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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陈宇发病

  两周以来,四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家乡人,李狗蛋心中十分的激动,一大早他专门洗漱了一番,才向着村庄的第一户人家而去。虽然是洗漱,但是说实在的,也就是洗干净了身上的浊物。那破衣烂衫以及黑瘦的身材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副乞丐样!

  不过陈宇显然换了另一中状态,李狗蛋将背包之中珍藏的白色小背心给他穿上了。不过在黝黑的皮肤与破烂胯裆的裤子面前,总让人感觉那么的格格不入。在激动紧张的心情下,三个不伦不类的人敲响了村户的大门。

  没有想象之中的麻烦,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大门。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李狗蛋极其失望的目光。阿雅倒是挺开心的,又见到了女蛮国的妆容。其实她特别喜欢女蛮国的女孩,与她一样大大咧咧,但不失女人妩媚的风姿。

  李狗蛋虽然十分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堆起曾经习惯的坏笑,和对方打起了招呼。

  “嗨美女,我们是大唐的护军,曾经拯救过你们女王。现在想问问路,不知道你方便吗?挨?挨!挨!不要关门啊!”陈宇那儿学来的招式他是屡试不爽的,但今天却不然。李狗蛋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这老乞丐的样子,人家一开门就吓坏了,还不等他说完呢,就要关门。

  虽然李狗蛋努力阻拦,但他毕竟不是抢劫的,而且也就一条手臂。对方压根儿也没理他们,砰一声,最后大门还是关了起来。

  看着一边嘲笑自己的阿雅,李狗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下回你来,这群人,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当初爷们儿进城的时候,那才叫个威武,她们哪个不去围着爷们儿问东问西,欲要攀缘。哼如今落魄了居然这般模样,真真是可恶至极。”其实也不怪人家那位中年妇女,毕竟一大早这么吓人的一个黑鬼出现在村庄之中,谁看了心中能够不厌恶呢?

  接下来当然是挨家挨户地,从村头到村尾,他们一路敲门过去。直到敲到了最后一户的老奶奶的时候,才侧身将他们让了进来。

  说是可怜他们吧,其实也不算。这位老奶奶看起来也是颇为穷困,粗麻衣服一裹,身上散发着阵阵难闻的味道。院子里边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收拾的迹象。放李狗蛋去收拾院子之后,阿雅和陈宇乖乖地坐在了老奶奶的对面,问询着老奶奶接下来去大唐的路途。

  老奶奶虽然没人照顾,头晕眼花,但并不代表她没见过世面,没有智慧。只见她低眉扫了三人一眼之后,粗着嗓子说道:“你们穿不过这里的,现在天下太平了,不论大唐还是我们,都需要通关文牒才可以一路通畅。就算在大唐境内,你们这突厥打扮都是走不通的。如若不嫌弃的话,你们可以留下来照顾我,待我去找女娲娘娘之后,这家里,还有外边荒了的几亩薄田就都归你们了。”原来,老奶奶是看上了他们的人力。这还准备将三个人招到自己这里,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陈宇在对方说出女娲娘娘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将头偏到了一边。但正在专心听讲的呆萌系阿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

  一边干活的李狗蛋这时插嘴了,他对老太太自信道:“不需要,我们只要找到官府,便可以证明自己身份。老太太,您不知道大祭司的事情吗?”李狗蛋只要一有人,就会活跃起来。

  老太太轻轻捋了一下落在侧脸的发丝,而后笑着说道:“当然知道了,就在咱们村就有的。村东头数头一户,张阿娘家的大闺女就是当时救回来了。这两年好多了,你可不知道,前两年天天缩在家里,说成什么都不愿出来。现在的祭祀好多了,不会再欺负我们,偶尔还会帮助帮助穷苦百姓。可惜老太太我小娘死的早,否则也能享享清福咯。”她说着说着便伤感了起来,不过老人家了毕竟经历的生离死别有很多。并不会哭出来给大家看。

  李狗蛋撇了撇嘴,一副不爽的样子。毕竟是他救了之前中年妇女或者她家人,到最后人家连门都不愿开。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倒是大家还能看得开。

  在一阵唠叨声之中,三个人又踏上了南下的道路。他们现在其实是可以选择的,一条路就是走东北,可以提前进入大唐地界。但是那条路是陈宇曾经行军的路,一路荒郊野外十分难走不说,也没什么吃的。三个人现在就像逃荒一般,所以他们选择了第二条路,那就是纵贯女蛮国,由女蛮国最南端走关内道进长安。如此一来,毕竟是京畿重地,他们也能尽早地获得救助。

