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群人终于被士兵们蛮横地拖了出来。当陈宇戏谑的目光,划过众人脸上时,却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你们昨晚干嘛了?怎么一个二个的,弄的跟个大马猴似的?喂喂!犬叔啊,快来看看高句丽大马猴!样子老可爱啦!”陈宇好像根本不懂外交似的,就这么不理睬一旁,一顿疯狂眼神暗示的金翻译,将正无所事事地,晒着太阳的犬叔叫了过来。
犬叔见了高句丽人,那是绝对没有好脸色的。他虽然家庭出身不是特别强大的贵族,但那也是在小本仔国内有数的。其中当初侵略高句丽半岛三国时,他的祖辈们也有参与,好巧不巧就死了不少在其中。陈宇也是之前听犬叔感慨时候说的,这会儿不知怎地恶趣味,他就非要拉犬叔来嘲讽人家。
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一个鸟语,一个犬语,二人居然还交流地挺欢实。反正陈宇听到的无非都是些骂人的话,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别小看这一顿对骂了,陈宇可是老神地坐在小板凳上,听了半个时辰的对喷,二人才堪堪停了下来。当然,这其中的原因,陈宇认为还是自己的锅,没给二人准备些零食小点心,美味香茶之类的。否则啊,可能到天黑他们都在吵架。
“哈哈,好了犬叔,不说了。你去忙吧,我来问问这些高句丽人昨晚是怎么的了。”陈宇这边各种安抚,犬叔才不情不愿地,抱着他的大肚子离开了。留下了脸上两个黑眼圈的高句丽将军,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差不多过了有一刻钟时间,陈宇看对方气儿也顺得差不多了,这才张口问道:“你可以说说了,昨儿怎么个情况啊?为何你们的人少了,一二三四......嗯,少了五个?还鼻青脸肿的。”见对方不吭声,陈宇也不着急,反正问题他抛出来了。你爱回答不回答。
等了一小会儿,见对方还是执拗着,陈宇站起身来,对旁边钓鱼的李大毛说道:“船舱内没粮食了,今天中午给他们点馊水吃吃就算了,另外他要是不吭声,那就让他一直在这儿站着。若是站不住了,就给绑在柱子上,继续站着!”从金翻译的角度来看,现在陈宇就是个大恶魔,对高句丽那是超级不友好。就好像陈宇和高句丽的贵族,有什么世仇一般。
见陈宇要走,金翻译赶忙追了上去,小小地问道:“陈将军,你们家是不是和高句丽的贵族有什么过节啊?”紧接着,陈宇回过头跟看傻子似的看向了她。
“我擦!我又不是小本仔!昨儿个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在高句丽王的家中了!真搞不懂你们女人,该同情的一概说无能为力。不该同情的,却在强迫人家......”最后陈宇不是说不下去了,而是他忽然感觉背后一冷,再微微一扭头时,陈宇的眼角刚好扫到了芮涵涵的衣摆。
不说别的,就说陈宇这一等吧,那可就等了很久。他本以为对方应该很快就吐了呢。船上的紫外线可不是盖的,一直晒一天的话,保不齐会出什么问题。直到午后,陈宇都没有等到对方的答案。但却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迅速的客人。
“报告将军!前方来了两艘装典豪华的大船,周围还有不少护卫舰船。要逼停他们吗?”士兵报告的时候,陈宇正在精心给芮涵涵准备一串贝壳手链呢。
当他听到这消息时,赶忙将东西丢在办公桌上,抓起望远镜就跑到阳台上望去。
此时从陈宇望远镜,已经远远得可以看到对面的舰艇了。陈宇一下着急了起来,立刻吩咐道:“让所有船队分成两队,开始军事演习。不准开炮,等我命令再说。所有舰载热气球,勾连起飞,不得延误。哦对了,顺便让高城把他们拦下,等我们装好了再说。”一连串的命令就像连珠炮一般发了出去,紧接着陈宇就要往下走。
可是走到楼梯口时,又被人给拦住了。这个人还好死不死的,正是王老爷子,陈宇还真躲不开他。
“老爷子,怎么了这是?怎么气成这副模样,你看你的胡子,都快飞到发际线上了。”陈宇讨好似得嬉皮笑脸地,将老爷子的胡子整理了整理。可是老爷子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一见到陈宇他就更生气。
