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只是想让她记住,他不是轻易就能推开的,而并非想要彻底摧毁她。
猛药得有,甜枣也得有。
当夜,之前谈好的不让她上床,沈辞自是不会那么没原则的在第一天就当没说一样。
但看着沐元溪情绪波动较大的份上,他便躺在了边缘处,允许她将自己的手探了进来,与其十指相扣。
即便沈辞白天睡了不少时间,但这二十天的消耗依旧没能补全。
不同于白天之际全然是疲累的瞬间松懈而导致的睡眠,此夜,竟是他这二十多天来第一次安稳入睡。
不用担忧,不用警惕,不用烦心。
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让他心安,甚至就连她清浅的呼吸声,都让他觉得如奏鸣曲一般动听。
只是一个人,确实不如抱着媳妇儿来的更舒服。
但他已经妥协地安慰差点崩溃她并且给她一只手牵着了,再妥协下去她怕不是又要膨胀。
万一再飘了,沈辞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第二次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惩罚谁。
一个有媳妇儿但是为了让她长记性不能抱,一个有夫郎但是因为犯了错所以抱不得。
啧,这觉睡的,就无甚意思。
不过第二天天光大亮,沈辞睁开双眼之际,却发现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何时搭了上来。
那颗脑袋与他不过相隔咫尺,枕着左手手臂,双眸紧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沈辞的鼻尖之上。
沈辞一瞬间只觉得脑中空白了一刻,眨着双眸看着沐元溪睡着了时候的安然神色,另一只手还在与自己十指相扣,身上盖着的毯子倒是快要滑落了。
媳妇儿睡着了似乎更好看了,有点想亲一口。
如果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那应该不会让她发觉,继而膨胀的吧?
沈辞动作轻缓的挪动了下身体,想要凑近几分,不过转眼间,似是因为他的这点轻微挪动,沐元溪睫羽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沈辞:“......”
那这是你自己不要的,就别怪爷了!
沐元溪并在不知道自己到底都错过了什么,但在醒来之际看到少年的时候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唇边翘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奢求更多了,堂堂女帝,做到这份上也是古往今来独一个了,不过她总比沐明月好点。
相比于君雾一心搞事业根本不待见她相比,沈辞此次的闹脾气总归是有时限的。
而且,他也是在乎她才会生气的,沐元溪对于这一点还是懂的。
“你干什么了,怎么就上来了,嗯?”
沈辞虽然在她睡着的时候没有想要算账的打算,但看她醒了就想起来了。
不让上床,脑袋怎么就搭上来了!
“怎么着,脑袋不是你的啊?”
“你的。”
沐元溪毫不犹豫地回道,顺带着又往前倾了倾,蹭了蹭他的鼻尖。
这干脆的回答让沈辞翻了个白眼,推开了她凑上来的脑袋。
“起开,忙你的去,事情不多吗!早朝不上了!”
沈辞不想看她腻歪,这么腻歪下去他迟早得将这四十天减半,但他却还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不上,昨天跟顾千秋商议过,依旧对外保持着重伤,暂不上朝,就只在御书房与几位大臣议事。”
所以她也才有时间睡到自然醒。
沈辞一听就知道她是何意思了,应该是既有让叛军们放松警惕的意图,也就趁机偷懒不上朝的意图。
“顾千秋早准备好了东西,舆论也差不多了,叫嚣得最狠的都很明显地站出来了,你既然都已经醒了,就赶紧都解决了!”
沈辞觉得不能让她偷懒,不然就只知道跟自己在这儿腻歪,攻破他防线。
“方法都给你了,别告诉我你不会!”
“那怎么可能,你放心,就是等再过几天的,宝贝儿最聪明了,没有人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的,我也不行。”
沈辞:“......”
“你赶紧走吧,爷再去找方羡套话,你这武力值还是赶紧找回来的好,不然你再崩了可怎么办!”
沐元溪不断摩挲着他的手指,闻言低声说道。
“不会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即便她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也能带着她走出那个深渊。
只要他在。
*
方羡躲了沈辞半天,也还是没能躲过,毕竟他是凤君,而太上皇也不是每次都传唤得恰到正好的。
东宫之中,沈辞端坐于高位,前些时日伪装沐元溪已经伪装出肌肉记忆出来了,让这皇宫里的其他人看,很难看出是当初那个顽劣而又少年般肆意的凤君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瞻仰凤君英姿的,但唯恐避之不及的方羡却是得被迫承受。
“你也知道爷找你干什么,只要事情解决了,自然也就没你的事了不是?”
沈辞眉眼锋锐,眸光凛冽,被盯着的方羡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
“凤君,但我真不清楚陛下如今的情况该如何解决啊!”
她要是知道能不说吗!
沈辞凤眸微眯,菲薄的唇抿了抿,“那就说说,谁能解决。”
“我...”
“别说你不知道,不知道就好好想想自己是从哪来的,师出何门,又学到了些什么,曾看过什么,记住了什么,再或者,说说你家在哪,也不是不行。”
您敢问得再细一点吗!
方羡内心哀嚎,一转眼看到沈辞身旁安静而又淡然的端木明,深吸口气,语气间夹杂着些许不满。
“凤君,不论是你的身份还是夺息毒,还有那守宫砂,臣之前也算帮过你啊!事到如今,你也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吧!”
沈辞终究是觉得一直端着有些累,向后靠了靠,单脚踩在了面前的桌案上,相比于刚刚冷然的气势,如今更显嚣张了。
“这就过河拆桥了?”
沈辞冷笑,一手撑在脑侧,微微歪头,“你见识有点小啊,要不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过河拆桥?”
方羡:“......”
“不必了!”
一听就没什么好感觉!
不过方羡总感觉有些诡异,她就算一心扑在医术上,没听师父的话好好修炼,但也是在岛上那个天杰地灵的地方修到八重内力出来的啊!
光是这个实力就已经远超外界的人一大截了,当然像沐元溪这种的鬼才她自认是比不了的,但也不至于连沈辞一个毫无内力的男人的威压都抗不过啊!
这不合理!