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向来只想借着自己皇室嫡幼女的身份寻欢作乐的沐元淇来说,一个摄政王的头衔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惩罚。
这和燕王的称号不同,燕王还可以时不时地出去耍耍,没有那么多责任,但如今,她却是不得不将每一件事办好。
朝堂之上,她第一天面对的便是无数的刁难,沈吟初的,谢悠的,毕永苏的,六部尚书的...哪一个对这位突然空降的摄政王没有意见啊!
面对她们抛出的难题,沐元淇脑子里的齿轮疯狂转动,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咬牙切齿。
虽然理论知识这些年来没少被灌输,但纸上谈兵,经验不足,最后当然战不过这些朝臣。
可好歹,也没算得上是输,到底是没让人第一天就奏折弹劾她。
要知道,一次可就是半个月的小黑屋啊!
然而...这是她付出全部精力的代价,走出金銮殿的沐元淇倍感心累,一身红色金织蟒袍穿在身上,既热又闷,这炎炎夏日,她可真的是太想回绯烟宫好好凉快凉快了。
但是不行。
“殿下,御书房在北面,您走反了。”
身后的青菡早被皇姐敲打过,尽职尽责地提醒着她的义务,沐元淇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
“知道了!”
沐元淇一面走一面踢着松动的鹅卵石,十分气闷,皇姐自己是去万莲山庄陪美人去了,丢她一个人遭受这些。
简直过分!
“哎呦。”
“殿下小心!”
沐元淇走路没看道,脑子又昏涨又气闷,一不小心被刚刚自己踢到前面的石子绊住了,差点摔倒,还好青菡扶住了她,才幸免于难。
“殿下没事吧?”
“没事!路谁修的,一点都不认真,罚!”
沐元淇恶狠狠地说道,虽说她身上责任不小,像是枷锁一般,但权利一样是有的。
一个石子都敢欺负她了,她可不得撒口气出去!
*
“芜湖,小皇女忙成狗了?该!”
时隔半月,玲珑阁中,树荫下躺椅中的少年听着陆艾的传话,十分幸灾乐祸地说道,一旁坐着的沐元溪剥着橘子,挥手退散了陆艾。
“你说说她也真是胆大,都敢将你的药的换了,害得爷遭这罪,给她多找点事,可不能让她再闲了!”
沈辞念叨着,话音刚落嘴中便被塞入了一瓣橘子,他一口将其咬开,新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酸酸甜甜的,也压下了时有时无的恶心感。
沐元溪看着眉眼间浮现出了一抹满足之色的少年,弯了弯唇,嗓音温润。
“逼得太紧了也不好。”
沈辞闻言摆了摆手,十分有经验地说道,“怎么会,这个年纪精力旺盛,她还就跟个弹簧一样,不逼都不会动的,不会出事。”
说到这,沈辞歪了歪头,突然想到,“她今年是十四,十四岁是个坎吧,媳妇儿,你得让她拥有这个年纪该拥有的一切!”
沐元溪闻言轻笑出声,顿时也想起了自己的十四岁和少年的十四岁,的确,这个年纪,压力太大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总得成长。
况且,她们的成长都是在生死边缘的,可如今依旧好好的,而沐元淇,如今身处状况虽然严峻,但还是在沐元溪的看顾之下的,所以...
“好,听你的,再给她找点其他事情做。”
两人三言两语间,便让沐元淇接下来的工作量翻了个倍,差点将她压垮。
而以往她偶尔还能获得些来自沈辞厨艺的投喂,好吃的糕点什么的三天换一个。
但现在,也全都没了,这对沐元淇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御书房中,沉着一张小脸的沐元淇抻着胳膊便趴在了混乱的桌案之上,闷声哀嚎着。
“啊,我后悔了啊!”
*
沐元淇后不后悔什么的沈辞不在意,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都养了好久的胎了,有些事也早就已经接受了。
然而有些他却是接受不了。
这天睡觉之前,沈辞戳着自己的小腹,手感倒是软软的,但他一个瞬间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怎么会这么软的!
“媳妇儿!”
少年高声唤道,散了发褪去了外衫的沐元溪走向他,眉眼温和,“怎么了?”
只见少年掀开了自己的中衣,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被他一下一下地戳着,十分委屈的嗓音传了出来。
“它有小肉肉了!”
沐元溪唇角轻勾,上床之后从肩后环住了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没事,孩子在里面呢。”
“爷练了四年才练出来的腹肌啊,没了啊!”
这才是他在意的东西,尾音不自觉抬高,抱怨的意味十足。
“我又不嫌弃你,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有肉肉了也没关系,抱起来还舒服些。”
沐元溪轻声哄道,少年便又侧了个身,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戳着媳妇儿尚且还在的腹肌。
“你的都还在,就我的没了...”
少年哼哼唧唧的,沐元溪无奈失笑,“那要不,我也多吃点,变成和你一样的肉肉?”
“不要!”
沐元溪以为他还是心里觉得不公平,所以想要变得和他一样,但却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拒绝了。
“那怎么能行,爷的没了已经很亏了,你的可不能再没了,不然爷摸谁的去啊!”
少年理直气壮地说道,沐元溪墨瞳中漾起了一丝波纹,这样的少年,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不过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
躺下的少年的手十分不老实,因为察觉到自己的腹肌没了,所以对媳妇儿的更为关注了。
即便烛火已经灭了,他却依旧不停地戳来戳去,还画圈圈,他是满足手感了,沐元溪就遭殃了。
“宝贝儿,别闹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不要,要摸着,不然突然没了怎么办?”
少年十分幼稚地说道,沐元溪无奈阖眸叹息,没看到沈辞嘴边顽劣的笑容。
有媳妇儿我不睡,我撩拨着,唉,就是玩。
沈辞玩得不亦乐乎,沐元溪叹息过后于心中默默记账。
玩来玩去,玩过了年,玩过了一个春天,等到来年四月,便到了沈辞的预产期了。
去年秋天天气转凉的时候沈辞便从万莲山庄回了宫,宫务什么的陆丰远早接手了,就是为了让沈辞安心养胎。
生产的有关事宜也都是他和沐元溪亲自安排的,还不到四月,御医,产夫,工具,药材什么的都早在长乐殿中备齐了。
沈辞在沐元溪的精心呵护之下,渐渐适应了自己肚子越来越大的生活,该吃吃,该睡睡,时常去散个步什么的,沐元溪也都陪着。
直到四月初十的清早,还没到他往常该醒来的时候,却是突然叮咛一声,蹙着眉心睁开了眼。
“媳妇儿...”
沐元溪瞬间清醒过来,心下一紧,预感到了什么,耳边又传来了少年轻软的嗓音。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