“你小子玩儿够了没有!昨晚开炮扰人清梦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投锚不走了!你可知道,咱们的行船时间,都是我和舟老兄数着时辰给算的。你这一顿就是好几天,好嘛,到时候又要催来催去,说人家士兵不卖力气盖房子!我不管!今日就得拔锚起航,否则,你就别想从这儿过去了!别想!”说着说着,老爷子还真就一屁股坐在了,最末一节台阶上,怎么都不走了。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可能就是王老现在了。陈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舟老一定是劝说过王老爷子的。可这倔老头能来这儿堵着门子,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舟老失败了。
陈宇只能哭笑不得地也跟着坐了下去,对着王老就是一顿狂风暴雨一般的安慰。很可惜,陈宇吃过的盐,根本没有王老的臭袜子咸。老爷子压根没把陈宇的话当一回事儿。
就在这时,汇报找不着人的金翻译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将军,将军您怎么还在这儿呢!高将军见我们摆好了阵仗,他已经将船队的人放进来了。现在高句丽的楼船就在我们侧身,大家伙都等着你的命令呢。”着急的金翻译直跳脚,她还头一次见这么接待外宾的。搜身缩减人员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坐在阶梯上休息,玩儿消失!
陈宇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这回他终于有理由了,只见陈宇腿部一个发力,整个人立刻越过了王老所在的地点。给王老留了一个背影,顺便声音也慢慢飘了过来。
“放心老爷子,解决完此时,今天咱就走啊......”远离了王老和舟老,陈宇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速跑到了甲板之上。旁边的士兵则早有准备,一左一右,一个给他的披肩长发扣个发箍,另一个为陈宇套他专属铠甲。金翻译则临时充当小帮手,给陈宇穿他那厚重的靴子。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刚刚还像毛猴子的陈宇,立刻变换了一种模样。那煞气十足的样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整条船的甲板之上,已经遍布了着护军亲卫铠甲的士兵。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亮,看着特提气。陈宇环视了一圈,认为没有问题之后,才对士兵命令道:“把下面的人叫上来吧,让我们看看,高句丽都来了些什么人。”
不多时,陈宇期待已久的高句丽外交团队,终于踏上了陈宇的战舰。见面首先不言语互相看看,这才是最基本的。在陈宇眼中,高句丽人穿上衣......咳咳,穿上民族服侍的时候,还是挺漂亮的。虽然来的没有女性,但男人的身上也可以红红绿绿的嘛。
在一片沉默当中,互相施了一礼,陈宇领着高句丽人一路向上,一直走到了自己的最顶层的房间之内。因为有姑娘们住,所以陈宇这里还准备了一个小客厅。比之下面要强多了,这一点倒是陈宇没考虑到的。毕竟他根本就没准备,在船上进行什么谈判工作。
双方坐定之后,陈宇将头盔轻轻放在一边,而后笑眯眯地说话了。
“不知有自远方来,实在是有些寒酸了。各位就这将就着,吃一点我们大唐特产,水果小蛋糕配清茶吧。一点点糟糠之食,实在是匆忙了一些。还请不要见怪才是。”说着,陈宇又站起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对方一个老头的各种谦让后,二人才终于又坐了下来。
老人倒是没碰桌子上的吃食,可他旁边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将军,却耐不住性子,三下五除二,一把将蛋糕给吞了进去。当然是少不了老人一番调笑的,场面更是柔顺了不少。
