这样的事儿妈说话就用不着客气,吃了五谷想六谷,谁惯你呢。老太太哪能受的了这个,一扬手把胡萝卜全撇在了地上,并冲屋里就嚷嚷道:“辛耐你给我滚出来,还管不管你娘们儿了,她都快把你妈给欺负死了呀。”桂春儿也跳着脚骂到:“辛耐,**你妈的,你再不把老梆子弄走我就和你离婚!”
她们还真把辛耐给骂出来了,但是辛耐并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径直走出院一头扎进了车里。婆媳被他的举动都搞糊偷了,赶快追出来问他干什么去?辛耐把车窗摇下去,伸出脖子掷地有声的嚷了一嗓子:“干什么去?,我撞死去!”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金丽桥大街上转悠着,车速很慢,大约在三十公里左右,反正他也没载客,只当是闲逛了。他随手把音响打开,扬声器里传来很美妙的乐曲。可是他的心情很烦乱,再美妙的音乐也听不到耳朵去。
窗外车流如潮,拥挤的他喘不过来气。由于他的车速过慢,后边的车拼命的按喇叭催他,甚至有的人探出脑袋骂他:“小子,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呀,不会开车就让开。”辛耐听见骂声毫不以为然,他已经麻木了。
当他开着车不轻易经过一个路口时,也不怎么的,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给坠了下似的。于是他下意识踩了脚刹车,将车停靠在了马路边。他歪着脖子朝路口里面打量,一边打量,一边若有所思。大约过了好长时间,他又发动引擎,扭转方向盘,把车拐进了一个大院子里——这个院子就是二十四号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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