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胡思乱想而且想入非非的时候,年轻姑娘跟那个男人开始对峙。
“去叫列车长啊,有本事你就去叫。我可以作证,是你口口声声骂他,然后动手推他,我在这边看得清清楚楚。哼,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先动手又动口,十足的小人一个!别人不敢说,我敢!怎么样?”
年轻姑娘并不嚣张,甚至,她的笑容温和甜美,给人一种单纯美好的感觉,但是,谁也不敢忽视她的决心和勇敢,她敢于直面事实,挺身而出为人**不平。
就凭这点勇气,我也不得不佩服她,很难想象,这样娇弱单纯的女孩子,竟然可以为一个并不相识的陌生人挺身而出,不可否认,她的坚定和勇气感染了我。
我不再退缩,我勇敢地挺直腰板,和男人对峙。
“你,你胡说八道!你不怕?好,我也不怕!”男人似乎有点语无伦次。
果然,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世上,比的就是谁胆子大。
“呵呵,你不怕又怎么样,证据确凿,证人和事实都摆在面前。”年轻姑娘振振有词地说道,“你想讹人钱财,动机不善,到列车长面前,咱们再好好分辨。”
男人一时语塞,倒不是气焰全消,而是因为,眼前的姑娘身上有一股子坚毅而不失精明的味道,跟他比起来,姑娘的这股气势丝毫不弱。
窝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年轻姑娘,说:“你为什么要替这个瘸子出头?他,他刚才侮辱我,作为女人,难道你不能同情女人么?”
好无耻的女人,竟然打出这种所谓的女人牌?是不是欺负别人都是傻子啊?我心下有点愤愤。
好在,年轻姑娘不是傻子,她才不会被这个无耻的女人唬住。
年轻姑娘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说:“他摸到你的胸了吧?是你男朋友的错吧?若不是你的男朋友搞恶作剧,谁会摸你的胸?你不会觉得,
男人见到你都会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吧?还是说,其实你知道他要摸你,只是……”
“够了!”女人忽然大叫道,“不要脸的贱女人,卑鄙无耻!”
终于,露出本性了?哭哭啼啼的林黛玉化身为口无遮拦凶悍无比的母老虎?
周围的乘客先是吃了一惊,随和不约而同地低笑起来,笑声满含讽刺的意味,我也忍不住勾唇一笑,真的很搞笑,这个女人,刚才还装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泪眼模糊博人同情,才一转眼,便大发雌威恶相暴露。
我轻咳一声,说:“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并不想摸你的……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可能是你们误会我了,刚才真的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一直做得彬彬有礼,即使被他们威胁相逼,我也不想失去自己的风度。
虽然,这种风度,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多余而又累赘的,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瘸子,一个很好欺负的过路人。
“对啊,你是瘸子嘛,瘸子走路都走不稳的。”女人恶狠狠地接过话头。
我已经猜到这种结果,我的道歉,并不会获得谅解。可是,我能怎么办?
年轻姑娘递给我一记眼神,我有些讷讷地闭上嘴,静静地呆在一旁。
接下来,是年轻姑娘和这对情侣的辩论会,他们互不服输地争辩了一会儿,直到车厢里的列车员忍不住走过来打断他们之间的争论,我有些懊恼,我竟然要别人替我出头,而我自己像一个乖宝宝站在边上?好吧,我已经三十几岁了,早就过了当乖宝宝的年纪了。
“行了,行了!吵什么吵?想吵架,待会儿下车去吵!别杵在这儿让别人看笑话!”列车员毫不留情地分开我们,他各打五十大板,丝毫不留情面。
“喂,我们还没说完,他一定要赔钱的!”那男人不甘心地叫道。
“赔钱?赔给你吗?”列车员讽刺
地笑了笑,“先生,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是不是要去看医生啊?我建议你冷静冷静,不要胡闹。”
我暗自为列车员的回答喝彩叫好,就在这时,一旁的年轻姑娘接话道:“有些人,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面子吧,他就是个无赖混混,你能指望他正常么?”
“臭娘们,你胡说什么?”男人大怒,正要捋起袖子冲上来揍人。
这节车厢的列车员是一个壮实的男人,他轻易地拦住男人,说:“别冲动,你要是胆敢在火车上打架,我们会把这件事提交给铁路警察处理。”
那男人被列车员拦住,听到铁路警察的名头,男人犹豫了片刻,果然,还是警察的名头有用,对待这种冲动蛮横的男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暴制暴。
“大叔,咱们走吧,不坐这儿了,看到他们就糟心。”年轻姑娘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来不及多想,离开兴许是最好的解决法子,关系闹到这一步,原先靠窗的位置是再也不能坐下去了,我只能拿着行李乖乖地跟着年轻姑娘离开。
我们快步沿着过道走到车厢之间的空地上,我放下行李,吐了口气说:“看来只能站着到新海了。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怕姑娘你受不住劳累。”
“嗯,我不怕累,只不过是站一会儿罢了。”姑娘笑嘻嘻地说。
我发现她很喜欢笑,从第一眼开始,她便一直笑嘻嘻的,一口亮闪闪的牙齿。
如果不是刚才见识到她的勇敢和那种辩论口才,我真不相信,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女孩子,并非表面上看起来一样花瓶。
对,是女孩子吧,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几岁吧?
“我叫云蜜,大叔,你叫什么?”姑娘靠着铁门,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云蜜?真是一个好名字,果真是人如其名啊。我忍不住暗自赞叹。
“我叫长潞,随便你怎么称呼。”我好脾气地回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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