  沿着小路,三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除了李狗蛋的叨叨之外没有人再多说什么话。一直到下一个村庄出现,他们发现陈宇有一些不同了。首先陈宇给人的感觉现在就是十分忧郁的,这一点之前二人没感觉,但越往前走,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李狗蛋走到陈宇面前,有些期待地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看她们的发饰,你看她们的发型!我们之前来过这里的,这里叫做女蛮国,小紫,小紫您还记得吗?”说着,他疯狂跑到村庄边,抓起一个妙龄女子便来到了陈宇的身边。也不顾对方的踢打,他指着那女子说道:“老大,你看看,你再想想能不能想得起来。我们杀死了大祭司,一同解救了女蛮国很多很多的女人。”

  但他说的一切,只是换来了陈宇的微微皱眉。就像有些厌烦李狗蛋说的这些一般,陈宇别过了脸,看向别的地方。但李狗蛋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意思,陈宇的言行就像是在鼓励他一样,他赶忙唱起了那首歌,而这首歌想起来的时候,他手里的女子也不再动了。

  “远方的人请问你来自哪里,你可曾听说过阿赤翰古丽。她带着我的心,穿越了戈壁,多年以前丢失在遥远的那里,多年以前丢失在那遥远的那里,啊流浪的人你是否来自那里,你可曾看见过阿赤翰古丽,她美丽的眼睛,是否还多情,可曾听见萨它尔忧伤的声音,可曾听见过萨它尔忧伤的声音......痴情人在等待她归来的消息用最美的声音等你的.......”

  那少女跟着李狗蛋一起哼了起来,这首歌,很明显,她是听过的,而且很熟悉。但是不等她说什么,陈宇忽然暴躁了起来,他熟练地抬脚踹翻了李狗蛋,而后发疯一般叫嚷着向后跑去。但是还没跑出两步,陈宇忽然顿住了。

  “噗!额......”陈宇倒下了,又一次在李狗蛋面前吐血倒地。李狗蛋见此状况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要唤起老大的那丝丝记忆,居然会如此严重!

  他的僵硬的手上一轻,姑娘吓跑了。一边的阿雅愤愤地用力推了李狗蛋一把,而后赶忙跑到了陈宇的身边,轻轻将他抱在怀中。

  “你干什么?!他脑子不好使,你干嘛还要逼着他想那些东西!#¥#”阿雅后边的话是突厥语言,李狗蛋没有听懂,但前边的都听到了。其实他内心也是十分难过的,老大就这样昏迷,他实在是不甘心。他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阿雅旁边帮着将陈宇一起扶到了马上。

  这时阿雅明显回味过来了什么,她拽着李狗蛋说道:“等少爷醒来了,咱们还是走荒野吧。少爷既然不愿想起这一切,我们不能硬逼着他。等待了长安,看到他熟悉的一切,或许慢慢的会好起来。”说这些话的阿雅郑重无比,令李狗蛋无法反驳。

  是啊,现在他们两个人又能怎样呢?强行唤醒陈宇就是这种样子,如果他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办,又万一这一口血吐的不是什么好位置又怎么办!他是在是承担不起,也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思索良久之后,二人决定。白天绕着村庄走,顺便能讨点吃的就讨一点。如果遇到要通关文牒的女蛮士兵,他们就绕行,不与对方发生瓜葛。毕竟陈宇听了一首歌就这样了,万一见了人,那还不当场鲜血狂喷,直接猝死了啊?

  一番沟通之后,面对对面村民的指指点点,二人不为所动地向着远方走去。今天已经不再合适他们前进了,马背上的陈宇需要休息。找到一小片林子之后,李狗蛋搭了个草屋,二人带一‘尸’堪堪将地方全部占满。

  看着熟悉的星空,他们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们的考验吧,亦或者是给陈宇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次的折腾,陈宇还能够坚持多久,而他们的路途,又将遇到多少艰难险阻。

  咕噜,咕噜噜......

  阿雅不好意思地又张开了眼睛,撇过头对李狗蛋轻轻地说道:“那个,那个,我饿了。”话音一落,李狗蛋跟着翻了个身,一个梆硬的东西一下砸到了阿雅的头上。

  “哎呦,你干嘛,很痛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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