今天对于金翻译来说,是个好日子。她终于不用在双向翻译了,对面很明显知道是大唐的人,所以有自己的翻译在那里等着。
在和谐的氛围当中,老人也不打和牌了,他慈祥地对陈宇说道:“吾乃高句丽国下属大兄,姓高名延顺,今日来贵船是想要替我王上,问询大唐伯爵阁下,缘何肆意破坏,并扣留我国水军将军。”当他说出这与脸上慈祥一点不相干的质问之后,原本有些热烈的气氛忽然一凝,所有人瞬间转头看向陈宇。
而陈宇呢,他才不着急呢,切了一小块蛋糕,滑进口中后,陈宇一脸的舒畅。就像是便秘一个月,忽然丢炸弹了一般。待口中的芬芳化尽,又左右好奇地窥视了一下老人的胸脯,陈宇才悠悠然答道:“大凶啊,您这可冤枉我等了。我等本是奉我天朝陛下之命,出来友好访问的。昨日正在海面上进行军队演练,结果被一伙儿海盗包围。他们不听劝告,强行冲击本将军所在的旗舰方向。我可是警告三次后才出击的哦,就是不知道啊,咱高句丽的水军,何时开始干起了,这杀人越货的买卖?!”言罢,陈宇‘咚’一声,将自己的茶杯猛地跺在了桌面之上。
那四溅开来的茶水,就仿佛双方的凝重气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迸发更猛烈的冲突。此时老人一旁的年轻人‘哗啦’一下,踹倒了脚下的椅子站了起来。刚准备说什么,却被年长的使臣给扣住了。
那位大兄此时也不着急了,他轻轻擦了擦手上飞溅出来的茶汁,操着苍老的声音对陈宇缓缓说道:“将军许是看错了,那位正是我高句丽的水军将军。他接到沿岸居民报告,说唐人正在占领我海边的许多岛屿。这才尾随而至,没想到,还未到达将军的船前,就不成器地被俘虏了。”说着说着,老人微微低眉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精芒,瞄了陈宇一眼。
陈宇听后也没有过多的犹豫,这个场景他想太久了。再说,要比老奸巨猾的话,陈宇感觉他距离旁边郑玄德的那位老祖还差得远呢。至少这养气、聚气功夫还震不到陈宇。
“大凶这可是您想错了,这茫茫大海,哪儿有谁是谁的之分呢?我们发现了,我们住在上面了,那自然就是我大唐的!你说是你们的,难道我们陛下有册封吗?难道贵国地图册上有那些岛屿吗?呵呵,小子我还年轻,说话冲了些,还望老凶不要介意啊。”不理会那即将原地爆炸的年轻人,陈宇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地言语着。其实他这句话是双向的,对于他和谈判桌上的郑玄德来说,绝对没问题。而对于民族七八百万的高句丽人来说,却是大大的有问题了。曾经的他们确实是靠分封的,而且大唐也有过分封的文书,在高句丽国王宫之内。但承不承认,愿不愿意承认,想不想说出口,这可就大有文章了。
这不,老头很显然是不愿意纠结这个的,于是他对陈宇接着说道:“那这片海水算是无主之物,将军将我国将军袭击了,又算做怎样呢?难道将军贵为大唐伯爵阁下,就可以肆意妄为,指鹿为马,一句以为盗贼就将我国战船打翻,囚禁我国将军吗?难道,将军不怕您在贵国太极殿上,难以交代吗?”这老头就好像是真真儿地去过大唐一般,对于某一些迂腐的,一味谋求和平的老官儿派系的作为,那是了如指掌。
陈宇却不吃这套,他口齿伶俐地回嘴老头。
“您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我天朝上国军事演习,所有国家、地区的舰船全部避让。那是应该做的,如若想要来做客,那可以。就像今日一般,你们可以远远地,做个友好的申请。我陈宇绝不阻拦你们,还会好茶好点心伺候各位。但如若是窥探我军机密,又或者伺机想要偷袭的。那对不起,豺狼来了,我是有火炮的。”陈宇笃定,对方一定是知道火炮存在的。毕竟他官位够了,当初长安的事情可不止是闹到国内沸沸扬扬,国外照样传遍了的。
这不,陈宇说到火炮时,老人可见地眼皮一跳。他抓着水杯的手就如同鹰爪一般,几乎将杯子抓碎。那手上、脖颈的青筋也刹那间蹦了出来。
“难不成......难不成,你这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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